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聞希印象里江礪第一次對著承諾, 重若千金。

以為那句“所有的喜歡都給了你”足以讓開心很久了, 卻不想江礪還告訴“他能守萬家燈火便能守著”。

聞希盯著江礪深邃的眸子看了許久。

到江礪握著自己的手輕輕挲，聞希眼睛里酸得難。

江礪怕聞希哭, 溫言細語地哄“乖，別哭。”

“江礪，你不會騙我吧”聞希吸了吸鼻子，把眼里的淚意了回去。

江礪也不惱小姑娘的質疑, 笑笑“希希我這輩子就立過兩次誓。”

一次是當初選擇做警察時對著國家對著人民發誓，一生忠于祖國忠于人民，再一次就是今晚，他決定永遠忠于面前這個姑娘的時候。

“如果我騙你的話我就”

江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聞希一把捂住了。

聞希嗔怪地看了江礪一眼。

其實是相信江礪的。

不過是想聽江礪親口告訴肯定的答復，但卻不代表想聽江礪發那種不吉利的毒誓。

江礪順著聞希的作閉了。

他抬手握住聞希的手, 放在邊親了下，從始至終他的目都沒離開過聞希上半分。

“希希，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我既然說出了口那便就是我能做到的，以前如此, 以后也不會變。”

想到什麼，江礪頓了頓。

他說“當然上次那個混賬話除外。”

“所以希希，如果你還肯相信我的話就答應做我朋友吧。”

聞希怔了下，反應過來江礪在說什麼之后很快彎了彎。

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聞希的預料之中, 可是卻又似乎是水到渠。

江礪以為聞希是同意的。

因為今晚從聞希對他的關切他看得出來, 小姑娘心里還有他的。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聞希淡聲說“我相信你, 但是要不要做你朋友這件事我還沒想好。”

江礪“”

他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一旦沒人說話，室很快安靜下來，只有空調運轉時發出的不太明顯的聲音。

江礪捕捉到了聞希眼里狡黠的，忽然就猜到了的意思，小姑娘記仇，這是在懲罰他上次說的混賬話。

江礪認命地嘆了口氣，問聞希“那你要想多久”

“看心吧。”聞希小人得志似的笑笑，第一次會到了拿江礪的快樂。

“嗯你再說一遍”

聞希從江礪沉下的嗓音里聽出了明顯的警告意味，明明主權在自己手上，卻還是忍不住心虛。

沉了片刻，朝江礪豎了一手指，“一個月”

“多久”

“半個月吧不能再了。”

江礪哼笑，睨著聞希暗自磨了磨牙，咬牙切齒地開口“半個月就半個月，你這半個月好好琢磨我想聽到的是什麼答案。”

聞希裝作沒聽懂江礪暗示一般“哦”了聲。

兩個人前前后后聊了一個多小時，江礪看了眼床頭的手機，已經快一點了。

他在聞希腰上輕輕拍了下，輕聲道“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聞希聽話地起下床，趿著拖鞋往門口走，出房間的時候順便替江礪把房門帶上了。

江礪看著聞希的影消失在關上的門后，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房門又被人從外面推開。

聞希只探了個腦袋出來，著還靠在床頭的江礪。

“怎麼了”江礪被聞希的模樣逗笑。

聞希握著門把糾結了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江礪，我今晚能不能睡這兒”

怕江礪想歪，趕指著剛剛坐過的一側床又補充了一句“我就睡這邊，不會做別的事的。”

剛剛看聞希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江礪還以為是什麼大事。

他其實也舍不得放小姑娘走，不過他擔心今天自己病得這麼嚴重會傳染聞希，便也就沒開口提。

不想聞希自己提起了這一茬兒，那他又何必再當柳下惠。

他笑了兩聲，朝門口有些不安的人招招手，“過來。”

聞希遲疑了一瞬，便小跑著重新回了剛剛那個位置上。

江礪還在笑。

聞希被他笑得耳子發燙，佯怒往江礪上招呼了一下，讓他別笑了。

卻不想的手還沒揮到江礪上，就被他在半空中捉住了。

江礪順勢一帶，聞希整個人就往他那邊了大半米多的距離，變了和江礪著的姿勢。

他沒給聞希掙扎的機會，攬著的腰把人又往懷里拉了拉，然后覆在聞希耳邊，故意說“其實你要是想做些什麼我也是可以帶病堅持的。”

做些什麼。

夜里孤男寡在床上還能做些什麼

而且誰要他帶病堅持了。

聞希腦袋“轟”地就炸開了。

紅著臉從江礪的懷里蹦出來，扯了被子往腦袋上一蓋，甕聲甕氣地說“我睡覺了。”

兩秒后，又忽然撐起上關了床頭的臺燈。

江礪低低地笑著躺了下去，側對著聞希的方向，問在被子里的人“把燈關了”

“嗯。”聞希不想搭理江礪。

“那要不要把夜燈給你拿過來”

聽到江礪悉悉索索就要下床的靜，聞希在被子里頓了下，以為江礪還在逗，結果卻是在關心要不要小夜燈。

聞希住江礪“不用了。”

其實有他在邊哪里還需要什麼夜燈。

江礪也不勉強，替聞希掖好被子，隔著厚厚地一層被子在上輕輕拍了拍，哄“睡吧。”

也許是冒藥的原因，江礪很快便睡意上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凌晨三點多，他才被熱醒。

又出了一汗，江礪手往自己額頭探了下，高燒終于徹底退了下去。

他下意識去看聞希，本以為小姑娘應該睡得香甜，結果剛抬頭就看到黑暗里睜著清明的眸子著。

察覺到江礪的視線，聞希有些不自然地活了一下僵的子，有些擔憂地問他“你現在還難嗎”

江礪搖頭，“好多了，燒也退了。”

聞希聞言終于把心放了回去。

江礪翻了個，把話題扯到了聞希上“睡醒了還是失眠了”

“失眠。”長時間沒說話，聞希的嗓子有些啞。

江礪想起上次聞希睡這里的時候似乎也醒得很早，他當時以為是作息規律，現在看來可能不盡然。

他皺眉“一直都失眠”

“也不是。”聞希將遮住眼睛的幾縷頭發隨意地捋到腦后，“吃了藥會好一點，昨晚沒隨帶著藥，所以就沒吃。”

江礪的臉越來越難看。

“吃藥多久了”

“三年多吧。”聞希估計了個大概，“高三那年開始吃的。”

聞希說得輕描淡寫，但其實只有自己知道睡不著有多難，而且這幾年下來，因為對一些藥逐漸產生耐，已經到醫院調過好幾次藥了。

這些事家里人都不知道，就連看醫生也是當初林燭帶去的。

江礪心疼地了下聞希的腦袋。

他想了想，起下床，見聞希也要跟著起來，趕出聲制止“你在床上待著，臥室外面冷。”

說完，他就隨意披了件外套出了臥室。

再回來是五分鐘之后。

江礪端了杯牛放在聞希床頭，又握著的手將拉起來，細心地在背后墊了個枕頭。

“牛涼一點之后你記得喝了，我先去沖個澡，發了一汗有點難。”

睡前喝牛助眠。

但聞希其實以前嘗試過喝牛，不過卻沒什麼作用，看著江礪為了忙前忙后，聞希也不好掃他的興。

彎笑了笑，應下“好。”

江礪洗澡很快，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聞希的牛還剩了大半杯，而正抱著牛小口小口地抿著。

看到江礪，聞希立馬喪了臉。

“江礪我有點撐，喝不下去了。”

晚上剛和林燭吃了火鍋，兩個人一頓火鍋吃了兩三個小時，這會兒胃里還撐著，江礪給熱了滿滿一杯牛，看著不多，可是喝了一半之后實在是喝不下了。

喝了半杯應該也有作用了。

既然聞希說喝不下了，江礪便也沒再，好說話地接過了聞希手里的牛杯。

下一秒，聞希就看到江礪一口氣將那剩的半杯牛仰頭喝了下去，而且沒看錯的話，江礪喝的時候正好對著喝過的印。

但江礪的作太快，聞希本來不及阻止。

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空掉的牛杯拿了出去，然后若無其事地走回房間，重新躺到床上。

江礪拍了拍自己前的一小塊地方，示意聞希:“希希，過來。”

不知道江礪是什麼意思，聞希愣著沒。

“過來我哄你睡覺。”江礪笑得很溫。

“我很難哄的。”聞希有點猶豫，“而且這樣我也不一定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