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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火光中走來》 第55章

支隊。

林陸驍被關了四天閉,直到林清遠院,孟國弘才放人。

出來時,上還是那套軍裝,往日意氣風發的面容此刻格外消沉,似乎瘦了些,下冒了些青渣,眉宇帶著疲倦。

狀態十分差。

孟國弘坐在椅子上,見他頹然,心里又氣又恨,咬牙道:“瞧你這事兒辦的!”

林陸驍低著頭,整個人站著筆,后脊背冰涼,他不說話。

孟國弘恨鐵不鋼,怨憤地一拍桌子,看他難,又不忍說下去了,只嘆息一聲:“你呀你呀!”

他仍舊筆直站著,最標準的軍姿,像是路邊常年立守衛的青松。

孟國弘直接丟過來一份文件,“組織上下的,下周外派你去鹿山支援。”

男人終于有了靜,掀掀眼皮,開口:“多久?”

這是四天來,他第一次說話,嗓音似乎被磨過,沉到谷底。

孟國弘手搭在桌子上,默然一陣,才緩道:“一年。”

林陸驍沒表也沒緒,很快接了這個調派:“好。”

再低下頭,腦子已經在計劃,鹿山在安江,南方最遠的山區,安江沒有機場,得坐火車過去,到了安江還得坐大才能上鹿山,下周報道,加上路上的時間,他還有三天時間準備。

他得去找一趟南初。

去了那邊暫時就沒辦法回來,他還得去找一趟沈牧大劉,讓他們幫忙照顧點兒。

還得去看林啟,讓他出來照顧點兒老頭兒。

還得去看老頭兒,好像這回真把他氣得不輕。

椅子上孟國弘點了煙,嘲諷笑了下:“傻小子,你倒是說點兒啥!那天在樓頂上不是橫的嗎?為了那的命都可以不要,怎麼這會兒聽話了?”

林陸驍面不改,聲音沉靜:“您想多了,為誰那天都是這個決定,做這行要貪生怕死,不如退伍算了。”

孟國弘楞了下,恍悟地點點頭,這小子不就是這樣嗎?

他失笑:“行吧,滾吧,鹿山是個鍛煉人的好地方,有些東西,該是你的就是你的,領導覺得你缺乏鍛煉,派你去那個地方磨磨子,你倒是悠著點,別把那地兒給我捅破天了。”

……

從辦公室出來,林陸驍開車直奔醫院。

林清遠正背著手從臺上走回來,一轉頭,看見大門口站著一高大小伙兒,眉眼疲倦,胡子青渣,愣了愣,才瞥開眼,聽他了聲:“爸——”

病房里就他一人,冬天溫暖肆意,卻泛著冷意。

林清遠揮揮手,“你怎麼這副鬼樣子?胡子都不知道刮?”

其實很多年。

他們都沒有好好站在一起說話過,林陸驍不懂林清遠的驕傲,總以為跟母親離婚是他的錯,卻不知道,這麼些年,他心深最敏的地方就是母親。

而林清遠甚至也不清楚林陸驍的自尊,他最希能得到的是父親的夸獎。

可林清遠這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就把他擊垮了。

進這病房前,林陸驍在門口想了很多,父親吝于給他的夸獎,確實是他不值得,他也許真沒那麼好。

他用大義包裹自己的那點兒野

他就是壞啊,小時候借著那點兒貪玩的秉欺負大劉他們。

上,他一意孤行,囂張跋扈,從不考慮別人。

林啟出事兒他沒責任嗎?他有。

就像孟國弘說的,他這子還得磨。

“我下周去鹿山。”這是他的告別。

林清遠目悠遠,緩了緩,才慢慢點頭,言簡意賅:“去吧,男人就該磨練,那丫頭呢?”

提到南初,他眼神了些,“還沒見。”

林清遠點點頭,“去見見吧,也不容易。”

林陸驍低下頭去,低嗯一聲。

窗外日悠長,看不見盡頭,一切如春日般好,又如寒冬般冷。

“我前兩天做夢夢見你爺爺,老頭兒好的,他說啊,人這一生啊,就是憾太多,譬如他,到死也沒見著他的排長,還托著我再給他找找,興許還活著呢。”

林清遠說這話時,口氣特別輕松,難得臉上還掛了慈藹的笑,跟平日里不茍言笑判若兩人:“你爺爺托夢讓我告訴你,你小子順風順水地活了三十年,從小不管是大劉還是老孟幾個,都喜歡捧著你,幾乎沒怎麼過挫折,這次的事兒,正好去鹿山磨練磨練,男人就得吃點苦,不是所有人都能順著你,但為一個軍人,你得時刻牢記你的責任,出去了,別給你老子丟臉!”

“是。”

“老爺子那話還記得嗎?”

“記得。”

“背一遍。”

他忽然背,一字一句道:“一寸河山一寸,十萬青年十萬軍。”

“再給你一句。”林清遠說:“男兒當展凌云志,恪守本赤子心。不管別人背后怎麼你脊梁骨,該做的還得做,時間會證明一切。”

……

大概是南初決定要去國之后,南月如松弛了對的管制,倆彪形大漢仍舊回到門口查進出人的份。

這天西顧進來,被倆保鏢攔著盤問了許久,直到南初開口:“那我助理,你倆有完沒?”

兩人互視一眼,放行。

西顧提著一箱滿滿的車厘子進去,給放到床頭,扯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他們在查誰啊?”

南初:“我男人。”

西顧一愣,“查到會怎麼樣?”

南初想了想,“扔下去?還是帶到我媽那兒?”

西顧無法理解,晃晃腦袋,覺得這世界太瘋狂,“要不要我幫你去通風報信?”

南初搖搖頭,“不用了,除非他自己出現,否則你找不著他的。”

西顧倒吸一口氣,“特務啊?”

南初扯了下角,放松道:“也許吧。”

不然怎麼到現在還不出現?

短暫的玩笑過后,氣氛再次沉了下去,西顧知道南初心不好,努力講些好玩的事兒讓高興。

南初興致缺缺地聽著。

直到——

說到某個人時,西顧臉上出現一抹不尋常的暈紅,恰巧抓到,一挑眉:“在一起了?”

哎呀。

西顧害,撥撥頭發,低低頭。

南初笑了,心下了然,毫無顧忌地說:“看來還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兒?”

西顧臉更紅,頭埋得更低,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說多了,怕傷到

南初無所謂地笑笑,“好的,我過段時間去國了,雖然有時候韓北堯不太靠譜,但有他照顧你,我放心了。”

西顧猛地抬頭,震驚滿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復確認:“你要去國?我怎麼沒聽說啊?”

南初的腦袋:“因為我誰都沒說呀。”

西顧忽然吸了吸鼻子,“什麼時候走?”

“下周。”

恍如一個晴天霹靂,直接砸下來,西顧蒙圈了,想到要走,心里又是一陣難過,“你不拍戲了?你男人知道了嗎?”

南初搖搖頭,口氣輕松:“還不知道呢。”

這口氣,西顧差點兒就哭了,這麼些日子相下來,一直都清楚,南初這人不善表達緒,越難過的事兒從里說出來就變得越輕松。

結果,那晚上,南初還哄了西顧好久,才把人哄走。

好久好久都能想起南初那晚上說的話。

“我以前跟你說,堵不上別人的,那就捂住自己的耳朵,其實那是鴕鳥行為,以前別人罵我,我就不去看,不去想,把這些屏蔽在外,然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保護了我自己,可我保護不了我想保護的人。這是我媽教給我的,二十來年,我什麼都沒學會,就學會了兩個字,逃避。”

看似很灑,實際是在自己的殼里,仍憑外界怎麼敲打,自有一方天地。

南初笑了下,眼里忽然有些,比窗外的月還亮。

“后來我認識了林陸驍,他教給我的,要開朗,要樂觀,要秉持良善之心,對祖國滿懷希。”

西顧沒見過林陸驍,聽著南初的描述,對這個男人越發好奇了。

南初又搖搖頭:“這些還不夠,我發現我善良了,可別人對我不善良,我只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西顧是哭著走的。

真覺得南初有點變了,以前的南初有點冷漠,對世界冷漠,刻意冷漠,不是不在意,只是用冷漠假裝自己不在意。而現在,南初整個人都很輕松,人一旦有了方向,渾都充滿了力量。

漸濃。

南初出去支煙的功夫,就看見了林陸驍,他正倚著車門抬頭看這邊。

個把星期沒見。

黑夜罩著他,人影被月拉得老長,他一沖鋒,拉鏈拉到頂,遮了半張臉,出一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目這一層樓里打量,發現目標后,定在上片刻,隨手把拉鏈拉下來,起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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