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發面不悅：“沒你，進來干什麼？出去。”

陳梳抿，站著沒。

陳政委一向拿這個兒沒辦法，只好嘆了口氣，又看向秦崢，道：“今年的提干培訓，你們蘭城軍區的特種大隊只推了你一個。臭小子，別為了些蒜皮的小事搭上自個兒前途，否則可對不起秦老司令員。”稍頓，想了想，然后不耐一擺手，“念你是初犯，回去寫份檢討書，認個錯，這事兒姑且就算了。”

秦崢回了三個字：“我沒錯。”

陳政委驀的一愣，驚愕，“你說什麼？”

他神平靜，眼底黑而冷，淡淡重復一遍：“我沒錯。”

“……”陳正發氣結，旋即雷霆震怒，抬手指訓練場，“好，你倔你犟你沒錯是吧？給老子去外面跑到天黑，沒累死就不許停！”

陳梳急了：“爸爸！”

“你閉！”

“外面下那麼大雨……”軍一張俏臉上神焦灼，上前幾步，右手輕輕扯了扯秦崢袖口，聲勸：“崢哥，算了，就低頭認個錯吧。”

秦崢看一眼，目冷淡，沒說話，不聲把手回來。然后轉，隨手摘下軍帽扔一邊兒，冷著臉，大步走出辦公室。

軍靴落地的聲音遠去，消失。

陳梳心里著急，咬，往陳正發走近幾步，不死心道：“爸，這件事錯也不全在秦崢，您為什麼這麼為難他！”

陳政委喝了口茶，然后重重扣上茶杯蓋兒，冷哼，“老虎團這幫刺兒頭，一個兩個，臭德行都一模一樣，再不治治得狂上天。欠收拾！”

“……”陳梳眉頭深鎖，兩只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

看窗外，大雨瓢潑。

雨下了整整一天，世界是灰，整個云城顯得沉悶而抑，仿佛眨眼之間從初夏了深秋。

下班高峰，地鐵上得像鍋煮沸了的餃子，雨傘上的水滴了一地。余兮兮坐在靠里側的位置，離最近的是個帶孩子的年輕母親，一手拿傘，一手牽孩子，傘面上的雨全落在余兮兮上。

皺眉，剛想發作，一抬眼卻瞧見那年輕人憔悴白凈的臉。

孩子小臉兒臟兮兮的，在哭，那人卻像沒聽見，神恍惚，不知在想什麼，看上去孤單又可憐。

余兮兮按捺下來，轉頭，不著痕跡把挪開。三站過后，起往門口，順手拉了那人一下，“我下車了，你帶你小孩兒坐吧。”

人怔住，眼底又驚又喜，忙道謝：“謝謝你啊姑娘，小超，快謝謝阿姨……”后頭的話聽不清了，地鐵門在背后關上。

余兮兮目送地鐵遠去，站片刻，轉離開。

回到宿舍樓下已是晚上九點，樓道的聲控燈修好了，走一步，亮一路。才從超市回來，大包小包拎了兩袋子，經過二樓時，瞪了眼那扇閉房門，刻意放緩步子，輕手輕腳往樓上走。

剛出鑰匙開門，一陣腳步聲響起。

余兮兮抬眸，無意識地往下看；一個穿棕綠軍裝的影進視線，細瘦，高挑，長發盤在軍帽底下，五靚麗，眉眼清冷。

余兮兮腦子里蹦出個名字——陳梳。

怎麼在這兒？

余兮兮瞇了瞇眼，收起鑰匙，不聲地盯著二樓樓道。

只見陳梳抬手敲門，“砰砰”，像一把劍收斂起了棱角，嗓音輕而：“崢哥，我是陳梳，你今天淋了那麼久的雨，我給你買了些冒藥和熱粥。……崢哥？你聽到了麼？聽到了就開下門。”

“……”

崢哥？

余兮兮吸了吸兩頰腮，皺眉，眼警惕不善——這什麼惡心又的稱呼？這麼親，這倆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