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明：“我做的筆記還想要嗎。”

舒秦忙說：“當然想要。”

“我快到你們宿舍了。”

舒秦一呆：“謝謝師兄, 我馬上下來。”

剛才換過拖鞋了，忙回房重新換上球鞋。

盛一南在衛生間洗漱，探頭出來：“咦，這麼晚了，你又要出去啊。”

“我下樓拿點東西。”

“哦。”盛一南好奇地看著，“怎麼還高興的。”

門邊墻上掛了面鏡子，舒秦路過時，疑地歪頭往鏡子里看了看。

有嗎。

不過就算高興也正常，一整天都惦記著禹明的筆記, 正如周伯通當年惦記著九真經, 眼看高手籍要到手了，能不興嗎。

咚咚咚下樓，快到宿舍門口了才發現自己忘了拿手機，怕一會聯系不上禹明，猛地剎住腳, 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拿, 左右一，禹明已經來了。

明月彎彎，宿舍前的地坪鋪灑了一層淡淡的瑩輝，周圍一片寂靜。

他候在月下。

心跳比平時快幾分, 下臺階朝他跑過去：“師兄。”

他眼里著點笑意：“你頭發怎麼這麼啊。”

舒秦錯愕地了頭, 一回宿舍就松了發繩, 剛才又沒來得及重新扎起來。

忙將一邊頭發挽到耳后, 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跑得太急了。”

他視線簡直挪不, 眼含笑，嫣紅，比月還要皎潔，頭發不小心落了一縷在腮邊，真想幫弄一下。

然而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他手里的筆記上了：“哇，這麼多本。”

他有點不高興，可也只能把筆記給：“這幾年的都在這了，上面都有日期，你從最前面的看起吧。”

如獲至寶，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謝謝師兄。”

“就這麼謝一句？”

舒秦想了想，抬眸看他：“我請師兄吃飯好不好。”

“哪天？”他揚了揚眉。

“就這個星期吧。”

“請幾頓？”平時那副拽樣又出來了。

“幾頓都行。”

“那就從明天開始？”

“下班太晚，明天只能請宵夜，周末的話師兄隨便選地方，最好上顧師兄和朱師姐，我早就想請他們了。”

禹明前面聽著還很高興，聽到后面又不說話了，再待下去宿管阿姨又要出來了，只得皺眉說：“這事回頭再說，太晚了，你回去吧。”

觀察著他，心里的疑簡直呼之出，還想說些什麼，聽他這麼說，只得點點頭，乖乖轉：“那師兄晚安。”

***

禹明剛到家，顧飛宇就來電話了：“你下班了嗎，今天我他媽要累散架了，這時候開車回家準出事故，到你家將就一晚算了。”

“來啊。”禹明把鑰匙擱玄關上，“我剛到家。”

他這邊剛洗漱完，顧飛宇來了，一來就躺倒在沙發上：“再這麼下去，我懷疑我比我家老頭還早得心梗。”

禹明扔過來一盒方便面：“你們科晚上又送急診了？”

顧飛宇接住來放到一邊：“是急診就好了，組里幾個新來的進修醫生寫病志不合格，主任查病歷，當場就把我臭罵我一通，后來又著我我連夜監督他們全部重寫，搞到現在晚飯都沒吃，也過頭了。哎，你這幾天跟舒小妹有狀態沒。”

“沒有。”

顧飛宇奇怪了：“那天在水上樂園不玩得好嗎，據我的觀察，就算對你現在沒產生覺，至是一點都不煩你，都過去幾天了，怎麼就一點進展沒有。你是不是又兇了。”

禹明到冰箱里拿水喝：“我兇干嗎啊。”

顧飛宇一驚：“不會表白了吧？我告訴你啊，舒小妹是慢熱型，你前段時間在面前刷負面印象刷太猛，估計這時候還沒緩過神來，這時候你跟表白肯定沒戲，穩一穩再說。”

禹明想起剛才的事，把礦泉水扔到沙發上。

對他的筆記比對他本人興趣來得大多了。

一想起這事就心灰意冷。

顧飛宇看出他有點沮喪：“就對你一點覺都沒有？”

禹明向后靠著沙發，閉著眼睛：“沒有，連接我電話都有點不耐煩。”

顧飛宇琢磨了一下，猛地坐起來：“舒小妹那麼有禮貌，無緣無故的不會不耐煩，你說說都怎麼怎麼個‘不耐煩’法。”

禹明黑著臉：“告訴你干嗎。”

顧飛宇損他：“就你這個悟，一年半載都追不上。你都我顧爺爺了，我怎麼都得給你分析分析吧。”

禹明想了想，復述了一遍他和舒秦的對話。

顧飛宇樂了：“你今天一晚上不在疼痛病房，走之前也沒跟打個招呼？”

“以前也這樣啊。”

“你這傻缺，孩子說話你不能聽字面意思，有時候得反過來想。既然反問你‘我為什麼要等你’，說明注意到你一晚上沒回來，而且對這件事介意。這明顯是對你上心了啊，你是不是答應過什麼又放鴿子了？走之前都干什麼了。”

“我接了羅主任電話，后來一直在科里弄項目的事。”

“然后就把舒秦晾在疼痛病房了？在這之前呢。”

“帶去會診。”

“會診的時候罵了，還是兇了？”

“沒有，還到同學了。”一切都很和諧。

顧飛宇費解：“那就奇怪了。”

禹明看著他：“你這‘爺爺’到底行不行啊。”

“反正比你強多了，先別下結論，這事再觀察兩天。”

***

第二天早上，舒秦跟盛一南在電梯門口到戚曼。

舒秦笑著打招呼：“戚曼。”

盛一南問戚曼：“你是不是也參加競賽了，我和舒秦看到你的名字了。”

寒暄了幾句，有人在外面按按鈕，兩人進來了，是顧飛宇和禹明。

戚曼：“禹明老師。”

禹明一抬頭，舒秦和盛一南也在，對戚曼點點頭：“你好。”

戚曼問禹明：“禹明老師，我們科那個17床怎麼樣了。”

禹明看看：“晚上查房的時候疼痛指數已經下來了。”

戚曼角微翹：“還是疼痛病房有辦法，禹明老師，如果不介意，我下班的時候想過去看看你們的治療方案。”

禹明：“行。”

舒秦看看戚曼，又看看禹明。

盛一南手在眼前晃了晃：“舒秦，你想什麼呢，顧師兄跟你說話。”

舒秦回過神來，忙笑：“顧師兄，你要是喜歡吃我爸爸做的包子，我周一再給你們帶。”

戚曼又說話了：“我對麻醉管有興趣的，禹明老師是麻醉科的白班住院總，如果我和我的同學想過去學習管技，是不是先要跟你聯系。”

禹明笑笑：“這個得看況來安排。”

戚曼非常善于際，馬上誠懇地說：“很希能有這種參觀學習的機會。”

舒秦惦記著競賽的事，在后面聽了一會，干脆從背包里取出手機。

顧飛宇跟盛一南聊了幾句，始終不見舒秦接話，轉頭才發現，舒秦盯著屏幕半天沒。

***

晚上舒秦到疼痛病房時，禹明正在里面查房。

打聲招呼，進了辦公室，一坐下就拿出米勒和禹明的筆記，兩邊對比著閱讀。

不一會禹明進來了，走到對桌坐下手機一響，是顧飛宇。

他看完微信容，著舒秦，清清嗓子說：“舒秦，你有戚曼的微信嗎？”

戚曼？舒秦一怔。

“我有。”

他沒抬頭：“把名片發給我，我想加。”

舒秦哦了一聲。

傾拿起桌上的手機，解鎖進微信，越翻臉越淡。

翻到最后終于翻到了，淡淡地點了「名片推薦」。

信息進來了，禹明點都沒點那個名片，界面依然停留在顧飛宇的聊天記錄上。

舒秦的書頁許久都沒翻，他的微信不響兩聲，這害得注意力本無法集中，幾乎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要去旁邊的小教室看書？還是提醒他調震？正在胡思想，這時手機響了，是媽媽。

看看他，按了接通鍵，低聲說：“媽媽，什麼事。”

媽媽心很不錯的樣子：“秦秦，我跟你吳阿姨商量好了，我們兩家這周五就約出來吃頓飯。”

舒秦皺眉：“媽，我最近很忙，哪有時間出來吃飯。”

秦宇娟嘆口氣：“你這孩子，無非就兩家吃個飯，干什麼這麼不高興，你對鄒茂又不了解，先別急著下結論，我看這孩子穩重踏實，各方面都跟你很合適，何況兩家大人平時工作都忙，既然約好了，總不好爽約，如果你和鄒茂接下來覺得不適合，借著吃飯的機會互相悉一下，就當在醫院里認識朋友了。聽媽媽的話，出來吃頓飯。”

舒秦認真想了想，這次如果不去，媽媽以后肯定還會再約：“那好吧，但周五肯定不行，我晚上要在疼痛病房收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