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橋生走在朝梧殿的回廊上,一陣浩瀚的箏音傳來。
那曲調波瀾壯闊,氣勢恢宏,是主公在弄箏。
墨橋生加快了腳步向前走。
片刻之后箏音之中穿出一道笛腔,那笛音清悅,有悲涼古樸之意。
箏笛織,搖上冥空。
墨橋生的腳步頓住了,他突然就不愿走進大殿。
主公識人的眼一貫很獨到,每每給人覺只是信手一指,就能點出人群之中最卓越的那匹千里良駒。
當時,墨橋生也在那個奴隸市場,主公看見這個周子溪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
墨橋生清楚的看見主公的眼神中出濃厚的喜之意。
果然,傷愈之后,這位來自魏國的曾經世家公子,開始展現出他不凡的才干。
他不僅文才卓越,在政見上也和主公十分合拍,就是音律之上,也同主公分外投契。
墨橋生慢慢的走在回廊之上,他拽了一下自己口的襟。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里,這麼的痛苦。
他站在殿門外的影中,看著案桌后那一站一立的兩人。
一般的俊逸不凡,一般的溫文爾雅。淺笑輕言,低聲細語。
不像自己,只是個魯的武夫。
“你這個想法有意思。”程千葉展著手中一頁紙,沉片刻,“讓有奴隸的家庭,按奴隸的人頭稅。這樣就能抑制奴隸的買賣?”
“在下以為,就目前汴州的況而言,大部分平民家庭購買奴隸,是不愿承擔過度的開銷的。如果奴隸除了每日的伙食之外,還要單獨稅,那對他們來說,馴養奴隸就是一件不合算的事。”周子溪立在程千葉側,解釋著桌面上那一份由他草擬的計劃。
“他們應該會寧可把奴隸變為佃戶,把土地以租種的形式給奴隸耕作。在下預,這樣下來,汴州的糧食產量能夠大幅增加。”
“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若是給我自由,即便是租錢繁重,我也會拼盡全力去耕種。但若是為奴隸,不論主人如何打罵,我都不可能太過積極的從事生產。”
程千葉拍了一下手:“行,我就找一個縣先試一下你這個辦法,看看效果如何。再行推廣。”
周子溪舉袖行禮:“主公行此澤被蒼生之舉,實乃天下萬民之福。但鄙人提此草議,卻不是為當下所用。”
“舉凡新政,不論好壞,都會首先破壞當前的穩定環境。汴州如今百廢待興,最缺的就是人手,在下以為,不論是購買奴隸,還是吸引他國百姓定居。目前階段,用最快的速度增加人口才是重中之重。”
他有些暗淡的說:“至于增加的方式,可以先不用考慮。若是推行此政,勢必影響當前火熱的奴隸買賣,也就必定影響人口的增加。所以在下只是草擬一份方案,但實施還不是時機。”
程千葉抬起頭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放下自己心中的好惡,先從國家的角度考慮,當真不容易。”
正說著,的余撇到了殿門之外的影。
那里站著一個人。
程千葉這下真的笑了,向著周子溪道:“你辛苦了,子溪,這份方案很好,留著我慢慢看,你先回去休息。”
周子溪看了一眼,有些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行禮告退。
程千葉坐在椅子上,放松了一下,向著門外笑道:“橋生,快進來,躲在那里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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