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多留,踅大步離去。
幾個人影消失在黑漆漆的門。
天臺上一片死寂,半刻,只剩下余兮兮的哭聲,抑,痛苦,而又無助。秦崢沉默把抱進懷里,大掌扣住的后腦勺,一下一下地輕。
何剛在旁邊聽得難,點了煙,一口就吸進去大半截,然后嘆氣道:“等再抓到沈荷,這事兒就算結果一半了。”
秦崢說,“要在殺手之前找到沈荷。”
何剛一愣,“什麼殺手?”
“周易既然鐵了心要保公山魈,就一定不會讓花旦活著被抓。”他擰眉瞇了下眼,“但愿來得及。”
“走了,我還得去接著審那個青。”何剛下勁兒秦崢的肩膀,掃了眼他懷里,聲音低:“你回家去吧,好好安一下小姑娘。”
秦崢點頭,“嗯。”
“……不,”余兮兮拿袖子胡地擼了擼臉,抬起頭,雙眸腫核桃,“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老周……周易很信任我,對我,或許會說實話。”
深夜,毒總隊第七審訊室外。
白熾燈的慘白慘白,組員們坐在椅子上煙,一接一,眉頭越皺越。幾分鐘后,審訊室的門開了,眾人抬頭,江海燕拿著口供本兒走出來。
大家掐了煙頭起,“怎麼樣?”
“咬死自己就是公山魈,其它屁話沒有。”江海燕把手里的本兒往桌上一摔,低罵了句,“這的,看著弱弱年紀不大,心理素質相當好。難辦。”
話剛說完,何剛和秦崢回來了,后頭還跟著余兮兮。
幾個人起打招呼,“何隊,崢哥……”頓了下,“崢嫂。”
余兮兮強迫自己出一笑,“你們好。”
何剛沉聲,“還是不改口?”
江海燕臉凝重,“對。周易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公山魈,而且說,父母對那些事都不知。”
秦崢瞥了眼閉的審訊室大門,“這會兒里面有誰?”
“魏梟和虎子在接著審。”江海燕說,“但我估計,不會有太大的進展。”
他冷淡點了點頭,“讓他們出來。”
“好。”
何剛蹙眉,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兮兮,雖然話不太好聽,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周易是國販毒集團的犯罪分子,并且是核心要犯,你得警惕一些。”
“我知道。”余兮兮嗓音微啞,“何隊放心吧。”
秦崢手的腦袋,低聲道:“真沒問題?”
“嗯。”了他的手,笑笑,轉開門進去了。
何剛遞了個眼,大飛立刻把審訊室的窗簾拉開,窗戶干凈而通,里頭的景象一覽無——周易坐在審訊椅上,兩只手拷在一起,低眉垂目,神淡然。余兮兮進去之后頓了下,緩緩坐到對面,兩人相隔幾米。
玻璃是特殊材質,里頭的人看不見外面。
一室無聲。
半刻,周易輕輕笑了下,“怎麼,你在毒總隊找了份兒兼職?”
“……”余兮兮閉上眼,“我現在沒有心和你開玩笑。”
周易沉默幾秒,眼底笑意一寸寸褪盡,垂眸道:“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我理解你想幫你家首長的心,但是兮兮,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沒必要再問。”
“我不是要幫秦崢,”咬著牙:“我是要幫你!”
“……幫我?”周易的眼中浮現出一迷茫,“自作孽,沒有人能幫我。”
“只要你跟何剛他們說實話,抓到公山魈和南帕卡,你就可以減刑的,說不定就不用……”后面那個“死”字沒能出口,余兮兮頭干苦,等緒重新平靜之后才又道:“到底誰是公山魈,你對我都不能說實話麼?”
“我不是說了麼?公山魈就是我,我是南帕卡的直接下線。”
“鬼扯!”余兮兮大怒,“你一個正常家庭出的大學生,不缺錢不缺,要沒人牽線搭橋,怎麼可能認識緬甸的毒梟!都到這份兒上了,你能不能別跟我犟?”
周易咬,“別問了。”
悲憤加,赤紅雙眼狠狠捶了下桌:“你他媽把我當傻一樣騙,到現在為止都不肯跟我說實話!我為什麼不能問!”
空氣有剎那安靜。
然后,周易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氣,自嘲地笑:“誰告訴你我是正常家庭出生的孩子?你大概不知道吧,金三角的所有毒梟都會養很多子兵,幫他們運毒,幫他們殺人,因為小孩子最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是南帕卡養的子兵,十一歲時才被賣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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