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旁的白博突然在程越霖旁邊附耳了幾句,后者便輕點下頭站起了:“YT負責人做份市場調研報告,今天的會議就到這,散會。”
凝重的氣氛被打散,眾人松了口氣,開始好奇白博剛剛和程總說了什麼。
程越霖坐著電梯,回了頂層的辦公室,白博和錢梵跟在他后。
“老板,太太剛剛打來電話,說讓您下班后直接餐廳。”
以往幾年,老板都不過生日。今天顯然不一樣,白博能看出程越霖心不錯。
“嗯,知道了。”
錢梵聞言笑了,聲音帶著調侃:“霖哥,嫂子這是要跟你過二人世界吶?”
“這會兒過來,有什麼事?”程越霖微耷著眼瞼,翻看著財務報表,頭都沒抬。
錢梵嘖了聲:“還真是重輕友,我這還不是給你送禮來了。”
他可比程越霖有良心。
男人抬眼瞧了下錢梵放在桌上的盒子,想必是塊手表。
他點下頭,手一指:“謝了,那臺咖啡機,你搬走吧。”
這臺Nespresso的咖啡機是定制的,就這麼一臺。錢梵喝咖啡,盯了許久。
“霖哥,還是你好。”錢梵能屈能,練恭維起人。
程越霖揚眉看他,問了句:“那些事理好了?”
“放心吧,敲打過了,秦志澤不會不識趣。”錢梵說完,眼神微轉,又道,“不過霖哥,要是哪天嫂子自己發現怎麼辦?不是說,人最討厭欺騙麼?”
也不知道秦玦是不是心灰意懶了,竟然有想出國的意思。秦志澤倒是心思活泛,還想著讓霖哥幫他,怎麼可能?
言畢,錢梵接收到男人略顯冷淡的視線,轉了話頭,訕笑道:“是我烏,嫂子怎麼可能發現呢。”
說完,他趕抱著到手的咖啡機,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
想著今天是程越霖的生日,阮芷音提前下了班,也沒讓司機接送,早晨便自己開了車上班。
乘電梯去了停車場,可還未走到車前,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車旁的秦玦。
“芷音,有時間談談嗎。”
秦玦是一個人來的,見似要開口,又跟著道:“別急著拒絕,我很快會離開嵐橋,這是我最后一次來煩你。”
聲音帶了些小心,生怕阮芷音會直接無視自己。
他很清楚,其實本不想要見到他,只希他能夠徹底消失在的生活中。可是離開前,還是忍不住想見最后一面。
阮芷音面微頓,看了下時間,無奈地舒了口氣:“去外面的咖啡廳吧。”
“好。”秦玦扯了下角。
咖啡廳距離公司不遠,還未到下班時間,街道上只有不算擁的車流。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公司大廈,步行朝著對面的咖啡廳而去。阮芷音掏出手機,準備先給程越霖發條微信。
然而,兩人才剛走了幾步,伴隨著刺耳的聲,停在路邊的一輛紅車突然啟,急速朝著二人駛來。
“小心——”
漸至的馬達聲和男人的驚呼聲同樣響亮。
等阮芷音看清坐在駕駛座的人時,已經被秦玦急急推開,須臾間,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被車輛碾過。
經過路邊的欄桿的緩沖,紅的跑車依然撞碎了咖啡廳的玻璃,原本平靜的街道上陷了一片慌,尖聲不絕于耳,咖啡店里的客人全部跑了出來。
事發生地太過突然,周遭的嘈雜中,阮芷音余驚未消,渾僵地站在那。著被撞倒在地不省人事的男人,愣怔緩了一瞬,才連忙借過路人的手機,撥通了救護車電話。
……
等到阮芷音配合警方錄完所有筆錄,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
秦玦已經做完了手,被安置在了單獨的加護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里面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的麻醉未過,著安靜躺在病床的秦玦,阮芷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緒有些復雜。
確實沒有想到,林菁菲會對自己存著這麼深的怨恨,甚至不惜做到這個地步。至于秦玦,就這麼替擋了災。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眼睫了下,緩緩睜開了眼。
秦玦發白,察覺到上傳來的鉆心疼痛,蹙了下眉,瞥見床邊的阮芷音后,聲音有些發啞:“你怎麼樣?”
“我很好。”阮芷音緩了口氣,又道,“你昏迷后,林菁菲就被警察帶走了。”
秦玦傷了,又撞到了頭,林菁菲卻只是了點輕傷。
“嗯。”秦玦輕嗯了聲,帶了些漠不關己的態度。
阮芷音蹙了下眉,繼續道:“我已經給秦湘打了電話,很快就到。”
秦父做了心臟手后,一直不算太好,前不久,方蔚蘭陪著秦父出國休養。秦湘沒了方蔚蘭的管制,便和同學一起去了北遙,同樣不在嵐橋。
“我幫你請了個護工,就在門外,既然你已經醒了,有什麼事可以。”
之所以留在醫院,是因為秦玦因才傷。
方才阮芷音借護士的手機,給程越霖發了消息,但男人沒有回復,也不希他胡思想。
秦玦聞言,眸沉沉地向:“這就要走嗎?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
“秦玦,謝謝你救了我。”阮芷音神凝重了幾分,視線落在秦玦的上,“醫生說你的之后還要再做手,小概率會留些后癥,我以前陪導師去德國流時,認識一位對方很擅長做部手的醫生——”
“可是芷音,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秦玦驟然打斷了的‘彌補’。
剛剛醒來的那刻,秦玦甚至是有些慶幸的。就算這條好不了,也覺得至他們之間終于又有了集。
哪怕是基于可笑的恩。
阮芷音語氣微沉:“那你想要什麼呢?”
秦玦聞言,面一滯。
是啊,他想要什麼呢?
現在過得很好,每次遠遠著,都是不加掩飾的輕松。越是明白這點,就越能會到心底無法言說的嫉妒。
“真的,沒可能了嗎?”
嚨像是被堵住,沉默良久,才艱難地問出了這一句。
似乎變得越來越陌生,年初見時那個靦腆乖巧的孩,就像是握不住的細沙,逐漸遠離了他。
秦玦再一次意識到,的壁壘有多麼堅。而他,從未打破過。
阮芷音站起,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是的,沒可能了。”
哪怕秦玦救了,也不代表兩人之間會有其他可能。說無也好,不會用還債。
沒有一一毫的松,忍耐片晌,秦玦自嘲開口:“如果當初沒有回國……”
他言又止。
阮芷音搖了搖頭:“就算是那樣,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說完,笑了笑,繼而道:“只要程越霖在,我的終點就是他。”
“他?”秦玦眼眶泛紅,“芷音,你以為當初是誰設計了你回國?你以為程越霖的手腳就很干凈嗎?如果不是他在背后幫秦志澤,我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這些話他從未跟說過。
因為秦玦明白,即便說了,自己也會在面前落了下乘。
可是到了現在,他那還會有什麼顧慮。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阮芷音面微怔。
病房陷靜謐的沉默。
好一會兒,阮芷音才重新開口:“秦玦,你還記得我為什麼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那年圣誕節,我收到了陳院長寄來的一塊玉佛。”頓了頓,“我以為,那是你托陳院長寄給我的。”
秦玦似是愣住了,喃喃道:“所以,是程越霖?”
阮芷音平靜點頭。
秦玦突然覺得有些荒誕:“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沒有程越霖,你本不會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這麼想,或許也沒錯。”斂下眼眸,不再多言。
著波瀾不驚的雙眼,秦玦笑了:“你可真是狠心,連我最后一念想也要打碎。”
他無法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和程越霖在一起,甚至不顧父母的阻攔,想要拋下離開嵐橋。只因為覺得,那樣還能抱著回憶生活。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一切都只是始于誤會。他不過是,被誤當了程越霖的替,可笑該死的替。
“芷音,這不公平。”秦玦眼神灼灼地著,“難道換了程越霖,你就可以原諒他的瞞嗎?”
……
阮芷音是隨著救護車過來的,從醫院出來后,手機已經在事故中報廢,又不太好打車。
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了會兒。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站在有些許悉的地方。
十年過去,嵐中也遷了新校區,以前的老校區早已廢棄,被重新規劃為了市民圖書館。
原本的圍墻被拆卸,鋪上了平整的石板,可是阮芷音仍然認出,腳下站的地方,就是程越霖當初翻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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