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娟繃著臉：“哪有這麼容易，你這孩子沒進社會，想法太天真。我問你，禹明也才工作沒多久，哪來這麼多錢買房子，這可不是幾十萬，是很大一大筆數目。”

舒秦想起之前聽過的八卦，并不想接媽媽的話，舒連海從里屋出來，說：“這不奇怪，我就覺得禹明家的事有點耳，爸爸怕自己記錯，特地到電腦里看了當年的新聞，禹明的媽媽是一院的副教授，他父親當時已經在業界很知名了，因為一場離婚司，這件事上過好幾次報紙。”

秦宇娟看著丈夫：“你知道這件事？”

舒連海坐下嘆氣：“說起來禹明也是可憐，他父親是當年it最年輕的上市老總，為了離婚，特地請了最好的律師打司，禹明的母親估計也是傷了心，離婚后不久得癌癥去世。秦秦，這些事你都知道吧。”

舒秦摟住一個抱枕，“嗯”了一聲。

秦宇娟一訝：“怪不得這孩子不肯談起自己父親。”

舒連海說：“禹明父母當年那麼優秀，基因擺在那，這孩子再出類拔萃也不奇怪。爸爸對禹明本沒意見，人我已經見了，各方面都沒話說，可是爸爸不怕別的，就怕禹明將來他父親的影響。”

舒秦霍地起。

秦宇娟抬手：“哎，你給我好好說話，爸爸媽媽只有你這一個兒，爸爸有多你，你不是不知道，你爸爸既然知道禹明父母的事，提前給你敲敲警鐘有什麼錯。”

舒連海說：“必須承認，爸爸有點杞人憂天，而且說實話，爸爸也很欣賞禹明，跟禹明比起來，連鄒茂都顯得平庸，你以后未必能遇到這麼優秀的人，秦秦你有主見，這種事爸爸媽媽都左右不了你，爸爸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但一切還得看你自己。”

舒秦想起昨晚和禹明的話，平心靜氣地想，要維護一份，何止需要堅定的信念，這才一天的時間，便有了質疑、審視、擔憂，關鍵是，這些聲音源自最的兩個人。

說：“爸爸，您說的有道理，您的擔心我特別理解，但是您本不了解禹明——”

***

舒秦回到臥室，筋疲力盡地倒到床上，本來就很疲乏，剛才還足足花了兩個小時來說服爸爸媽媽，現在骨頭像散了架似的，起都起不來。

聊到禹明對顧飛宇一家人的態度，聊到他為了照顧顧伯伯兩天兩夜都沒睡覺，聊這一個多月以來跟禹明相的點點滴滴，聊到后來，爸爸固然還有些擔憂，但態度已經釋然了。

舒秦知道，在這件事上，無法打消父親的疑慮，唯有時間才能證明一切。

媽媽在外面喊：“秦秦，你洗不洗澡，你不洗，媽媽要洗了。”

舒秦跳起來：“我要洗。”

洗完澡出來，間的不適更明顯，挪到床邊躺下，剛展開薄被，就看見手機有未接來電，屏幕上方還多了兩條微信。

打開看，禹明發過來兩張照片，一張是前幾天參加英語競賽的全照。

拍得不錯，讓舒秦意外的是，禹明居然還給做了，下面用app自帶的件添了一行字：舒秦，xx年xx月，參加濟仁系統出國選拔考試。

舒秦忍不住笑了起來，再看下一張，是一張舊照片，照片上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這人蹲著子，懷中抱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

人有張麗的臉龐，笑容也很燦爛，正側頭親吻孩子的臉蛋，隔著屏幕也能到母親對孩子的。

男孩五清俊，眼睛墨黑，像是剛哭過一場，繃著小臉，一手拿著氣球，另一只手卻攥著母親的手。

界面上面顯示“輸中”，舒秦不知道禹明翻出這張照片時是什麼心，眼圈突然有點發。

平復一番，故作輕松，回過去。【你小時候跟現在不一樣。】

禹明。【哪不一樣。】

【沒現在好看。】

禹明想了想，平時不怎麼照鏡子，沒研究過。

行了，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回。【睡了嗎。】

【剛準備睡。】

禹明躺到床上，一只胳膊枕到腦后，不知是不是錯覺，老覺得枕頭還殘留著的香味。

他側過頭聞了聞，是舒秦洗發水的味道。

他給撥電話。

舒秦很快就接了。

“你用的什麼洗發水。”

？舒秦：“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禹明嗓音低啞：“床單上和枕頭上有你的香味。”

舒秦臉發熱：“你還沒洗床單嘛。“床單都弄臟了。

“不洗，洗了可就什麼都聞不到了。”

舒秦想起劉阿姨，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我命令你明天早上就洗。”

禹明知道在顧慮什麼：“我不讓劉阿姨進我的臥室。”

“那也不行。”

“那你周一晚上來我家幫忙換床單好不好。”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昨晚的溫暖就像一場夢。

舒秦翻了個，看著天花板：“再說吧。”

禹明想到舒秦此刻的表：“明天要是不舒服，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又來了，舒秦說：“你忙你的，除非我想見你，否則我才不給你打電話。”

禹明聲音一低：“那你明天肯定會給我打電話。”

嘖嘖：“誰給你的自信。”

他笑了：“你啊。”

“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掛了電話，將手機舉起著那張合照，年代久了，照片像素不高，但禹明顯然有意保存這張照片，連塑封都完整如新。出了回神，指輕輕過禹明那時候的臉蛋，剛才跟他東拉西扯地聊了這麼久，希這個小男孩今晚不會夢見他逝去的母親。

***

星期一舒秦又沉又重，像個秤砣一樣完全陷在床上。前晚的事到現在還有后癥，腰也酸，也脹，明明已經休息兩晚了，還是覺得疲憊不堪。

后來還是爸爸來敲門，舒秦才不得不起床。

趕到科里，大家正在議論“心臟麻醉學習班”的事，這兩周科里的工作重點就是如何圓滿舉辦這次學習班，一說起來，幾乎人人都有任務。

羅主任親口指示：科里任命了不小書，從本周起，書主要負責打雜和跑，工作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直接向副組長禹明匯報。

舒秦看向禹明，他太忙，連接電話的時候都還在看排班表，估計自己跟他說不上話了，便將爸爸做的早餐放到他桌上，然后跟盛一南進更室。

幾人還在走廊說話，禹明正好也出來，他沒去更室，直接往主任辦公室走，電話不知誰打來的，聽見禹明說：“哦，王主任。”

那邊說了什麼，禹明說：”科里這兩天事太多，宣傳照您只能找別人拍。對，我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