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又氣又好笑,手罩上南初的頭頂,想要撥正的腦袋,跟自己對視,結果小姑娘倔強,撇著頭,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沒了耐心,索住的下,狠狠掰過,“怎麼回事?道歉不看著人有點誠意?”
結果,南初臉一轉過來,去掉污泥的左半邊臉頰,印著四個紅紅的指印,角有裂痕,滲著跡。
終于明白過來,不敢看他的原因。
心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記。
眼一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聲音竟然了下來,“嚴黛打的?”
南初一掌打開他,“我也打了,我可以自己申請離隊,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陸驍氣笑了,松了手,手回兜里,“我說了讓你走了嗎?”
南初心道:那你兇個屁。
南初吸著一口氣,提了提嗓子:“林隊。”
這麼一本正經地他,倒是,林陸驍收了收笑,“嗯。”
南初說:“你昨晚跟我說的,我都有記得。”
林陸驍臉漸變。
“我忍過,讓過,但是最后那下我還是沒忍住,我以前的格不是這樣,我不是容忍的人,被人罵,被人欺負,我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可我不是無條件容忍,誰要真騎到我頭上來了,我肯定會報復。并且要讓對方這輩子不敢再欺負我,當年,冉冬欺負我,我忍了三年,前個月,在片場,我把他頭打破了。還有我很小的時候,七歲,被幾個男生綁架……”
說這兒,林陸驍的笑意就僵在角了。
這事兒怎麼聽著有點耳。
果然,南初說:“四個男生,把當時還只七歲的我拖到小巷子里,蒙上眼睛,捆上手。”
林陸驍看著,角,“沒……做什麼……吧,你才七歲啊。”
“沒做什麼,可被嚇著了。我當時就想著,以后要找到這幾個男的,我要把他們剁碎塊。”說這話時,聲音冷淡,“說實話,我這人很暗,在你面前要裝出一副可的模樣還真的累人的,好像這段時間也給你帶來了不麻煩,剛剛張教罰我們跑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我喜歡你的時候,是十六那年,你把我救出火場,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以及收留我,還教我疊豆腐塊,我有時候故意疊,你就瞪我,我疊好了,你就付之一笑,活了二十幾年,那晚真是我最輕松的一晚,后來看到你朋友,怕耽誤你,于是就匆匆忙忙搬走了。”
林陸驍下意識口,“那不是朋友!”
“怎麼不是,都來你家找你了。”
林陸驍轉過頭,“反正不是。”
南初擺擺手,“不重要,昨天小九兒說我看不起你們,我真沒有,由此,我忽然就想到當時離開給了你一萬塊,你是不是覺得生氣的?小九兒那話確實給了我點警醒,你們男生都在乎那點自尊,我還生生把他破了,可你知道,我別的什麼都沒有,我只有錢,我自以為對一個人好的方式就是給錢。”
林陸驍忽然想起幾個月之前,院長告訴他的那個被南初一直資助上學和治病寶樹的男孩。
這人確實,不會表達。
想到這兒,勾了勾角。
“剛張教讓我倆上去的時候,我心里有點害怕,我害怕給你惹麻煩,怕你升不了銜。隊長,我以后盡量不給你惹麻煩,也盡量不打擾你了。哦不,不是盡量,是一定。”
“……”
林陸驍聽完,又悶又堵!
這都什麼玩意兒。
直到南初推開門走出去,他才驚覺這姑娘似乎真傷心了?
以后再也不打擾他了?
拉開門剛要追出去,楊振剛就大喇喇地站在門口,如鬼魅盯著他:“我剛看南初出去了。”
林陸驍翻白眼,轉往里走,掐著腰站在辦公桌前,點頭道:“對,剛在我這。”
楊振剛走進來,關上門,咬牙:“你丫腦子又犯渾!”
林陸驍背對著他,抬手示意他別說了,頭疼裂:“這事兒我跟你說不清楚,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麼想的!”
楊振剛朝著他后腦勺拍了一記,“你對什麼想法都不能有!”
林陸驍無語,“我未婚,未嫁,就算有什麼想法,不正常?”
楊振剛急了,“你丫還真存了什麼想法?!”
林陸驍扶額,“我只是打了個比方。”
“孟給你介紹的那幾個,哪個不好,你要看上這小姑娘。”
“得了吧,我啥時候說我看上了。”
“當一個男人開始心疼一個人,不是喜歡是什麼?”楊振剛冷哼一聲:“臭小子,還狡辯,人傷,你著急這樣,還不是看上,行,你要看不上,你證明給我看,你看不上,以后都比嚴黛們多跑幾圈,早飯吃點,訓練多加點。”
“憑什麼!”
“瞧瞧,你還護著呢!”
“我不跟你扯了,你讓讓我得出去一趟。”
楊振剛恨鐵不鋼,“你要整幺蛾子,也等這陣過去再說!”
話音剛落,人已經到門口,林陸驍揮揮手,頭也不回。
……
林陸驍找到南初的攝像,跟人聊了兩句,遞了人一支煙,對方倒也客氣,跟他并肩站在樹上了起來。
“你把今天的錄像給我看看,下午的。”
攝像哦了聲,給他調出來,“怎麼要看這個?”
林陸驍夾著煙,漫不經心地說:“這不是要寫報告嗎,我得了解了解經過。”
攝像笑著說:“你們也辛苦的。喏,給。”
林陸驍單手接過,把煙叼進里,對著畫面觀起來。
界面很小,但是好歹能看清楚事經過。
他一邊快進一邊尋找兩人畫面接的點。
第一個點,是獨木橋。
林陸驍按下暫停,放大,撣了撣煙灰,瞇眼,目定在南初背后的手上。
第二個點,是障礙板。
南初口被人踹了一記,整個人往下沉,直接摔在泥坑地里。
第三個點,是壕泥坑。
南初被人用腳勾下去。
林陸驍把煙掐了,合上攝像機,還給攝像小哥,拍拍蹲在地上小哥的肩:“謝了。”
小哥抬頭笑笑,“不用,林隊長要不要再一會兒?”
“不了。”
他的聲音已經沒了剛才的調侃,都是冷意,聽得小哥渾一個哆嗦。
……
往回走的時候,他一直在想楊振剛那句話,如果心疼是喜歡的話。
那就喜歡吧。
走到一半時,剛好看見南初穿著綠的軍襯往外走,林陸驍跑上去,拉住,手剛上去,立覺不對,頭發漉漉,剛換上的軍襯口也了一大片。
“怎麼這麼?”
南初:“你別管我。”
林陸驍:“你過來。”
“我不去你辦公室。”
林陸驍壞笑,“誰說要帶你去我辦公室了。”
南初一愣,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拉著上樓了。
林陸驍一手開門,拉開,一手把推進去。
南初這才反應過來。
這他媽是他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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