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袖在廈門待了三天, 實際開會的時間是兩天半。
除了第一天早上的開幕式和特邀報告是所有人待一塊,從下午開始便分道揚鑣,和劉殷殷去產科分會場,左云和蘇琪一個去了婦科腫瘤分會場, 一個去了分泌分會場。
至于唐主任, 那是要和大佬們一起走的, 他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總之,開會學習三天, 筆記寫了一大堆, 學習講義也領到不,在回程的航班上唐主任就開始布置任務,“這次會議有好幾個點都很有意思,回去以后可以組織大家一起討論學習。”
“盈袖你是教學書, 接下來可以安排科室講課, 給大家、尤其是學生們傳達一下學科前沿態。”
蘇盈袖認真應了, 寫好一個備忘錄,收起手機,開始在腦分配自己帶回來的一箱子特產。
外婆那里肯定要送, 老人家喜歡甜食, 還難得的沒有糖尿病, 那便可以適當的讓一飽口腹之,要給枝枝留一點,還有辦公室的......
分了半天覺得分配好了,又忽然想起落下了葉菲,許律師的媽媽熱的,見天兒的關心工作累不累有沒有好好吃飯的,除了劉外婆, 現今已經沒什麼長輩會這麼關心的起居了。
至于喬主任這些長輩,就只會追著問,袖袖啊,你論文發了沒有哇:)
想到這里,蘇盈袖的心又有點暖化,甚至還有點慚愧,哎呀,剛才沒記起阿姨來,顯得怪沒心的。
急急忙忙又在心里添上一筆。
折騰結束,飛機也落了地,各回各家,傍晚的時候蘇盈袖拎著東西區看劉外婆,車開到小區門口,又停下來發個快遞。
“這綠豆餅好吃,不膩。”劉外婆吃著餅,笑瞇瞇的,“難為袖袖惦記著我啦。”
“媽走之前就放不下您,也惦記您呢。”蘇盈袖削著蘋果,笑著道。
劉外婆笑了一陣,又忽然想起什麼事來,“哦,對了,有個事兒我得跟你說說,你給拿個主意。”
蘇盈袖愣了一下,“......什麼事兒?”
劉外婆讓等著,然后起回房,半晌拿出來一張紙,遞給蘇盈袖,“你看看這個。”
蘇盈袖有些疑,低頭仔細讀了,才發現是一張公告,大概就是說這兒因為舊城改造要拆遷了,準備戶調查,希大家配合,云云。
蘇盈袖沒覺得奇怪,“不是早就說要拆遷了麼?”
劉外婆嗯了聲,道:“拆是肯定要拆的了,就是這個賠償方案,我打聽了一下,有兩種,一個是安置房,去青浦新區那邊,能拿兩套九十平的,還有就是回遷,在咱家馬路對面那片,就只給一套,大概一百二左右。”
“您是想問哪個方案比較好?”蘇盈袖問道。
劉外婆點點頭,“是啊,你看要是去青浦呢,以后你跟枝枝就能一人一套房子,要是在這兒呢,就只有一套......”
“可是那樣您就要去青浦住了,雖然那邊也很好,但到底不像這邊您住了幾十年那麼悉。”蘇盈袖輕聲道,又問,“別家呢?樓下李家,對門的涂律師家,他們怎麼說?”
“涂川我沒問,老李家是想回遷,房子大,到時候生孫子了還能一家子住一起,而且這邊靠著一中呢。”
容城一中是容城最好的中學,還有個附屬小學,比蘇盈枝現在就讀的德雅還要好些,有孩子的人家大多數都選擇了原址回遷。
蘇盈袖點點頭,“那咱們也原址回遷唄。”
劉外婆有些不愿意,“我老了,住哪里都一樣,可是你們姐妹倆還年輕,手頭有財產總歸是好的。”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家里現在不還有一套房呢麼,最重要是您得過得開心呀,您現在跟李們一塊玩兒,要是去了青浦,大老遠的也見不著幾次面,不想啊?”
蘇盈袖一邊說又一邊剝桔子,“再說了,去那邊住,您就得什麼都重頭開始適應,路都要重新認,有這時間多學幾支舞幾首歌不好哇?”
劉外婆原本就搖擺不定,這麼一說,頓時就更沒注意了,“......那、聽你的?”
“聽我的聽我的,雖然房價是高,但也不是絕對買不起,老話說好不穿嫁時,以后我們倆憑本事自己掙不就完了,您別心這個了。”
說完把一半桔子分給老人,又囑咐道:“簽協議的時候您先通知我啊,我找個律師看看,省得被坑了。”
劉外婆連連點頭,又笑道:“你要是沒空,我請涂川看看就得了,他總不會坑我。”
頓了頓,仔細看一眼,“你跟涂川他師哥,玩得怎麼樣了哇?”
蘇盈袖被忽然這麼一問,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問的是許應,頓時那種曾經出現過的不自在就又冒出來了,支吾著應道:“呃、就......就那樣唄,人嘛......”
比剛才侃侃而談的樣子弱勢不,甚至著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心虛,劉外婆微微一笑。
從外婆家出來,眼看著快到蘇盈枝下晚自習的時間,蘇盈袖想了想,開車往學校那邊去了,半路上買個烤紅薯和炒栗子,一邊慢吞吞的吃,一邊等蘇盈枝放學出來。
鈴聲一響,校門口漸漸就熱鬧起來,學校允許住宿的學生放學后出來吃宵夜,只要能在熄燈之前回宿舍就行。
蘇盈袖沒等多久,就看見外頭一個穿著紅羽絨服的小姑娘一溜小跑著靠近,說起來,這件羽絨服還是許應給報銷的呢,蘇盈袖想起這事,就想起徐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蘇盈枝鉆進車里,接過還熱乎乎的烤紅薯,吃了滿,還不忘含糊著詢問。
“剛從廈門回來,給外婆和你帶了點特產。”蘇盈袖解釋一句,又問起的學習,蘇盈枝也乖巧應了。
自從劉敏去世,蘇盈袖了的監護人,這樣的場景就經常發生。
第二天就是周一,蘇盈袖開始按照唐主任之前代的那樣,開始安排科室講課,比平時還要忙碌些,自然也就沒什麼時間和許應聯絡。
許應也忙,年底了,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要過年,這段時間開庭多,因為年底要結案了,有些實在結不了的,法就會讓當事人先撤訴,再去立,這樣案子就了來年的,法本年度的考核就能順利通過。
許應就是在跑這事兒,順道跟悉的法聯絡聯絡,有兩個案子得按照這個作辦,沒辦法,規則擺在那兒。
長利集團的楊總那個離婚案,終究調解不下來,金律師沒能勸楊太太,鬧到公司領導那里去了,聽說還在集團大廈一樓拉橫幅,痛斥狗男。
楊總被總裁去一頓臭罵,他那個原本在長利集團當財務的人也因此被開了,難得沸沸揚揚。沒過兩天,楊總干脆接了獵頭的挖角,跳槽去了另一個上市公司,依舊做法務總監,人被他安排進了朋友的公司,反正有本事又人脈總不至于無路可走。
到了這個時候,再看和楊太太離婚這件事,他就不愿意像之前說的那樣把房子都給楊太太了,而是要求平分。楊太太這時候也傻眼了,終于愿意接金律師的建議,坐下來調解,可是楊總又不愿意了。
“房子都給,我住哪里?結婚這麼多年,一天班都沒上過,孩子有阿姨照顧,小學開始就去寄宿學校,管過嗎?我養了這麼多年,夠了。”
這男人啊,你的時候你就是寶,頂好你不出去工作,就在家圍著他轉,可一旦不你了,他就會忘記當年是他極力慫恿著將你的羽翼折斷,從此為一個金雀,一個保姆。
許應對他一句不提妻子對他如何付出的這些話不置可否,點點頭,“那您的意思是......”
“不肯平分財產就起訴吧。”
許應于是又約見了金律師,聽聞楊太太還想爭一把,“一個人,又沒接過社會,哪有謀生技能,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許應苦笑不已,“要是我老婆,我當然念舊,可我現在只是個律師,能給建議,卻不能替當事人做決定,金律師,我實話實說,楊太太就是底牌亮得太早了。”
現在好了,什麼招都使完了,除非豁得出命去,否則別想嚇得住男人了。
金律師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趕告辭,得防著楊太太走這條絕路。
好在楊太太還不想死,但也不想便宜狗男,于是只能對簿公堂,金律師代表向法院提起了訴訟。
許應忙完這件蒜皮的事,又出席了幾次庭審,時間一下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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