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許應的說法, 是他今天加班到太晚,索沒回去,而是住進了常住的四季君庭酒店,就是距離華天所最近的那家。
從蘇家到酒店, 即便是在街道深夜空曠無人的況下, 也要花上半個多小時。
酒店大堂里有些打瞌睡的夜班前臺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立刻打醒神,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穿著拖鞋就跑進來的年輕郎, 一陣風似地沖到面前。
“你、你好......”蘇盈袖的氣息有些不穩, 說了兩個字就停下來。
“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前臺是個年輕的小帥哥,以為遇到什麼麻煩了,頓時出一仗義之來。
蘇盈袖勉強笑笑,“我找你們1206的客人, 他不舒服, 能帶我上去麼?”
前臺小哥頓時有些猶豫, “這......”
“請問您和住這間房的客人是什麼關系,有證明麼?”他問道,難道是原配來捉?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蘇盈袖搖搖頭, “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前臺小哥頓時莫能助起來, “您沒有能夠證明關系的憑證, 我們是不能帶您上去的。”
蘇盈袖道:“那我給他打電話麼?他肚子疼得厲害,可能需要去醫院看急診。”
聽他這麼一說,前臺小哥也不敢怠慢,連忙請示經理,然后道:“您先打電話吧,我們已經讓同事先過去看看了,萬一他暈倒了接電話我們能及時發現。”
蘇盈袖連忙點頭, 然后給許應打電話,響了半天才被人接起,蘇盈袖都快以為他真的昏過去了。
“......阿盈。”
不知道是不是蘇盈袖的錯覺,他的聲音聽起來比第一次打電話過來時要好一些,但也無暇多想,急急道:“我現在在你們酒店大堂,你怎麼樣?”
“你......”本來想問他能不能自己下來,可話才起了個頭就又改了主意,“我現在上去方便麼?”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許應呼了口氣,“......快上來。”
說完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忍耐不適,蘇盈袖聽聲兒覺得可能是間歇的陣痛。
確定是1206的客人生病,前臺小哥再不敢耽擱,拿了房卡就帶蘇盈袖上樓,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酒店的工作人員進去了。
蘇盈袖一進門就聽見一陣嘔吐聲傳來,工作人員解釋道:“本來想問問先生哪里不舒服,還沒問他就......”
蘇盈袖點點頭,走進房間里,“許應?”
“......嗚嗯嗚。”許應吐得稀里嘩啦的,聽見聲音還應了兩聲。
片刻后,他從洗手間出來,扶著腰,跟大肚婆似的,走得艱難,看見蘇盈袖立刻就像見到救星似的,“阿盈......”
“哪里疼?”蘇盈袖連忙上前扶住他,讓他在床上躺下,“我給你做個檢查啊,疼就吭聲,別忍著。”
許應半閉著眼,在燈下整個人現得很虛弱,面發白,滿頭大汗,連床鋪和枕頭都被汗水打,蘇盈袖看著他,一邊按他的腹部一邊問:“疼麼?這樣呢?”
“嗯——”原本還沒什麼靜的許應在蘇盈袖叩診到肋腰點時忽然像是被人錘了一下似的,渾一,忍不住失聲呼痛。
他上的汗出得原來越多,蘇盈袖扶著他,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痛的?”
“十一點半左右,突然開始痛......”許應深吸口氣,“我以為是吃壞肚子,就、就上了個洗手間......”
他頓了頓,眉頭一皺,“......現在腰疼。”
蘇盈袖聽著,又叩了一下他兩側腰,“左邊疼還是右邊疼?”
“......右、右邊……左邊也疼。”許應嚇死,都快要開始疑心這壞丫頭是不是借機整他了。
蘇盈袖低頭沉,一邊開始翻手機通訊錄,一邊問他:“痛是怎麼痛,間歇麼?有沒有放痛?這里......痛不痛?”
按按許應的下腹部和大側,看見他點頭的同時,電話也接通了。
“喂,師妹?什麼事,會診麼?”
“......不是,袁師兄,有個事想咨詢一下你。”
“你說。”
“我朋友是兩個多小時前突然腹痛,排便后變為腰痛,間歇加劇,不能緩解,查有雙側腎區叩擊痛,向下腹和大側放痛,這是不是腎結石啊?”
“很可能是,先來醫院吧,拍個B超看一下。”
蘇盈袖哦哦兩聲,又問:“今天你值班麼?”
“值班啊,不過你這個小問題了,不用住院的。”
蘇盈袖沒接他這話,住不住院都等明確病再說,當即掛了電話,轉找來外套,把許應扶起來,“穿服,咱們上醫院去,你可能腎結石犯了。”
許應這會兒疼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不得有個人替自己拿主意,當然是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酒店的前臺小哥和另一個工作人員幫忙扶許應下樓,臨走時又去洗手間吐了一次,吐完之后他的神好一點,似乎舒服不,沒那麼痛了。
從酒店去一附院倒也不遠,不過一路上許應并不舒服,他覺得腰越來越痛了,而且有一很強烈的尿意,等到了醫院一下車,他就跟蘇盈袖說想去洗手間。
蘇盈袖原本點頭,但轉眼又問:“大號還是小號?”
“......尿。”被疼痛擊暈了理智,許應本無法顧及什麼用詞文不文雅這樣的小細節。
他一說想去小便,蘇盈袖立刻不肯了,“不能去,一會兒查泌尿系B超要憋尿的,不然結果不準確。”
行吧,那就不去,許應只能忍著。
到了這兒就是蘇盈袖的地盤了,領著許應,直接走進急診科診室,醫生沒空,病人一大堆,也不進去,只好退出來,帶許應進了旁邊的醫生辦公室。
“......哎?蘇師姐,你怎麼這麼晚過來?”留守的規培生看見突然出現,還是穿著拖鞋來的,不有些驚訝。
他在婦產科轉的時候,總是著裝嚴謹整齊的,沒有過披頭散發出現人前的時候。
“疑似腎結石發作,來做檢查。”蘇盈袖應道,指一下坐在門口椅子上蜷著的許應,“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練一下查。”
說著扯出兩張檢查單,在桌上撿了支筆,刷刷開始寫個人信息和主訴,那學生同的看著許應搖搖頭,“還是算了吧,肯定一就疼。”
許律師整個人呈呆滯狀:“......”蘇盈袖你是什麼品種的魔鬼???
蘇盈袖開完檢查單,習慣的把筆往口袋里一揣,扔下許應風風火火的去掛號費,還借回個椅給他坐。
許應不肯,覺得一個大男人讓孩子推不像話,蘇盈袖眼睛一瞪,聲音都高了,“你坐不坐,不坐我走了,你自己去?”
這麼一說,許應立刻就認慫,趕往下坐,被推著在醫院里前進得飛快,沒一會兒就了,然后去做B超,出來再拿常規結果,轉回急診找值班醫生看結果。
白細胞略高,其他項都正常,也就是有點炎癥,B超結果倒很清楚,就是結石。雙腎以及輸尿管通向膀胱開口有結石,輸尿管的結石正是這次疼痛的罪魁禍首。
聽分析結果的時候許應實在疼得不了,蘇盈袖都能看到他在打哆嗦,急診醫生也看見了,開了支止痛針讓他先去打,好了點,然后告訴他還是要碎石。
“......碎完就能不痛了?”許應問道。
醫生說是,他就立刻道:“那趕的......我要不了了。”
做碎石之前按照規定要代一下風險,許應不耐煩聽,直拉蘇盈袖的手,央求:“阿盈,求求你,讓醫生快點開單子吧......風險我都承擔......能不能不磨嘰......”
邊說邊把頭靠過來,最終抵在蘇盈袖的前,揪著的袖子,抓得的。
蘇盈袖無奈極了,“......杜哥,你還是快點吧,他真要撐不住了。”
急診醫生見他這樣,干脆停了下來,刷刷幾下把單子開出來,蘇盈袖又帶人去超聲碎石室做手。
外碎石機許應的下腹鑿了不知道多久,腰痛,還要保持同一個姿勢,簡直度秒如年,全靠幻想著碎石結束就能擺痛苦來撐著。
蘇盈袖等在外面倒是很清楚時間,大概二十分鐘那樣,碎石就結束了,但許應期盼的輕松并未到來,醫生說:“結束是結束了,不過你那個結石太了,鑿不開。”
許應:“......”你特麼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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