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阮芷音出發去參加CF的新品發布活時,都沒能等到程越霖回國。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結婚之后,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他已經離開了半個月,即便每天都有通話,可醒來時著床上空掉的位置,阮芷音仍覺得心頭有些惘然。
也是奇怪,以往投工作時,從不會有這種強烈思念一個人的緒。
程越霖還有一周才能回來,盡管阮芷音想要在第一時間見到他,也不能影響已經定好的出差工作。
機場的VIP候機室里。
康雨去了餐區吃東西,阮芷音獨自坐在靠窗的沙發,瀏覽著筆記本屏幕上張淳發來的文件。
按著板向下時,手肘微移,一旁的鋼筆不小心滾落到了腳邊的地毯上。
阮芷音正要彎腰去撿,悉的面孔出現,搶先一步將鋼筆拾起,而后遞給了。
“謝謝。”聲音不冷不淡。
秦玦去國出差比頻繁得多,阮芷音并不奇怪會在這里遇到他。
既然早已對秦玦沒了緒,也沒必要如臨大敵地避開他。
秦玦瞥了眼桌上的屏幕,笑著說了句:“只要是工作,你就總是這麼專注。”
他的聲音帶著稔。
阮芷音眼睫微,隨后合上了筆記本,抬眼看他,才發覺對方整個人帶著陌生的疲憊,沒什麼氣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志澤給他整了不的麻煩。
秦玦并不在意的冷淡,垂下了眼眸,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芷音,以前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你,我們是一樣的人。”
“我們不一樣。”
阮芷音蹙了下眉。
不管父母如何,秦玦都生活在完整的家庭,從小接最好的教育。在老師和長輩眼中,他甚至沒有缺點。
阮芷音羨慕過這樣的人生,也曾把他當榜樣,可后來卻不再執著,因為他們本就不一樣。
“是啊,的確不一樣。”秦玦眼神稍黯,苦的笑意不達眼底。
能這麼果斷,不留余地地,比他強得多。
上次見面之后,秦玦總是會想,究竟有沒有過他。就像高中時所有人都認為喜歡他,他卻仍不敢確定一樣。
可即便不確定,即便到了現在,他仍不想就這麼失去,盡管這似乎已經了妄想。
他頓了頓,聲線暗啞:“芷音,我們還能當朋友嗎?”
秦玦不奢他能輕而易舉地挽回,可即便不再刻意避著他,也永遠這麼冷淡,一直看不到任何希,實在讓人絕。
“不合適。”阮芷音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或者說,我不希我丈夫有任何誤會。”
最初回到阮家時,了不閑言碎語,便努力學著為秦玦這樣的人,讓自己融那個陌生的圈子,得到所謂的認同。
那個時候,秦玦對不錯,阮芷音是激的,可依舊不能完全信任他,更無法坦然心扉。
不管和秦玦之間摻雜了多差錯,阮芷音都知道他當初并沒有真的背叛出軌。只是他有許多不能割舍的東西,需要費力迎合,他也無法解決矛盾。
阮芷音想有個家,秦玦和相識多年,為之努力過,可當回國面對一切時,才明白和秦玦在一起有多累。
真正后,只覺得分外輕松。
程越霖讓明白,可以肆意一些,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討得什麼所謂的認同。
“你不必總是和我強調這一點。”秦玦啞著聲音,用力握了下拳。
每當提及別的男人,他都茫然無法,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他們如今的親,心像是被刀劃過,痛的鮮淋漓。
阮芷音皺眉:“秦玦,我總覺得你有自己的原則,不至于破壞別人的夫妻關系。”
秦玦笑了:“芷音,你很清楚你們為什麼結婚。幾個月前,你們甚至比沒的陌生人還不如,你真的覺得自己他嗎?”
“不管因為什麼結婚,結果都比過程更重要。”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阮芷音沒興趣再和秦玦解釋什麼。
“可是芷音,我放不下,我你不會比他。”秦玦的聲音中著抑的自嘲,“或者你能不能教教我,該怎樣干脆地放下這一切?”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卻只能看到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
再開口時,阮芷音冷了聲音:“秦玦,那不是我的義務。我們互不虧欠,好聚好散,別讓自己這麼狼狽。”
——
飛了十多個小時,終于抵達紐約。
登機時是白天,落地時還是白天。
雖然因為時差有些疲憊,但到了酒店后,阮芷音還是先問過了張淳那邊的況。
“張總監說和CF初期的商談還算順利,就技層面來說,Robert先生對南茵的酶切技很興趣。只是……中村生給了更低的報價。”
康雨遲疑著說完,才去看阮芷音的表。
中村生最近丟了好幾家二線品牌的訂單,眼下自然更不想失去同CF的合作。對方和CF合作多年,現在給出更低的報價,顯然更有了優勢。
張淳和CF那邊的商談已經過半,如果南茵選擇降價,的確能更有機會,卻也會被拉到和中村生的價格戰上。
“我們不會降價。”阮芷音沉片晌,又道,“你去跟張淳說,不必有負擔,這次能拿下CF的訂單固然好,但即使今年拿不到,也可以等明年。”
要說力,剛剛大規模投資了醫療業務的中村生,肯定比他們更大。
“那明天CF的新品發布活?”
“既然了邀請,還是得去看看,我們沒有私下的作,不代表別人沒有。”阮芷音笑了下,“如果發現對方做了什麼,再想辦法接也不遲。”
……
好好睡了一覺調整時差。
第二天,阮芷音和康雨應邀參加CF在SIMO酒店舉辦的新品發布活。
中村生這次派來和CF商談的代表是研發副總石田,這位石田先生份不一般,是中村生那位董事長的婿。
阮芷音知道,張淳在中村生任職時和石田有過不愉快,對方既然能靠著帶關系將張淳排離職,可見是個心思活絡的。
CF那邊,決定合作方的是Robert先生和那位剛剛空降的設計總監。既然Robert先生多對南茵起了些興趣,這位石田先生難保不會去接另一位。
果然,發布會結束后,阮芷音和康雨從秀場出來,就看到那位石田先生拉著一位年輕男子走進了酒店的包廂。
只是,男子的背影還有些悉,阮芷音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
因為要參加活,阮芷音踩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回到酒店后,換了服走進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解乏。
出來后,剛摘下敷在臉上的面,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親的,幫你約好人了,明天晚上,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廳。”話筒里,是帶了些口音的中文聲。
阮芷音聽罷笑了笑:“Camille,多謝,回頭——”
“打住,你總是這麼客氣,過去幾年我吃了你多飯,幫你個小忙還需要謝?”
Camille算是半個華僑,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卻從小在國長大。
是阮芷音留學時的室友,也算是關系最好的同學。到國后,離開了抑的環境,阮芷音倒也了不朋友。
眼下聽到對方這麼說,阮芷音無奈回了句:“好,那如果以后需要我幫忙,記得告訴我。”
“放心,我可不會客氣。”對方說完,又跟著問到,“對了,這趟回國,你和Brian結婚了嗎?”
阮芷音頓了下:“我的確結婚了,但對象不是他。”
“哇哦,ok,我了解。”孩拖著打趣的腔調,“不過,還是祝你結婚快樂。”
Camille在國長大,換男友十分勤快,像是完全不意外阮芷音這麼快就和別人結婚的事。
阮芷音知道的祝福是誠懇的,笑著回道:“謝謝。”
掛了電話,吹干頭發,又順手點開微信,才發覺程越霖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和聯系。
微信對話框里,還停留在兩人昨天發的消息。
[上飛機前,我在候機室到秦玦了。]
[嗯,知道了,回國時告訴我。]
并沒有多說其他。
男人的態度越是平淡,阮芷音就愈發覺得不對勁。
可兩人出差總是要忙工作,怕打擾他,又隔著時差,盡管有些想念,又暗自在心里抱怨了下他不發消息的行徑,但阮芷音還是沒有播下電話,發了句晚安,便躺上了床。
——
翌日,張淳出面和CF的商談基本結束,可CF那邊卻并沒有直接給出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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