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常有人爬山消遣,走得多了,縱橫多條被踩得結實的土路。
乍一進去,風嗖嗖從耳邊掠過去,歸曉被他牽著走了十幾步,置在黑暗的林間,還能到外頭路邊的燈和在風下搖搖倒的自行車。
路晨將腦袋抬著,仰高,親的。
這麼猛的西北風里,張就能吃到沙塵,兩個人一定要親得如膠似漆才不會又吃風又吃沙的。歸曉被他親了會兒,覺得短短幾天路晨就有明顯的長進,分開后,臉躲在他棉服里:“我覺得你接吻技好了,和誰學的啊?”
……
這種事全要實踐,比如,用什麼方式,什麼角度和力度,歸曉能表現出來高興,他還是心里有譜的。
“快出去,快出去……”看見了不得東西,“那里有兩個土墳……”
又怕黑又怕鬼的小姑娘將他技好不好的事丟到腦后,攜他出去,可邁出那小樹林又想反悔,除了這林子也真沒合適的地方能躲開巡邏兵了。扭頭往回推他。
“干什麼?”
“我們去那邊,”指林子另一頭,微墊起腳說在他耳下小聲說,“院兒里還沒熄燈呢,再待會兒。”然后低聲重復:再待會兒……
各種接吻方法,那一晚大院熄燈前算是試了個遍。
面對喜歡的人,誰都一樣,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拿給。可他總想不出,能送什麼,還沒和自己在一塊那陣,記得歸曉曾多看了兩眼他的手機。在當兵前,他一腦將錢都拿去買了新的,帶回北京給,也算是一貧如洗了伍。
到部隊上,更沒機會接小孩喜歡的東西。
頭一回槍,他撿了空彈殼回去。
照新兵連連長說的,在地上沒事打磨兩下,個個都磨得金锃亮。雖然歸曉對這東西并不稀罕,從小就見,但他在這偏僻的地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送人家的,這個還稍許能講出點意義來,可惜的是他攢了半屜的子彈殼,也沒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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