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槍。”
程安沐開口,“Alex開了一槍,剩下的五槍是Alex用我威脅他,他自己開的槍。”
“這也太可怕了吧……難怪宮律這狗子這麼怕陸夜白,要我我也怕啊,眼睛都不眨地往自己上開槍,對自己都這麼狠,這樣的人誰敢惹?!”
說著關珊砸了砸,“嘖嘖嘖,不過說真的,陸夜白倒是真不錯,自己都傷那樣了還一路抱著你,路上宮律,還有那個什麼麋鹿和銀狐都想上去幫忙,全被他一個冷眼瞪回來了,到了醫院都確定你沒事了,他還是要守著不去手,最后是爺爺做主給了他一陣鎮定劑,才被帶去做手的。”
程安沐鼻子酸酸的,關珊還準備渲染一下陸夜白有多慘,程安沐得有多深,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陸夜白走進來看程安沐眼睛是紅紅的,看向關珊的眼神頓時就帶了寒意,嚇得關珊立馬閉了,找了個借口趕溜,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確定程安沐不會想不開之類的就放心了。
陸夜白走到床邊發現粥一口沒,立馬張起來,“怎麼都沒吃?胃里不舒服嗎?你想吃什麼,我讓孫媽做好送過來,或者我現在去給你買。”
程安沐搖搖頭,手了陸夜白的手臂,能明顯覺到藏在衛下的一圈紗布,“大白,疼不疼?”
陸夜白一愣,坐到床邊,握著程安沐的手放到臉頰上,“不疼,真的。”
陸夜白風輕云淡的語氣讓程安沐的眼睛又紅了紅,不過程安沐卻彎了彎角,“大白,你該刮刮胡子了,扎手。”
“啊?是嗎?”
陸夜白嚇得立馬松開程安沐的手,“我一會就去刮。”
程安沐重新上陸夜白的臉,胡茬還是有點扎手,眼睛里的麻麻的,臉也不太好,看得出他這幾天應該都沒有休息好,聽關珊說了,程安沐才知道在去九臺山之前陸夜白就為自己考慮了這麼多。
“大白……他,他已經火化了嗎……”
見程安沐提起盛躍楠,陸夜白眼神里閃過一不自然,開口的時候第一個字沒有發出聲音,“……嗯,昨天辦了追悼會,葬在西山區公墓……靈堂還沒撤,要我陪你去嗎?”
程安沐搖搖頭,靠到陸夜白口上,“不去了,等出院了我去公墓看看他就好……珊珊跟我說了,現在寶寶先兆流產……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他……”
陸夜白手小心翼翼地把程安沐抱,“不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陸夜白把程安沐抱得很,他眼眶也有點紅,但是沒讓程安沐看見,天知道醫生告訴他程安沐有先兆流產跡象的時候,他心里有多恨自己,明明一直跟自己說不能再讓程安沐一點傷,可還是讓,讓兩人的寶寶傷了。
還好最后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什麼問題,不然陸夜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都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用生命在保護我和我們的寶寶了……”
程安沐把臉埋在陸夜白懷里,也手抱住陸夜白的腰,悉的青草味讓覺得很安心,“對了,在九臺寺的時候劉助理來找過我,給了我一個U盤。”
“劉玉玨?”
“嗯,說是達遠集團和何浩洋的犯罪證據,就在我包里。”
在知道Alex是被何浩洋帶上后殿之后,陸夜白在醫院守著程安沐,麋鹿和銀狐那邊也沒閑著,這兩天達遠集團票暴跌,各種問題一起出來,就算沒有這個犯罪證據,也已經茍延殘,死期將至了。?程安沐說著嘆了口氣,“可惜我手機里還有和Alex對話的錄音,他說了多見不得的事,只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應該沒什麼用了吧……”
“錄音?!”
“嗯,我猜按照他的格肯定會防著我,所以我走進亭子前就開了錄音,后來我一直看腳上的收音,他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上面了,他發現了那麼蔽的收音,應該就會放松警惕,不會再想到我手機上還在錄音了。”
陸夜白深吸一口氣,忍住口的怒氣,“收音也是劉玉玨給你的,對吧?”
“嗯……”
程安沐把自己和劉玉玨的對話跟陸夜白重復了一遍,陸夜白聽完恨不得把劉玉玨掐死。
“這個蠢貨!”
陸夜白很生氣,他就說怎麼安排好的萬全計劃最后居然會變這樣,原來全是因為這個人來了這一腳!沒有的這些話,程安沐就不會為了幫自己解決后患去套Alex的話,后面的一切就都不會超出計劃地發展,Alex就會順利地中計,然后伏法。
現在雖然Alex也死了,但是代價大了太多。
聽了陸夜白說的,程安沐才知道原來九臺山祈福從一開始就是為Alex準備好的陷阱,只是為了計劃能正常實施,所以只有宮老爺子和野狼的幾個人知道。
“,也是好心……”
程安沐解釋的很沒有底氣,因為忍不住設想,要是自己沒有去套Alex的話,就按照陸夜白他們安排好的計劃,那麼陸夜白就不會中槍,盛躍楠也不會死,肚子里的寶寶也不會經歷危險……
程安沐做不到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劉玉玨上,好不容易下去的負罪和疚又開始翻涌,想起盛躍楠一邊吞著一邊說話的樣子,程安沐只覺得心臟被一只大手狠狠攥著,每攥一下就涌出來,折磨著自己。
好像是知道程安沐的想法,陸夜白一邊著的頭一邊安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就算沒有前天晚上的事,他也沒有太久可以活了……”
覺到懷里的人突然安靜了,陸夜白抿了抿,開口道,“因為之前他不配合Alex,Alex是用神類藥還有毒品控制他的,他腎臟除了問題,最多還能活半年。”
程安沐抓著陸夜白的服,手都有點抖了。
陸夜白手,把揣在口袋里的信封拿了出來,“這個,是他留給你的……”
程安沐從陸夜白懷里直起子,接過信封,做了足足五分鐘的心理準備,才打開了信封,拿出了里面薄薄的信紙。
——
“安沐,見字如晤:這五個字這麼多年來我每個月都寫一遍,可惜你一次都沒有看到過。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可能是意外,可能是出問題了。重新回到京市,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找你,我想你記憶里只有小時候那個我,而不是現在拖著一副殘破,痛提線木偶一樣的我。可是我又忍不住,所以只能躲在角落看你,想著有一天你能再對我笑……”
見字如晤,程安沐淚如雨下,一封信看到結尾,大半張信紙都被眼淚打了。
“安沐,對不起,小時候的話我不能兌現了,但是我的心從第一次你接過我的糖,小聲跟我說謝謝開始就沒有變過。不要為我難過,比起你的難過,我更想從你臉上看到的是笑容。安沐,你一定要幸福,連我的那份一起。”
啪嗒——
程安沐的一地眼淚打在結尾那顆畫上去的糖上,頓時暈開了筆跡,程安沐著急地想去,可是越那顆糖的印子越模糊,程安沐急得哭了出來,陸夜白心疼地程安沐眼淚,卻也沒有說什麼。
程安沐抱著信紙過了好大一會才平復了緒,不知道是盛躍楠的信讓程安沐開看了很多東西,還是這些淚水帶走了苦,程安沐居然覺得心里釋懷了很多。
他要的,只是自己幸福生活而已。
程安沐小心地把信紙塞回信封里,順帶那顆糖一起,小心地收好,有些深償還不了,但真正的深也是從來不需要償還的。
“大白,我了。”
“好,這個涼了,我馬上去買,我讓關珊來陪你。”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程安沐為了另一個男人哭得這麼傷心,陸夜白連直視程安沐眼睛的勇氣都沒有,他就怕從那里看到的是自己不想看到的,所以買粥這種事本來可以不用他去,可是他居然忍不住想逃離。
逃避現實,陸夜白第一這麼慫。
“大白——”
陸夜白剛一起,就被程安沐拉住了手,“麻煩徐助理去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陸夜白形一震,渾有點僵,坐回病床邊也有點不自然,“要不等你出院了再說吧,你剛醒,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要現在說。”
陸夜白結滾了一下,眼睛看著程安沐無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掙扎的覺如同在等待宣判,“……好,你說吧。”
程安沐看著陸夜白的模樣有點心酸,主覆上了陸夜白的手,“大白,我一直把他當哥哥,從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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