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煙火在他手旁,忽暗忽亮。
路晨認真在瞧,像是在組織著一句很長的話,可說了,卻遠比想得要簡單:“喜歡我嗎?”他低聲問。
“有你這麼問的嗎?”小聲頂回去。
歸曉真是臉紅了,頭次會到臉紅的覺,從顴骨到耳邊都在發燙。熱烘烘的。
路晨笑,背過向前繼續走。
歸曉站著發了一會兒愣:這就說完了?
忽然他左手背到后來,掌心向上,手指虛攏著勾了下,意思是:把手給他。
……
后來兩人怎麼拉上手的,細節模糊。可還記得,他的手比自己的要糙,溫也高,兩人到的一瞬有種被煙頭燙到的錯覺,被牢握住了才覺真實。
***
車的溫度在攀升,上一陣熱,又是一陣涼。
雨刷機械地掃除著雪,因為結了冰,擋風玻璃反倒越發糊了。
歸曉拿了塊車布想去。
手搭上車門,視線不覺落到十米外那天寒地凍雪夜里的小飯店,點亮的一串串小燈泡繞著的店招牌下,路炎晨推開門,沒穿外套就走出來,襯衫被風卷起來,出一小截腰。
隔著一扇車窗玻璃,像聽到他靴底踩上雪的聲響。
他站定在車門外,黑眼睛直視。
歸曉放了車窗,一陣風沖著灌進來,將堵得不過氣:“還有事嗎?路隊長?”
“幫我個忙,”他手臂搭上車窗,卻是了另外的名字,“小蔡。”
“啊?”小蔡完全狀況外,“路隊,你說,你說。”
“是真的幫個忙,”路炎晨倒不像在開玩笑,“我要帶那個孩子去北京念書,能不能幫我弄個好點兒的學校?”
“去北京,帶那個孩子?”小蔡復讀機了,“這、這個吧,歸曉有門路。”
路炎晨漆黑的眼睛,終于,去看近在咫尺的:“歸曉?”
天凍得讓人連呼吸都鼻子發酸。
歸曉打量車前擋風玻璃上的一片半明景象,再次打開雨刷,嘗試除冰:“路隊長家里條件一直不錯的,這種事,其實花錢就能解決,不用特地來找我們幫忙。”
路炎晨倒像聽了句笑話,答得波瀾不興:“我過去一當兵的,能有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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