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那邊的婚禮如火如荼地準備著,葉知夢和趙京寧在南京當甩手掌櫃,什麽事兒都不用心,到時作為婚禮的主角準時出席就行。
國慶之後,趙司令的調職命令也下來了,由北京軍區司令員一職調任為南京軍區司令員。這一調,雖表麵看來是平級調,但軍向來北派南係涇渭分明,尤其是南係這一塊兒,水深著呢,牽一發而全,軍委的這一舉意味深長,無疑是平地驚雷,炸了一堆。
吳主任既有工作纏,又得在那頭忙著辦婚事,自然不會跟著趙司令搬到南京來。於是趙司令到了南京便了孤家寡人,葉知夢便深婆婆委托,閑來無事地時候上趙京寧過去陪趙司令吃個飯。
春節臨近,這時候也是首長們最忙碌的時候,但今年春節意義不同,趙家娶媳婦兒,葉家嫁兒,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件重磅喜事,何況這兩件事還是同一件,所以首長們不管公務多麽繁忙,趙、葉兩家的兒婚禮定是要空參加的。
婚禮定在正月初八,趙京寧難得休了個大長假。兩人都是現役軍人,年齡也到達部隊晚婚的標準,婚假前後加起來有十。而趙京寧進特種部隊服役七年多都沒有休過探親假,這頭回休假,上麵哪有不批的道理,於是這假期總共休了近一個月。
兩人準備在婚禮結束後去度個月,出國是不可能了,趙京寧知道喜歡海邊,北方的冬又這麽冷,海邊也沒什麽意思,要去自然是去海南了。
趙曼曼已進預產期,這段時間可把吳主任給忙壞了,不過兒子娶媳婦,閨生孩子,大的喜事,吳主任再忙也高興,你要不讓忙,還不樂意呢。
大肚子趙曼曼自然不能幫吳主任幹些什麽,但唯一的哥哥要結婚了,怎麽能不盡點自己的心意?三個月前就著大肚子去找自己的閨宋柏,請幫忙給自己未來的嫂嫂設計一件獨一無二的婚紗。
當時還是時尚界新秀的宋柏就曾替趙曼曼親自設計了一款婚紗,那件婚紗在他們的婚禮上備矚目,後來漸漸不達貴人家的姐千金以及時尚娛樂圈的名人大腕們都私下遞來橄欖枝請設計婚紗,這也奠定了如今在時尚圈的首席婚紗設計師的地位。所以,趙曼曼開口了,那自然盡心盡力。
婚紗設計好後連夜送到黎趕製,總算在婚禮前夕完工,前一剛空運至北京,趙曼曼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催葉知夢去試試,要不是因產期近被陸沛足在家,不然肯定也要過去瞅瞅。
婚紗的確不可方,葉知夢很喜歡。換上婚紗出來,葉知夢站在全鏡前看向鏡中的自己,不由會心一笑,原來自己也不能免俗,竟是如此期待穿上婚紗的這一刻。
趙京寧換上剪裁得的西裝,和穿著白紗的葉知夢站在一起,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暗歎不已,“造地設”這四個字就是為他們量定製的吧。老太蛋疼了,這年頭讓人驚豔的男人要麽名花有主,要麽都搞基去了,剩下一堆野還整想著泡,們這些家碧玉怎麽活!
葉知夢試完婚紗直接回了葉家,趙京寧跟幾個哥們出去了。進了家門,卻直覺家裏氣氛不對勁,葉政委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卻著滿怒氣,連葉夫人臉也不太好看,坐在邊上朝葉知夢眼神示意。
“怎麽了?”葉知夢走到葉政委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不明所以地問道。
葉政委手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袋摔到麵前,不巧打翻了一隻骨瓷杯,裏麵的茶水濺了一地,幸好已經涼了,不然葉知夢的腳肯定要被燙著。
葉知夢打開文件袋,裏麵的幾張發黃的單據和已有些年頭的照片呈現在眼前,越看越心驚,因為自己再清楚不過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麽。
“爸,你怎麽會……”葉知夢遲疑地開口。
葉政委出聲打斷:“你想問,我怎麽會有這些東西?哼,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究竟還瞞著我們幹了多事!”
“我……”葉知夢低下頭,紅了眼眶,除了一個“我”字,再吐不出別的。
本來還對這份資料抱有懷疑的葉夫人,此刻也明白了,這件事必然是真的,不然葉知夢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葉夫人忽的上前抓著葉知夢的胳膊就往上打,這是自葉知夢出生以來葉夫人第一次手打,葉知夢也就咬牙著不吭聲。
打著打著,葉夫人就抱著葉知夢哭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啊!你要氣死我啊你,怎麽這麽傻……”
葉知夢抱著葉夫人,眼淚也直往下掉,裏一直著“對不起”,也不知道是對誰的,對父母,對那個孩子,對趙京寧,又或是對自己。
葉政委問:“你,是不是趙京寧那子你拿掉孩子,所以你們才分手的?”
葉政委心裏跟堵了塊大石頭一般,怎麽都接不了自己從就優秀的閨竟然二十出頭就墮過胎,這事兒讓他如何跟老爺子老太太代?而他們這樣的家庭,本就有許多無奈,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那就是醜聞一樁,葉知夢的軍人生涯也差不多結束了。
從時間上推算,如果孩子父親真是趙京寧,那這個孩子便是在趙京寧還在軍校期間有的,屬於重大違紀,開除黨籍和軍籍都不為過。
葉政委雖怒不可遏,但心裏也清楚得很,現在兩個孩子已經結婚了,那這件事最多在家裏發火,出門就得爛在肚子裏,絕對不能捅出去。
其實這份資料並不能證明什麽,因為葉知夢當年去醫院流產時填的不是本人的名字,出境記錄隻能證明那段時間的確回國過,照片上也隻有葉知夢出醫院的側影和跪在一座墳前淚流不止的畫麵,這些證據拿到法麵前也不能給定罪。
可這些證據不是給法看的,是給的至親至的家人看的。他們不需要什麽dna證明就能猜到一切,葉知夢回國沒告訴他們,和趙京寧分手的原因也含糊不清,在國狠心六年不回家,一切的一切,時間都是那麽的吻合,串起來似乎就了既定的答案。
麵對父親的責問,葉知夢輕輕著那張跪在墳前的照片,默默流淚。葉夫人心疼不已,抱著葉知夢邊哭邊對老伴:“你別了,都過去了,我隻要人好好的,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葉知夢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座墳墓,之前和趙京寧去宜興,這裏已被夷為平地,心裏結了痂的那道疤又被撕裂開。現在再見到這座墳,雖是在照片裏,但心卻的,那個孩子,他真的來過。
“爸,媽,孩子是我執意拿掉的,趙京寧不知道那時候我回國,等他找到我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葉知夢靜靜地著。
葉知夢漸漸陷回憶,多年前的事了,仿佛刻在腦子裏一般,每個細節,依舊記憶如新。
等完當年所發生的事,葉家父母除了歎息和心疼,對這個從就有主意的兒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趙京寧也有錯,錯在年輕莽撞又不知道保護自己人才讓承那樣的痛苦,錯在讓承了那樣的痛苦之後卻不懂包容的任,轉就轉。
可就算兩人都錯得離譜,這麽多年過去了,卻依然走到一起,再計較誰對誰錯又有什麽意義?
葉政委心疼閨,也心疼那個有緣無分的外孫,如果當年生下來,就算豁出去這一戎裝,他也定要護自己的兒和外孫一個周全,可惜,唉!
送這封匿名信件的人他也派人查過了,是江舟的母親林儀,那個患有重度抑鬱癥的可憐人。江舟那孩子他知道,和葉知夢高中同學,後來還一起去了國念書,兩家便有了往來。他也知道江舟那孩子一直喜歡他們家葉知夢,隻是他們家向來開明,年輕人之間的事他們很手。
後來江舟畢業就回來了,也沒聽葉知夢提過,他也便沒再放在心上,沒想到時隔多年,竟會扯上這檔子事。
原來當初林儀並不反對自己兒子追求葉知夢,但林儀是個非常傳統的人,江家也不算門戶,絕不可能接一個曾經為別人墮過胎的人進江家的門。
那段時間正是林儀發病的時候,不但找征信社跟蹤自己的兒子,還讓人監視葉知夢的一舉一,卻沒想到竟會有這樣的收獲。
後來便讓江舟畢業就回國,不許再留在國,也不許再和葉知夢有任何往來,用的便是這份資料來威脅自己兒子的。
名聲對人的重要江舟很清楚,而他母親又是這樣堅決,甚至以死相,他除了放手別無選擇。
江舟回國後,林儀不斷安排江舟相親,可六年過去了,兒子依舊孑然一。病好的時候看到兒子落寞的影就心疼不已,讓他回國找葉知夢。可沒多久發病了,又拿墮胎的事威脅江舟不許再和葉知夢有瓜葛,不然就讓葉知夢敗名裂,讓葉家跟著蒙。反反複複,江舟隻能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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