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秦琢磨一番, 怕禹明親自看了還是不滿意, 趁他還沒來,請店員把襯全都找了出來。
正和店里商量能不能把新款提前調過來, 店員往外一看,眼睛一亮, 問舒秦:“那個是不是你師兄。”
舒秦轉臉一看,可不就是金角大王來了。
他穿件襯, 領口的扣子沒系, 袖子也挽著, 一副散漫的模樣, 大概醫院里還有事, 邊走邊接電話,眼睛卻著這邊。
等禹明掛了電話,對他說:“襯全在這了, 師兄你看看哪件還能眼。”
禹明著兜隨便看了看:“看著比照片里的順眼點。”
“這邊還有, 款式其實都差不多, 就是和紋路上有些區別。”
“還有嗎?”
“有。”領他往里走。
他看看:“你趕時間啊。”
“我約了去看電影。”都快趕不上了。
他一開始沒說話, 過了一會才說:“什麼好電影啊。”
說了個名字。
“講什麼的?”
“不知道,盛一南說口碑還不錯。” 看看時間,真快來不及了。
他默了默:“盛一南?”
“是啊, 師兄你再看看這幾件。”再不定下來, 們只能再退一場票了。
“約了幾點啊。”
深吸口氣:“本來兩點, 現在推到三點了。”
“在哪。”
“?”
“我送你過去。”正好店員拿了新款過來, 他胡一指, “就這幾件吧。”
說著拿出錢包要付賬。
舊款看不上,新款一來就看上了?舒秦攔住他,眼疾手快打開微信:“師兄你忘了,說好了我付錢。”再不把這筆錢面地還給他,懷疑自己都要得神經病了。
他已經把卡遞給店員了:“你回頭再轉給我就行了。”
回頭再轉?忙對店員說:“麻煩刷我的微信。”
店員看看禹明,最后還是接過了他的卡,幸好店里的刷卡機壞了,舒秦順利用微信支付了。
出來時非常滿足,長舒口氣,拎著袋子隨他進了電梯。
路上開得很快,不到三點就到了華悅。
把車停在路邊,他問:“讓你看全麻管部分,你看了沒?”
剛要關車門,狐疑地看看他:“看了,上午還在家溫習來著。”
他看一眼車前窗,順著他的視線扭頭,盛一南和吳墨拿著茶從商場里出來,兩人嘻嘻哈哈忙著說話,沒顧得上看這邊。
“周末到逛,在家多看看書。” 說完就把車開走了。
周日舒秦想起禹明的話,總覺得怪怪的。
不是沒想過考作的可能,可是科里這個月已經舉行過一次作考試,按照科里的慣例,應該到下個月再考。
想來想去,怕他周一要驗收,先是把手邊教材都找了出來,認真啃完上面所有關于全麻的部分,下午又讓爸爸送回醫院,一個人在小教室里對著教學模型練了十來遍。
出來時到閱覽室找禹明驗收,他不在,估計是去疼痛病房了,專門過去一趟還麻煩,只得先走了。
***
周一早上完班,王姣姣一出來就追上禹明,笑著說:“禹總,今天沒派我腰麻呀。”
大家正準備進手間,路過時難免看他們兩眼。
禹明似乎怔了一下,看看排班表:“我今天派郭曉波去了,他普通全麻已經了兩個月了。”
王姣姣眼地看著他:“可是我才上手兩天,還沒練出什麼門道呢,要是馬上就回全麻,很可能會抓不住腰麻的作要點,禹總,你看這周能不能再派我去幾天腰麻,免得回頭我又生疏了。”
禹明看著:“這樣啊。可是想學腰麻的學生很多,我只能據你們的課程表進行安排,一天這麼多臺手,我也記不清誰想學什麼,你要是實在想學,這個禮拜我再看看況。”
難得他這麼隨和,王姣姣眼底藏不住笑:“好的,那就拜托禹總了。”
本來還想趁勢加他微信,可惜禹明說完就走了,王姣姣只得把手機收起來。
舒秦到45間做全麻準備,禹明要到院里去,所以沒進手間。
上午跟陳教授做了一臺消化道出手。
眼看到中午了,那位專管七年制教學的吳教授忽然進來:“舒秦,出來一下。”
等出來,吳教授拿著花名冊,在走廊里問:“盛一南和吳墨在哪個手間。”
“30間和18間。”
四個人都被出來了,吳教授領著他們下樓:“到示教室集合。”
大家意識到什麼,都愣在那里。
難道是要考試?
就這麼忐忑地到了示教室,往里一看,羅主任、章副主任兩人微笑談,
分管技能作考試的顧教授、潘教授坐在兩邊。
此外還有好幾位資歷老的上級醫生,都抱著胳膊坐在長桌后面。
每個人桌前都攤著紙和筆,居中的位置擺著個教學模型。
我去,真是要考試,盛一南和舒秦吳墨互看一眼,這科室怎麼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氣氛太過張,四個人腎上腺素不控制地往上狂飆,雙突然間都有些發,在門口老半天沒能挪進去。
羅主任看看手表:“你們別站在門口,都進來,我下午還得出去,時間不多,別太張,顧教授、潘教授,說說考試流程。”
顧教授清清嗓子:“每人五分鐘的時間,全麻管作八十分,理論題二十分。這次考試記下個月的作考試績。”
考全麻管?吳墨和盛一南悄悄松了口氣。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全麻手間鞏固管技,對于管的流程都已經大致掌握了。
舒秦在腦海中迅速回憶一遍作重點,繃的緒也略微舒展。
潘教授犀利的目掃向四人:“為什麼突然提前考試,原因你們大概也能猜得到。如果讓你們知道科里每個月固定什麼時候考試,個別學生難免會產生臨時抱佛腳的想法,這是個壞病,在臨床科室,學習應該貫徹始終,要是只想著如何應付考試,基礎不可能打扎實。”
吳教授按學號喊:“第一個,舒秦。”
舒秦上前打開教學模型,從清點用品到前評估、從固定導管再到聽診雙肺,作既規范又練,三個模型均一次管功。
顧教授發問:“如果全麻后嬰兒出現聲門下水腫,一般在拔管后多分鐘出現,會表現出什麼癥狀?”
舒秦:“三十分鐘左右出現,但是呼吸困難癥狀通常會在拔管后即刻出現,最初表現為鳴音,在接下來的兩三個小時逐漸加重,麻醉醫生拔管前應該用聽診床旁進行評估,對于可能出現這種癥狀的患兒給予高度重視。”
潘教授:“說說支配氣管的副纖維的神經發源。”
舒秦:“迷走神經的返神經氣管支。”
連續問了十道,舒秦都答上來了。
兩位教授低頭打分。
羅主任喝了口茶,目里有淡淡的贊許和笑意。
第二個是王姣姣,作還算規范,但三次管只功了兩次,理論題連錯了四道。
章副主任臉明顯不如之前好看。
接下來是吳墨和盛一南,兩人三次管均一次功。
績當場就出來了,舒秦作和理論題均沒有扣分項,排第一。吳墨清點用品時了“口塞”被扣一分,理論被扣兩分,排第二,盛一南理論扣三分,也排第二。
王姣姣排第四。
出來時吳墨著汗:“總算不是墊底的了。這段時間天天做‘短頻快’的婦科腹腔鏡,一天下來能做近十臺全麻,本來還覺得周轉太快有點累,這麼看來量變也能產生質變。”
盛一南齜牙咧地捶肩:“真夠累的,一場考試消耗的熱量簡直堪比馬拉松,我到現在都還在發,不行不行,中午我得多打幾個紅燒翅好好補一補。”
下午舒秦繼續待在45間,當天急診手不算多,最后一臺手六點鐘就結束了,送完病人回來,到監護儀前整理散的線路。
巡回老師正好要去食堂吃飯,看如此細心,干脆跟舒秦一起出來。
路上巡回老師說:“每次都以為你走了,結果每次你都不忘回來進行整理。你禹師兄當時跟你不一樣,他沒你這麼有耐心,但是他特別拼,這邊手間一空他馬上就去別的手間,擇期手做完就跟急診手,每天都在手室待到十二點,第二天又是第一個來,我上班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學生。”
難怪他業務那麼強悍,說話工夫到了食堂,兩人打好菜,找了張空桌子坐下,繼續閑聊。
鄰桌突然有人說:“啊,大晚上跟幾個男醫生出去玩不是正常的嘛,家里爸爸媽媽沒什麼本事,偏偏野心還不小,既然一心要留校,也只能想這些邪魔外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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