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層，高空空氣稀薄。

兩人都是第一次從300米高空索降，平時訓練的高度都不及這十分之一。

二隊長懸在半空，心有余悸，看林陸驍一眼，鼓勁兒似的哈哈一樂：“小子，你行不行？”

林陸驍沒說話，彎彎角，腳踩墻面，手拽著繩索往后一頂，晃出去，兩腳并攏蹬直跟九十度，人直接順著繩索一溜到底。

二隊長接而下。

底下人看得心驚跳。

那速度快的，一眨眼，他們已經停在七十六層的窗外。

人群失聲尖，手心都為他們攥了一把汗。

姑娘們看得臉紅心跳，“這也太帥了吧！”

有小孩站在路邊，牽著大人的手，仰頭指著那懸掛在空中的兩個人影，聲氣地高喊：“媽媽，fireman！fireman！”

年輕人一把抱起小孩，一字一句糾正他：“是消防員。”

小孩囫圇學：“媽媽，消防員是什麼。”

“就是保護我們的人。”

……

南初昏迷前的最后一點兒意識，好像看見一個人從天而降，勢如破竹般砸開的玻璃窗，然后將從高溫的屋子里撈出去。

與此同時。

后的房門就被火焰燒破，直接炸開，人似乎掉了高溫火爐。

昏迷前的最后一點兒意識。

那人低頭如獲至寶般，低頭親了親的額頭，低緩的聲音在耳邊，“南初……”

所有的冷靜和自持全然在小姑娘安安穩穩躺在自己懷里的一瞬間炸開。

小姑娘昏厥，白的小臉上都是灰，一點兒意識都沒，唯有輕弱的氣息，他忍不住低頭蹭了蹭。

想著，幸好以后日子還長，還能疼好久。

嚴黛跟南初一同被送上救護車。

嚴黛還有微弱意識，在林陸驍轉要走之際，被手拽住，“隊長。”

林陸驍也是滿臉灰，低頭看。

嚴黛氣若游：“我這次沒丟下，我沒背叛戰友。”

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證明什麼，不說兩句又不甘心，可明知對方不會在意，還是想告訴他，嚴黛真不是那種人。

不僅沒丟下南初，燈黑的一瞬間，就特意去找南初的方位。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跟南初有點相似，這姑娘骨子里也有點傲氣，只不過，比南初緒更外放。

林陸驍低嗯了聲，“你們都勇敢。”

嚴黛極淡地扯了個笑容：“南初剛說，你告訴，天上的每顆星星都是殉難者的生命，好的……”

說著說著聲音就淡了下去。

其實都不明白自己想要表達什麼，就是這劫后重生，想跟他說點什麼。

慢慢道，“你倆，真好的。”

林陸驍低笑了下，“謝了。”

說完，他最后看了眼左邊擔架上的小姑娘，安靜閉著眼，真跟睡著了一般，手指在眉心了，然后撥開凌的頭發。

多久沒見了。

好不容易見著了，也沒睜眼看看他。

林陸驍跳下車。

迎面推來兩架擔架，徐智藝和一老頭兒。

徐智藝痛苦地捂著半邊臉，腦門兒都是，二隊長跟過來，被林陸驍拉住，“怎麼了？”

二隊長說：“剛拉出來的時候，老頭拿擋炸開的玻璃碴。”

……

南初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隔壁床的嚴黛。

那姑娘穿著病號服，吊著打著石膏的胳膊，里叼著煙，活生生把熏醒了。

“你在病房還煙？”南初坐起來，太，隨便一，渾酸痛。

嚴黛把煙掐了，“醫生說你需要點刺激才能醒……”說完還冷哼一聲，“果然還是煙味能刺激你，林隊長來了都沒用。”

南初腦子反應慢。

在腦海里搜索了好一會兒，才將林隊長這個人，跟腦海里那張臉對應起來。

“我昏迷了多久？”

了眼窗外，艷高照，一恍惚的錯覺，以為是夏天。

嚴黛哼唧一聲，漫不經心地說：“十年吧。”

南初猛地轉過頭去看，盯著瞧了一會兒，彎彎角：“那你怎麼還這副鬼樣子？”

“鬼知道呢？”嚴黛說。

難得輕松。

南初難得彎彎角，兩個小姑娘表面上互相看不慣彼此，但心里卻都喜。

劫后逢生，化敵為友。

房門在此時被人推開，兩人下意識過去，看清門口站著的人，南初笑意漸漸僵了，低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