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蒙做的事算幫了自己，”歸曉父親臨走前，難得和他說了句話，“這個工作，各方面來說都不錯，但不適合家。你既然還有更好的選擇，也可以多為家人考慮考慮。”

路炎晨仿佛能察一切，察覺這個長輩在讓步，但也要求他要有所退讓。

他報以微笑：“國家培養出個能去一線的人不容易，多做兩年是兩年。不賣命，如何對得起那些早一步捐軀的兄弟和老領導。”

路炎晨有時候有種自以為是的驕傲，多年一線下來的人，不驕傲不，沒自信無法帶兵。鋒芒是掩不住的，十分奪目，可惜歸曉基本沒機會見。

他給自己計劃好的時間是七點到家，六點就離開工作單位。

差不多提前十分鐘到家。

不出所料，一桌子餃子被歸曉分兩頓吃了，毫無創意，午飯水煮，晚飯油煎。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給自己留的煎餃子吃完，收拾廚房。碗筷放在洗水布上瀝干，想著晚上再用抹布干凈再放回碗柜里去。歸曉已經穿戴好，興致將他拽出去，倆人一路順著金寶街，王府井，沿長安街走到***前面。路上還煞有介事給他指了個俱樂部，號稱那就是過去的天上人間，喝酒唱歌找小姐的地方，后來被查抄了。

說這話時，故意用眼風刮他。路炎晨倒是一副“哦，長見識了”的反饋表，他一個在邊境線上的男人和這些能扯到什麼關系？

***燈火輝煌的，背后長安街上車流不斷。

看到站崗的人，他不多留意了幾眼，歸曉帶他從地下通道繞到馬路對面的廣場上。四散的都是游客，歸曉將臉到他前，手不曉得在做什麼，隨即，仰頭輕“嗯”了聲。路炎晨曉得是想親……大庭廣眾的，還是廣場邊上，他一個當過兵的人實在——

歸曉又從鼻子里出了音，這下是在撒了。

兩個人從來沒有多正常約會談的時候，那時太小，親熱也是躲著人的，他心里也多知道哪里委屈過，所以基本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盡全力去彌補。路炎晨將拉到更邊沿的地方，借著黑夜里的，低頭去去蹭的，慢慢滋潤的，然后將舌頭探進去，去找的。

冰涼涼的，一個東西被吐到他里。

路炎晨舌頭一就知道是什麼了，離開，東西吐出來。

“驚喜吧？”歸曉自己先笑得不行，得逞似的從兜里拿出紙巾，“快，快干凈，給我戴上，我明天要先回公司晃一圈。”

路炎晨整個人靜止在那里，半晌，挑了眼瞅。

“別生氣啊，”歸曉忙將戒指拿回來用紙巾干凈，小聲求饒，“結婚戒指是一對兒的，那個你買，那個要天天戴。這個沒用，就是結婚那天用一次，你買太浪費了。”

“多錢？”他涼颼颼地問。

當然不能告訴你，好貴……

“歸曉。”

歸曉心虛得厲害，努努，將戒指向他遞：“買都買了……”

就是不想讓路炎晨委屈，什麼都要最好的，讓他能風風娶自己，不讓任何人能背后指摘他什麼。不許。

路炎晨看了許久，接過來，將右手里的巾紙拿走隨手塞進自己上口袋，借著廣場上的燈，端詳細長白皙的手指，找到中指，慢慢地，套上去。

直推到手指部，淡淡地說：“先戴著玩，以后給你買更大的。”

歸曉看他慎重給自己戴戒指的作，輕“嗯”了聲。

鼻子酸，好酸。

路炎晨看微微扇的睫，還有努力藏在眼底的笑，輕嘆了口氣，嗓音因為緒起伏太大而有些沙沙的質：“還親嗎？”

不出所料，立刻揚了頭，眼睛帶著水：“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