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遠說:“他走得干脆,不痛苦,你倆分手后也一直沒再找,他老跟我說,你就是壞,心真不壞。”
南月如:“閉!”
林清遠點點頭,“行了,我們先走了,你慢慢看。想哭就哭,別憋著,年紀大了,憋著容易出病。”
說完瞥了林陸驍一眼,示意離開。
南月如忽然出聲住他:“怎樣了?”
林清遠頭也沒回,聲音平淡:“走了,十年前還是九年前,記不好,給你打電話了,你助理說你在國外休假,就沒再往外打。”
南月如笑了:“你倆都不是好東西。”
林清遠背對著點點頭,“還好我兒子不隨我,隨他媽。陸驍,走了。”
林陸驍沖南月如微微一俯,跟上。
留一人在原地怔愣。
……
外面雨勢漸大,隨著斜風刮著,暈黃的路燈下織網。
兩人行至門口,張書上來,給他扶進車里,林清遠倒也沒再多說一句,沖他揮揮手,“回去吧,我跟你孟叔說了,等你從鹿山回來就直接回支隊報道。”
林陸驍清淡地點頭,“嗯。”
車子啟,消失在雨幕中,他在原地站了會兒,才拉上重逢的帽子去取車。
鉆進車里,沒有急著離開,靠著駕駛座,了眼餐館的櫥窗,那燈還亮著,位置上的人沒離開。
林陸驍降下車窗,斜風雨落在車窗沿上,他低頭就著簇的火苗點了支煙,隨后仰頭靠在椅子上,把打火機丟進職務盒里。
目盯著那窗里的人。
瞇眼,吐口煙氣,繼續。
半晌后,林陸驍去兜里的手機,屏幕了一會兒,停在南初的名字上。
這個備注改了很多遍。
起初是臭丫頭片子,后來是煩人,再后來是小丫頭,兩人分手后他刪過一陣沒號碼,后來又在鹿山存回去——死丫頭,直到前幾天領了證,改了正兒八經的南初,那時兩人都尷尬。
那邊接得快,一聲清脆的:“老公。”
林陸驍聽得心里發麻,“嗯,吃了沒?”
南初還在吃,里鼓鼓嚷嚷估計塞了一堆,還不忘跟他說話,“剛睡了會,才吃。”
“吃冷的?”他皺眉。
南初:“熱過了,你還沒回來?”
林陸驍手搭在窗沿上,人有些慵懶,目還停留在櫥窗上,館里的人,忽然掩面痛哭,他微瞇眼,啟車子。
“回來了。”
南初乖巧地說:“嗯,等你。”
車子啟離去。
途中經過一家花店,林陸驍停下車,沖進去,花店的小姐著面前這高大又帥氣的沖鋒男人,熱相迎:“買花?”
林陸驍低嗯一聲,挑挑揀揀半天,終于在角落里看到一株家里相似的花,下午南初給他指過的,他揚手:“那是什麼花?”
小姐笑答:“這是勿忘我。”
林陸驍擰眉:“不是還有花語什麼的?”
雖不是很懂,但總覺得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小姐姐:“勿忘我的花語是永恒的。”
……
餐館,南月如伏案大哭,手里的紙張被到手臂下,滾燙的淚水不斷暈染著這綿薄的紙張。
那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你總問我為什麼當兵,我說為了保護國家,你信了,我說為了保護你,你就不信。說到底,咱倆之間總點默契,你怨我,恨我,總覺我把別的東西擺與你前,國我不能拋,那是男人的忠,可你我也沒想過要拋,那是男人的,后來想想這也好,你離于我,我能更毫無顧忌為國為民為你們勉力。
我也怨過,怨你為了名利不肯委與我,怨你不愿放棄那些浮華,我是不滿你那職業,可又如何,我最后還是跟自己妥協了。
可偏偏,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你當我不知道呢,你的化驗單子我還留在屜里呢,我當時又氣又恨,恨不得把你掐死。可你在我面前只字不提此事,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這才我寒心,你說分手那夜,我想想分了也好,咱倆自此別過。
可這年隊里執筆寫書,我想想吧,還是寫給你,多半這信是到不了你手里,清遠若能發現,這信多半也就他能發現了。
前年買了戒指,想著跟你求婚來著,訂了餐館訂了花,結果臨時又被隊里招回去,我當時看到你失落的表心里也很愧疚,可失落之后,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卻是長舒了一口氣,你怕我求婚了,你不知如何作答對嗎?
你這些年野心越來越大,你不再滿足于前的名利,怕就是怕,我若是真求婚了,你倒也不一定會答應,我當時就覺得,何必在給你徒增煩惱呢。
你憤我不求婚,你倒是沒有問過你自己,是不是真想嫁給我。
為這事兒,我求助了清遠好幾次,他總建議讓我與你開誠布公談一談,可你越來越忙,每次打你電話不是在國外就是在片場,我想見你倒是比登天還難。
罷了罷了,是以如今,我不諒你,你不原諒我,又何苦互相在糾纏,只想與你說。
他日,若嫁作人婦,可得改了這作脾氣,人點男人才疼得下去。
罷了,除了我,也沒人得了你這破脾氣。
想我時……算了,別想我,你想我我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憑添煩惱,如若要是下橋時能見到那孟婆,我去與討一碗湯喝,夜里夢讓你喝了,把咱這前塵往事都給了了。
我走了才能放心些。
有些話,在時沒能與你說,死了更不會說,所以,你想聽的那句沒有,有的只是一句,好好保重,別太早來見我。
否則,也不會理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會當兵,如若遇上我,你還是繞道走吧。”
如果說這封書信是林清遠假造的,南月如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字里行間全是那男人平日里說話的口氣,所以他倆這誤會真要下地下去解說了。
坐在位置上,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把紙張碎,因為話里字里行間全是欠扁的想讓揍他,可覺得這就是活生生的他,又攤開平,手指在那一條條折痕上眷地輕輕拂過。
跟瘋了似的,哭哭笑笑,抹干眼淚,攥這世間他留下最后的東西。
……
林陸驍回去的時候,南初正伏案跪在地板上寫東西。
聽到聲音,頭也沒抬,埋頭繼續寫,漫不經心地說:“回來啦?”
男人低嗯一聲,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抱,把摟進懷里,低頭吻,“在寫什麼?”
南初把稿子往后一藏,仰頭去回吻他:“下回再給你看。”
林陸驍笑了下,打橫將抱起來,視野忽然寬闊,南初發現了新大陸,沖桌上一指:“哎哎哎哎!!!那是什麼?”
林陸驍把抱過去放到桌上,南初手拿起那捧藍的花,“你給我買花了?”
林陸驍把圈在桌上一點點親,低嗯一聲。
南初興地不行,“我以為你不屑送這些呢。”
林陸驍去解的睡,低聲:“路過,好像還沒送過,就順手買了。”
南初樂滋滋地抱在懷里,“我想開個花店,行麼?”
他目微挑,手指著的耳垂,輕輕了,的南初一陣心猿意馬,就聽他在耳邊低聲一句:“隨你。”
“我還要雇個花藝師,天天在店里教花。”
“都行。”他手下作不停,低笑著在耳邊說了句。
南初捶了他一下,引得他作更大,南初被他弄得發出低低輕,最后直接哭著求饒。
……
林陸驍歸隊的第二天,南月如給南初打電話,讓帶上份證去找。
南月如直接帶去了房產過戶中心,有專人迎接,帶著兩人上了二樓。
南初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工作人員丟了一堆資料表格給,南月如把房產證給,南初似乎有點明白過來,手攔住南月如:“媽,你干嘛?”
南月如不聲甩開,聲音依舊冷:“西郊的別墅過戶給你,等會還有幾份權轉讓書簽給你。”
“我已經買了房子了,媽。”
南月如看著,倒比之前平靜了很多,沒那麼冷漠,至有了溫度,“你買了房子手頭沒錢了吧?那小子那點兒工資養得活你?別到時候淪落到把你那些個包拿起來賣了。”
南初前陣聯系嚴黛還真打算低價理了手里的包,倒不是說為了錢,就是放著也是放著,總覺得這些東西放在家里有點礙眼,有時候林陸驍會站在那些包前凝好久。
人的牌子他認不全,倒是能認幾個,有些包確實頂他好幾年的工資,南初怕他多想,想著等他回鹿山就理了。
他倆的生活沒這些東西一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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