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餐桌，阮芷音將盛好的米飯遞給程越霖，開始自己的旁敲側擊。

“你之前說過的初，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對程越霖有沒有初存疑，但想了想，似乎也不能直接否定。

阮芷音并不會揪著初糾結，可如果對方真有個初，似乎也可以……探測下他喜歡的類型。

程越霖不聲地打量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績很好，樂于助人。錢梵頭兩天還說，很溫。”

“頭兩天？”阮芷音秀眉微蹙，下意識攥了指尖，“你現在……還喜歡？”

心底似是閃過抹酸。

程越霖清聲哂笑，淡淡道：“阮嚶嚶，上回不是你告訴我，不能破壞別人婚姻麼？”

差點忘了，人家現在已經結婚了。

而且初和老公的好到讓他黯然神傷，挖墻腳機會趨近于零。

也不知道那位初的老公到底多麼優秀，才會讓他自慚形穢。

想到這，阮芷音松了口氣，聲音也輕快了些：“那你是放下了？”

男人不可置否地點頭：“嗯，比起過去呢，我更滿意現在的狀態。”

阮芷音抬眸看他，笑了笑，輕聲道：“嗯，我也是。”

比起高中時的他，也更喜歡兩人現在的相。畢竟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太過繃。

“哦？高中那會兒就那麼煩我？”程越霖微挑下眉，“當年頭也不回的出國，沒能看到我的狼狽，后悔麼？”

聞言，阮芷音對上男人那波瀾不驚的眼眸，有片刻的啞然。

頓了頓，認真道：“程越霖，我從來都沒有想要看見你狼狽。我就是……經常會被你氣得沒有辦法。”

如果他足夠壞，就可以冷靜將他當陌路人，不會分出一點緒給他。

可他只是用讓人難忍的脾氣不越底線的刁難，阮芷音時常拿他沒有辦法。

凝著嚴肅認真的神態，程越霖無奈嘆了口氣：“阮嚶嚶，你該明白，人都有脾氣和緒的，不用總是著包袱。”

其實大多數況下，即便被他故意氣到，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反應。外人或許覺得這是的溫和包容，但實際上，是和所有人都多了層隔閡。

哪怕是在阮家，恐怕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歸屬。

阮芷音的世界涇渭分明，對好的人，會在意。而對不好的，便再也不會分出一一毫的緒。

就像林家那些人，在眼中恐怕和陌生人無異。對于他們的不懷好意，也只是冷靜的對待，沒有毫的悲傷，甚至沒有過多的憤怒。

永遠都能冷靜地，但卻是建立在心底的壁壘之上。

程越霖默默收過的碗，了的頭：“沒有誰該是完的，哪怕有那麼一點緒，也可以發泄出來，不要憋著。”

總是向人展示著過于溫妥帖的形象，學著面面俱到。本質上卻是害怕展現出一丁點的缺點，讓人退避。

阮芷音聞言，愣怔著點了點頭，沒有應聲，了指尖。

習慣了調節負面的緒，也不想向人展示負面的緒，是因為覺得從來沒有一段足夠堅固的關系，能夠永遠包容一個人的負面。

沉默半晌，拋掉那陣復雜的思緒。

緩了口氣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愿意收下那筆錢？”

阮芷音說的，是當年得知程家出事后，托人給程越霖的學費。

男人垂下眼眸，聲音很輕：“可能是，在和自己較勁吧。”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路會通向哪，何必把牽扯進來，不如撇清關系。再后來知道秦玦出國，就明白自己又晚了一步。

阮芷音瞧見他的表，就知道他不想再多談。

于是長舒口氣，繼而道：“琳瑯給我推薦了一個專拍婚紗照的攝影師，這兩天就有檔期。”

“嗯。”

“還有……”

見言又止，程越霖回眸看。

阮芷音遞給他一個暗紅的絨盒子，微頓后道：“這個給你，是我新買的。”

程越霖接過，打開后，銀的婚戒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

“既然結婚了，總該戴婚戒吧？”

哪怕他只是想假裝秀恩，也應該戴上婚戒。

只是之前的那對婚戒，確實不合適兩人去戴。阮芷音白天時，去商場仔細挑選了一對新的婚戒。

打量著男人的表，又道：“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也可以去換。”

緘默片晌，程越霖角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出修長白皙的指節，在額間輕敲一下。

而后清散揚眉，聲音也是一貫的云淡風輕：“唔，還湊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