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了, 街道冷落沒有行人,宿舍區很安靜,銀白的月織一張溫的網,輕輕籠罩一切。
余兮兮側趴在床上,結束不久, 累得無力睜眼也無力翻。秦崢從背后環住,摟得死。皺眉, 推推他手臂,推不, 偶有細吻落在肩背和耳后。
天氣本就炎熱, 他渾溫度燙得像火爐, 加上兩人的汗,黏膩難熬。
“放開……”余兮兮不滿地咕噥, 聲音又啞又虛:“別抱得這麼, 好難。”
秦崢下頷抵在頭頂,右手五指無意識地在手臂上挲, “怎麼了?”
“熱。”
他換一只手抱,撐起, 另一只手從床頭柜上撈過空調遙控, 摁開。片刻功夫, 屋里暑氣消散, 溫度降下來不。
“好些沒有?”
余兮兮把蜷小小一團,閉著眼,輕輕撒:“嗯……你空調開得太低, 又有點冷。”
說這話時,秀眉微蹙,臉頰紅,皮上還泛著激烈事留下的淡淡暈,語調慵懶,神嫵,是只有在床上才能展現的獨特風。秦崢聽見這聲口,一子麻意兒順著脊梁骨往上竄,下頷繃,立刻有反應。
他弓腰親額頭,鼻尖兒,下,呼吸聲加重。試圖往后,又被他勾著細腰扯回去,薄近左耳,嗓音低得要命:“休息夠了沒,嗯?”
聽出他話里有話,抖了抖,“……沒。”
“還要多久?”
“……你問這個做什麼?”
秦崢拿高的鼻梁蹭蹭臉頰,湊近耳邊說了幾個字。
“……”余兮兮耳瞬時燒起來,被子捂嚴實,只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困,我要睡覺了。晚安。”
說完,飛快把眼睛閉上。
過了幾秒,“兮兮?”
不應,心跳急促,著頭皮裝睡。
秦崢眉峰一挑,須臾,又沉沉喊了聲:“余兮兮?”
仍沒回應。
然后,男人的手從被子底下鉆了進去,糙滾燙,不懷好意,溜溜地往上攀。姑娘子一僵,瞬間裝不住了,睜開眸子怒踢他,“居然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不許!”
秦崢勾角,把連人帶被裹進膛,下,“你上哪兒不是我的,不許?”
臉熱得厲害,靜片刻,忽然下勁兒揪了他手臂一把,有點兒委屈:“你太過分了,我……”中間兩個字音小得聽不見,“現在都還不舒服呢。”
他擰起眉,語調沉下去:“疼?”
噘,整張臉蛋兒皺包子,聲若蚊蚋:“嗯。”
“很疼?”
余兮兮咬了咬,覺得難以啟齒:“……現在、現在已經好些了。”剛開始的那一會兒,回想都痛不生。
秦崢薄抿,不放心,手被子:“給我看看。”
“……”嚇了一跳,用力攥被子不撒手,“看什麼……不用看了,我沒事好的,真沒事……”
人和男人的力量,懸殊畢竟大,短短幾秒,余兮兮上的被子就被扯到了一邊兒。
得想死,抬起手,纖細胳膊在上胡地遮,結果卻什麼都沒遮住。秦崢面無表,被鬧得煩了,索單手鉗住那倆腕子折頭頂,摁住,分開。
余兮兮咬牙罵他:“禽!狼!變態!”
他理都不理,垂眸審度。
一細皮上遍布吻痕,青紅織著雪白,弱又可憐。
秦崢眉心擰得更,須臾,松開手,重新把抱進懷里。
氣得打一下,“滿意了?”
他埋頭親了親的,嗓音低:“我不好。”
癟,可憐:“都那樣了你還不讓我睡覺,你……”
“嗯。我禽。”
“……”
余兮兮默,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不說話了,腦袋拱了拱,重新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男人的大手輕的發,緩慢延至脊背,有力和,一下一下,有催眠的作用。
眼皮子越來越重,昏昏睡。
這時頭頂落下一個吻,并著低沉嗓音:“做個好夢。”
余兮兮臉頰著男人的膛,夜很靜,能聽見他的心跳,沉穩,有力,令人安心。于是甜甜閉上了眼。
窗沒關,夜風送來極淡花香,繚繞在微涼空氣中,久久不散,在人的鼻息間纏綿。
秦崢的輕懷里姑娘的額頭,良久,低眸,看見閉著眼,濃的睫安靜垂著,像兩把小扇,在白皙的頰上投落極淡影。顯然已經睡。
他抱他,眸平靜,過夜看向未知的遠方。
……
不知過了多久,風更大,花香也似乎更濃了些。
秦崢閉眼睡去。
忽然想起,六月間,是院中的茉莉開了。
前日疲乏的緣故,余兮兮一夜好眠,直接睡到了清晨。
四零九軍分區距宿舍只一墻之隔,自搬來,幾乎每天都被清早六點半的廣播軍歌吵醒。次數一多,生鐘也就自然形。
“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
旋律低緩和,是《軍港的夜》,余兮兮很喜歡的一首軍歌。
聽著,輕聲哼唱起來,側目看窗外,天空仍是藍黑,只東邊方向約綻開了一兒,同黑夜區別開。
秦崢不在臥室,門外有線。
“……”余兮兮有點兒狐疑,打了個哈欠,忍著間人的酸下床。
昨晚那件裳被他時扯壞,自然沒法再穿。無奈,拉開柜翻翻,隨便找出件男式襯,套上,然后著腳走出房門。
客廳的燈是關著的,線來自廚房,夾雜不明乒乓聲。余兮兮困意未消,著眼睛,到廚房門口站定。
抬眼看,那高大男人背對著,上赤,像個倒起來的三角形,背是一種很深的古銅,結實碩,幾乎全是人指甲摳出來的紅印子。
余兮兮咬了咬,指尖點下,臉頰驀的滾燙一片。
昨晚是初次,能看得出秦崢已在竭力克制自己,耐著子又吻又哄,但還是煎熬。那實在無法描繪,如在風口浪尖,全副心被他主導和掌控。后來,恍惚之間聽見他咬牙悶哼,作便一改溫變得狂野兇猛,招架不住,指甲和牙齒便一腦地往他上招呼……
正愣愣發呆,突的,冷不丁一道嗓音:“睡醒了?”
余兮兮回過神,“……嗯。”嗓音出口啞得厲害,又清清嗓子才說:“天都還沒亮,你起這麼早?”
秦崢轉頭看著,沒答話。
的頭發又多又,烏黑懶卷,看上去糟糟的,卻襯得一張臉格外小,眼睛格外大;上套著他的襯,像小孩兒穿大人服,肩線掉到手臂,下擺位置直達,一雙纖細長在空氣中,白熾在皮上流轉,雪白雪白。
兩只腳沒穿鞋,小巧白,涂著紅指甲油,禿禿地踩在地上。
他皺眉,“去把鞋穿上。”
“不要。”撅嘀咕,“酸,沒出門兒不想穿高跟鞋。”
“有拖鞋。”
“算了吧。”余兮兮嫌棄,“我之前看過,你這屋里的拖鞋全都長得又大又丑。”
秦崢:“……”
又問:“你在廚房里干嘛呢?”
他瞟了眼旁邊兒,“煮稀飯。”
“……”余兮兮微怔,轉過頭,這才注意到燃氣灶上擺了一口鍋,小火溫著,鍋里的水和米已經融,咕嚕咕嚕冒著泡。
眼睛瞪大:“這、這是你煮的?”
“不然是誰?”
秦崢語氣很淡,轉,敲了兩個蛋到碗里,拿筷子打散。余兮兮一驚,上前兩步靠得更近,見他面無表地垂著眸,一手拿碗一手拿筷,作利落,看上去半點兒不生疏。
以前印象中,總覺得會做飯的男人大多娘里娘氣,他倒是刷新了這個認知。
“居然會煮粥。”
余兮兮嘖嘖兩聲,忍不住發自心地贊嘆:“看不出來首長這麼賢惠啊。”
“……”
秦崢作頓住,掀起眼皮子瞧,須臾,眉峰斜挑,放下碗就朝走了過去。子斜斜靠門,兩頰,角含笑,晶亮的明眸和他對視,璀璨得像有星星。
天已經蒙蒙亮,喇叭里依然放歌,換了首,仍是抒繾綣的調子,和的男聲輕輕低唱:“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別怪我仍是冷峻臉龐……”
秦崢輕輕下,“現在神好了?”
話剛說完就打了個哈欠,聲音懶綿綿的,有點兒沙,“還行。”然后用力咳嗽一下,嘀咕,“奇怪,嚨不舒服。”
他勾住那小腰往懷里帶,近耳邊,嗓音低得只剩氣流音:“誰讓你那麼大聲。”
臉蛋瞬間通紅,咬咬,卯足力氣掐他邦邦的小臂,“把我嗓子弄這樣兒,你過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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