孟見琛是一個稱職的丈夫,他現在出了事,這個做妻子的卻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手足無措地等待,幫不上他一點忙。
陳如覺得好沒用,除了敗家和胡鬧,還為孟見琛做過什麼?
想到這里,陳如噎著掉了眼淚。
去浴室打開水龍頭,用手掬了一捧冷水洗臉。
怔怔地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腫得像銅鈴一般,弱的皮在淚水的浸泡下敏至極,約能看見微小的細管在皮下織。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弱。
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與其當一只逃避現實的鴕鳥,不如迎難而上。
陳如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呵護著長大的。
嫁給孟見琛以后,一直在他的羽翼下愜意地生活。
可現在,庇佑的羽翼不在了,要學會獨自面對。
想明白這一點后,陳如的腦子迅速冷靜了下來。
開始在通訊錄里挨個找同學,詢問他們是否認識醫藥行業的專家。
不相信京弘生研究的疫苗是有害的,因為比其他人更了解孟見琛——他的母親因腺癌去世,他會過失去至親的那種痛,他怎麼會隨意踐踏他人的命來賺錢呢?
孟見琛的初衷是不再讓腺癌奪去更多無辜的生命,不讓孩子失去母親,不讓丈夫失去妻子,不讓父母失去兒。
所以他才愿意耗費這麼大的人力力來做這件可能沒有回報的事,如果只是為了賺錢,以京弘目前的實力,隨便投資什麼項目都比投資醫藥研發更劃算。
陳如從來沒有這麼低三下四地求過人,可是為了孟見琛,愿意。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聯系上一個劍橋醫學專業的華裔教授。
高騫說不讓回國,不是口頭說說而已。
雖然孟見琛離開了,但是陳如邊有一批保鏢。
這些保鏢沒事的時候負責保護的安全,一旦有事那就是最強的監控。
陳如自知不能回國,便采取迂回戰,說要去英國一趟。
順利抵達倫敦,當天就飛奔趕往劍橋拜訪這位教授。
陳如猶如化一塊海綿,拼命吸收著那些從來沒有了解過的知識,企圖找到證明孟見琛無辜的證據。
不確定自己做的事對孟見琛來說到底有沒有意義,可覺得這比坐以待斃強。
在跟這位教授的談中,陳如了解到,目前我國國藥上市前一般分三期臨床試驗。
I期臨床試驗是首次在人上進行藥實驗,主要研究藥的安全和及人的耐。
II期臨床試驗的重點在于藥的安全和療效。
III期臨床試驗則是為了獲得全面的信息,為藥上市做準備。
“能進臨床試驗的藥品,都必須通過生等效試驗,”教授說道,“國對臨床醫學的把控相當苛刻,按理說不太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那到底有沒有可能?”陳如問。
“這種事不能絕對地說就沒有,但是臨床的死亡案例極其罕見。而且究竟是試驗發的死亡還是原病發展導致的死亡,不能執一而論。”
“也就是說,臨床期間死亡,未必是試驗引起的?”陳如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關鍵信息。
“這得問題分析,不知道你有沒有那位試驗者的死因報告?”
“這個……”陳如猶豫片刻,立馬又上網查了查。
發現,這件事越調查越蹊蹺。
如果是臨床試驗引起的死亡,那麼死者的應當作為寶貴的醫學資料,進行全方位的研究。
可是,死者家屬卻拒絕向京弘及合作醫院出,理由是他們是殺人的劊子手,不能讓他們對死者進行二次傷害。
所以,死者的在出事后第三天就被家屬送到殯儀館火化了,之后家屬就天天去京弘大廈門口鬧事,嚷嚷著要京弘還他老婆一個公道。
這種行徑,越看越像毀尸滅跡。
昨天看視頻的時候,覺得這個丈夫好他的妻子,可現在……陳如骨悚然。
講道理,如果賠錢就能平息這位丈夫的怒火,那從京弘決策者的角度來看,那就賠錢息事寧人好了。
天知道這件事讓京弘價跌了有多,這位丈夫總不至于索要千上百億吧?
可京弘沒有賠錢,這應當是孟見琛的意思。
也就是說,孟見琛也不認可是臨床試驗發的死亡。
如果答應家屬的要求,那就是變相地承認京弘生研發的這款疫苗是有害的。
想到這里,陳如焦躁了整整一天的心臟終于稍稍緩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也堅定了要回國的決心。
孟見琛怕這件事波及到陳如,或者影響到,所以他執意要將留在國外。
可陳如不能在這種時候偏居一隅,讓孟見琛一人置漩渦之中。
孟見琛習慣于將保護在一個真空的玻璃罩里,似乎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與無關。
可是,哪有人能一輩子生活在真空里呢?有時候也會為一種束縛。
其實沒有孟見琛想象中那麼脆弱,要一步一步長起來,不讓他再為擔心,更不能為別人攻擊他時的肋。
陳如在劍橋待了整整三天,在相關專家的指導下,整理了許多寶貴的資料。
道聽途說是沒有用的,只有用科學說話,才能堵上那些流言蜚語。
離開劍橋之后,陳如回到倫敦。
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孟見琛派來保護的十多個保鏢。
這些保鏢就像工人一樣,只聽孟見琛的指令。
他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即使是將陳如“保護”在國外這樣的指令,他們也照做不誤。
但其實,他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孟見琛是不是像傳言中那般被帶走調查了。
陳如沖他們歇斯底里地發脾氣,可他們卻不為所。
陳如急到想要以死相,可冷靜下來想一想,如果做出自殘的舉,恐怕只會讓已經外困的孟見琛更加疲憊。
陳如聲淚俱下地訴說了對丈夫境的擔憂,之以曉之以理,還保證如果日后孟見琛怪罪下來,一定會保住他們的飯碗。
人落淚,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疼,何況陳如這段飽含深的話確實很打人——真看不出來,原來太太這麼孟總。
這些保鏢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
“孟總走的時候,只說讓太太在國外放松放松,沒下死命令說不讓回國啊。”
“要不,讓太太回去吧?萬一想不開,我們不是更沒法代嗎?”
“我沒有異議。”
最終,陳如得以登上回國的班機。
然而,等回到北京之后,才發現事似乎比想象得要復雜。
孟見琛不在家也不在公司,他真被相關部門給帶走了。
而京弘的東和高層也召開了急會議,除了商討如何公關此事之外,他們還提出了另一個議題——撤掉孟見琛的執行總裁職位,換更有能力的人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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