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婉被醫生批準可以出院后， 敬州開始下起深秋轉冬的第一場雪。

出院那天剛好是周末， 家里親戚來了一堆， 高荷花在家里和妯娌一起做好飯等回來，派過去接的人是雀奕。

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雀顯庭好不容易休假， 開了車過來在醫院門口等。

“找不到車位， 外面不好停車， 我讓雀奕上來接你。”雀顯庭在電話里和雀婉說。

接到雀婉的雀奕：“大哥不肯濫用職權， 要做守法公民， 正在停車場一圈一圈的轉。”

收拾好的行李由他拿著，雀婉只用穿的暖和和的跟在雀奕后。

“好久沒見大哥了。”

雀奕：“想他了？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雀顯庭也在敬州公安工作，但因為崗位不同天天忙的天昏地暗， 雀婉的事他也有關注打點， 只是無法分。

出事時正好到他出去公干，這兩天才回來，事理完了了解到最聽話的妹妹的況， 更有擔憂和愧疚。于是在出院這天特意用了假過來接。

雀奕和雀顯庭聯系上后，在醫院門口見到了他的車。

雀婉直接被塞進后座，雀顯庭回頭看看， 略帶歉意的道：“你出事的時候，我不在敬州，婉婉，大哥很抱歉。”

他是個溫沉穩的男人，和周時越某一方面有些像。給人安全， 天生就自帶強大的氣場。

雀婉笑的很暖，聲音也：“我沒有怪大哥，不要想了，我不是好好的，沒有事嗎。”

雀奕也幫腔：“是啊大哥，你忙的時候我們都知道，婉婉又不是不能理解你。快回去吧，我都了，叔母們肯定都做好飯了。”

雀顯庭沒從雀婉眼中看出埋怨，只有溫暖的笑意，表也和了。“那好，晚上有什麼活，我陪你們去。為了恭喜婉婉住院，我們去商場給你挑件禮。”

雀婉高興的答應：“謝謝大哥。”

雀奕湊上去問：“那大哥我呢？”正好他看上一雙發布的新款鞋，數數生活費本不夠啊。

雀顯庭寵妹妹比寵弟弟的多。

但為了不讓雀奕傷心，還是略微偏心的道：“等婉婉挑完，有時間再去看你的。”

雀奕就知道是這樣，心碎到麻木了。

雀婉捂著坐在后排笑的開心多了，雀顯庭這些弟弟妹妹當中最寵的就是，看心好自己也就到輕松愜意了。

一行人回到雀婉家，大人們早早就打了電話過來，接二連三的，他們走到樓下了還會撥過來問他們到哪兒了。

“在家樓下了，正在上樓梯。”

雀顯庭回道，聲音在樓梯回，開著屋門的大人們就聽見了，一個傳一個的說：“回來了，回來了，孩子們都回來了。”

這熱鬧的氣勢，不亞于過年過節了。

雀顯庭拍拍雀婉的肩膀，“看，家里人都在等你。”

雀婉仰頭回笑，“嗯。”心里的喜悅如涓涓流水，溫注視著跑到門口的親人們。

雀顯庭是最大的，是大伯的兒子，二伯生了兩個兒，三伯生了一兒一。排行老四的就是雀婉爸了，有的在外地上學，只能通過視頻看看。

雀婉伯娘都是大媽媽，二媽媽這樣的，只見一回來就被推到門口。媽就端著火盆出來放在地上，大媽媽拿著一把準備好的艾葉向招手，“過火海，婉妹，抬腳過來啊。”

二媽在旁邊說：“小心點，別摔了，過了這盆火海，以后晦氣就找不上你了。都讓開點，讓開點，讓婉婉過來。”

雀婉在他們注視中舉步一躍，撞進大媽媽的懷里，被抱個滿懷。接著哎呀一聲，艾葉瞬間打在背上，掃向腰，的位置。

“先祖保佑，禍去福來，晦氣全清，保佑小輩雀婉平平安安。”

雀婉被大媽媽念到名字，被艾葉掃到的耳朵覺有些。

聽見最小的妹妹雀甜咯咯咯的笑。

“姐姐好聽話，平平安安，給糖吃。”

小小的手給遞過來一顆鮮艷的糖，雀婉接住，順便牽起的小手。

大家都在看著們笑，在雀婉完這一去晦氣的習俗后，大人這才吩咐年輕人們去把門口收拾干凈。

火盆拿走，艾葉在大門正上方，弄臟的地方給打掃干凈。

至于雀婉只用被大的小的簇擁到沙發上乖乖坐著。

三媽媽從廚房里探出頭來，笑容滿面的道：“再等等，我還有道排骨收就能吃飯了。”

雀甜邁著短爬上沙發，又爬到雀婉上坐著，揮揮小短手：“媽媽快去，婉婉要了，寶寶也要了。”

雀婉被說的心都要暖化了，抱著親了親。

從出了事起，背地里不知道長輩們多擔心，現在就能看的出來，大家雖然沒有過多的問一些事，但關懷的目一直落在上，被發現以后也不會提，只是笑容更加溫暖燦爛。

“好了，該開飯了，都去餐廳里做好。”大媽媽就是一大家長。

大伯在餐廳擺好碗筷，招呼他們：“都到我這里來，先坐好，誰不聽話我就教訓誰。”

小輩們蜂擁而至，儼然一副其樂融融的場面。

雀婉坐在桌上，現在就只有雀正在部隊里沒辦法參與這場家宴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今天就是迎接雀婉出院大家才聚在一起吃飯的。

“我們婉婉啊，福大命大，天生福氣好，都把杯子舉起來，我們共飲一杯，祝福闖過難關，以后的日子會更好！”

大伯說完，其他人鼓掌。

雀婉好久沒經歷這樣的陣仗了，這就是逢年過節才會有，因為家里大人都在忙。伯伯他們要上班，大媽媽和二媽媽在做生意，三媽媽要管學生都各有各的事。

可能人逢喜事爽，眾人也各個面臉通紅，雀婉角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晚上大家吃完飯休息下來，趁著大家坐在客廳里閑談，走到封了窗戶的臺上接電話。

“回家了？”周時越低的聲音傳來。夜晚的城市上空還能看見閃爍的星星。

雀婉一天沒見到他的人，覺得分外想念。“昨天和你說過的，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我大哥和雀奕接我回家吃飯。”

周時越當然記得，因為原本計劃中是他送雀婉回去的，但是部里臨時有事，是關于他休假這段時間工作上的。

接了命令的他只能回軍區開會，也和雀婉報備了下。

說是他能過來就送，然而早上還是頗為憾的告訴暫時不能過去。

雀婉也沒有抱怨，高荷花都和說了出院當天家里長輩們都會過來。周時越聽出心很好，不由的問：“很高興嗎，今天過的怎麼樣。”

“嗯。”雀婉慢慢的把從出院到吃完晚飯的事都說給周時越聽。

說到習俗時，說：“我還以為只有新娘子才會過火海的，小時候我在外婆家看新郎接親，地上就有擺好的火盆。雖然是封｀建舊習，但是覺蠻有意思的。”笑了笑。

“我說這麼多，你會不會聽的不耐煩啊？”

半天沒聽到周時越說話，有些擔心他會覺得無聊。

“不會。你可以多說一點，晚飯吃了什麼？吃飽了嗎。”

他倒不覺得無聊，雀婉心好說話聲音也溫聽，周時越正是因為想聽說話才一直默默的沒有。

“吃了很多，三媽媽的手藝最好。”開始如數家珍的細細描述吃了什麼菜，口味怎麼樣。

周時越都聽完了，“知道我吃不到，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雀婉不承認：“哪有。”

心虛氣短的問：“你沒有晚飯嗎？”

周時越淡淡嗯了聲：“你不在吃了也不香。”

周時越比出院早，但是兩人在醫院的時候一天三餐都是一起的。

他這樣一說，雀婉就格外的愧疚。覺自己很壞啊，他晚飯都沒吃，自己還故意-他，跟他說晚飯的滋味多麼多麼好。

“你怎麼不吃晚飯啊，你傷還沒好全呢。”雀婉這樣一想，更加在意了。“你現在在哪兒啊。”

周時越在臺上吹著冷風，把煙滅了。

“在你住過的那套房子。”

他也是剛回來，下意識去了之前雀婉睡過的房間看看，沒有的房子了無生氣，更不能稱之為“家”。于是才在臺吹吹風，煙解一解心頭念想。

雀婉對此一無所知，想了想說：“那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好吧。”

周時越詫異的揚眉，“你要過來？”

雀婉已經做出決定。

“對啊，我帶飯過來看看你。”

他說的那麼云淡風輕，卻生生讓覺到落寞和可憐，雀婉早就心一片。

“我今天也好想你。”

的話語充滿依，電話那頭的周時越像是卡殼了般，半晌才哽了下回應。“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