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安糯的腳步一頓。
午飯的時間,診所的前臺除了那個護士就只有安糯和這個人。
似乎也察覺到這個人的來意不好,護士扯著笑應付道:“您好,陳醫生現在還在給患者治療,請您先在那邊稍等一下。”
人冷笑了一聲,顴骨很高,眼尾上勾,褶皺滿滿,看起來格外刻薄。
向前探了探子,用食指推了一下護士肩膀,毫無耐心的模樣:“快點他出來,還他媽醫生呢,你是沒見過醫生吧。”
護士往后一躲,也沒了好脾氣:“如果你是來鬧事的……”
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甲紅的像是滲了:“給我廢話!立刻讓他給我出來!什麼狗屁玩意兒!多大年紀了搞我兒?”
聽到這話,護士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可能沒遇到過這種況,此刻也慌了:“您冷靜一下……”
安糯的呼吸一滯,張了張,想要反駁的話:“你……”
人的嗓門很大,將安糯的聲音蓋的嚴嚴實實。
“冷靜你媽!”
恰在此時,陳白繁從診療室里走了出來。
可能是在里面聽到了靜,他抬手摘著口罩。雙眼沉而平淡,往這邊看了一眼,視線劃過安糯,最后停在的人的上:“您找我?”
護士著急的解釋道:“陳醫生,這位士說……”
一看到他,人立刻上前推搡著陳白繁:“你他媽算什麼醫生?我兒都快高考了,我你媽!”
陳白繁第一下被推的猝不及防,腳步往后一退,目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見到這個狀況,安糯的腦子一片空白,覺得腳都是的。
呆呆的看著那邊,人還有上前毆打陳白繁的趨勢。
安糯咬了咬牙,沒經過大腦思考就沖了過去,把人推開。
比陳白繁矮了一大截,卻毫不猶豫的擋在他的前面,
聲音都發著,紅著眼說:“你干嘛啊?!”
沒想過會有這樣的舉,陳白繁原本冷凝著的眉眼一下子就瓦解了幾分,看著前那個小小的人兒,語氣傻愣愣的:“安糯……”
前面的人被推的后退了兩步,怒氣更盛,指著安糯怒罵:“這又是哪來的婊子,你他媽敢推我?!”
越說越氣,走上前,舉起手重重的向安糯揮了過去。
陳白繁的余注意到的作,瞳仁一,連忙把安糯扯了過來。
但還是來不及,安糯的側臉被的指甲劃出了一道口子,滲出了。
安糯疼的眉頭一擰,沒喊出聲,用手捂著臉。
陳白繁立刻將的手扯開,垂眸看著臉上的傷口。
孩的雙眼紅的像是要滴,卻還是憋著淚,另一只手揪著他上的白大褂,委屈卻又堅韌的模樣。
左臉上被劃了一道三厘米左右的傷口,在白皙姣好的臉上格外醒目可怖。
陳白繁的結上下著,單手摘下其中一只手套,牽住的手腕往后扯。而后視線往護士的方向看去,毫無緒的說:“報警。”
人毫不畏懼,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著面前的兩人,完全不把他說的話放在眼里。
“神經病,你他媽先搞我兒的,報警啊!你報!”
護士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呆愣著杵在原地。
陳白繁重復了一遍,聲音帶了火藥味,著安糯手腕的力道卻還是輕輕的。
“我說,報警。”
似乎沒想過他的態度會那麼強,這次人沒再說話反駁,直接轉頭想向外走。
陳白繁立刻用戴著手套的手扯住的手臂,一直溫溫和和的眉眼在此刻卻充滿了戾氣,聲音低沉,全是克制著的怒火:“要去哪?”
“關你屁事!你他媽我干什麼!滾啊!”
手中握著的那節纖細的手腕忽然了。
陳白繁往后面看了一眼,就看到安糯一臉認真的開了口,
聲音帶了點鼻音,緩慢卻又毫不退讓:“不用管,你們這有監控,等會直接給警察看就好了。”
陳白繁聽了的話,一下子就松開了人的手。
人因為剛剛不斷的在掙扎,此刻猝不及防的踉蹌了幾步。
陳白繁把另一只手套了摘了下來,放在前臺的桌子上,用干凈的雙手捧著安糯的臉蛋再度仔細的看了一次。
“報警了吧?”陳白繁抬頭看了護士一眼。
護士連忙點頭,哆嗦著:“報……報了。”
護士的話音剛落,陳白繁便扯著安糯走進了其中一間診療室。
人站在原地,沒想到狀況會演變這樣,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慌無措的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陳白繁把牙科椅的扶手向上一掰,讓安糯側坐在上面。
他盯著左臉上那道還在冒的傷口,心底一,抬手了的腦袋,安道:“我去拿點藥,你等我一下。”
安糯揪著他的白大褂,小聲的問:“不去醫院嗎?好像要做那個傷害鑒定。”
“理好傷口再去。”陳白繁的眼眸漸漸向下垂,放在了的發的手上,喃喃低語,“小姑娘留疤了肯定要哭。”
安糯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愣愣的看他,很快就垂下了眼。
下意識的想手自己臉上的傷口,幾乎是同時就被陳白繁抓住了手腕。
“先別。”
“傷口大嗎?覺應該連輕傷都算不上吧。”安糯指了指臉上刺痛的那個位置,想到剛剛那個人罵陳白繁的話,有點小失,“早知道應該打回去才對。”
注意到的表,陳白繁有點好笑:“傷口小你還不高興了?”
安糯把玩著手指,眼睫一一的,隨口道:“罵我了嘛。”
聞言,陳白繁抓了抓頭發,懊惱道:“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安糯納悶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后悔沒幫我打回去嗎?”
“你打就吃虧了。”吸了吸鼻子,認真的說,“你一掌下去可能就重傷了,到時候被告的就是我們了。”
“……”為什麼他覺得這個樣子超級可。
陳白繁不自然的挪開了視線,又了的腦袋,重復了一遍:“你等我一下。”
而后便出了診療室。
看著他的背影,安糯皺了下眼睛,牽扯到臉上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眼淚因為疼痛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完全控制不住。
也不敢哭的太猖狂,怕眼淚滲到傷口里,會留了疤。眼淚一流出來就可憐的用袖子干凈。
陳白繁回來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安糯那又紅了一度的眼。
大大的眼眸泛著水,很白,襯得眼周一片紅暈格外顯眼。
他的心臟又被刺疼了下。
陳白繁走了過去,幫清潔傷口。隨后撕開裝著醫用棉簽的袋子,蘸了點碘伏,作很輕的幫涂抹著傷口。
安糯著自己服的擺,不知是被因為疼痛難耐還是怎樣,臉蛋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遠離他的方向挪。
見狀,陳白繁停下了作,問:“弄疼了嗎?”
聽到這話,安糯忍著的眼淚就像是被人安時更加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緒,一顆又一顆的向下砸。
安糯睜著漉漉的眼,整張臉哭的都是花的,說出來的話結結,帶了哽咽。
“不,不疼。”
又在撒謊。
陳白繁低著眼,靜靜的看著。
安糯從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五,連睫部都看的一清二楚。
如同黑墨般濃沉的眼睛里,有著不知名的緒在涌。
安糯張了張,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的陳白繁再度抬起手,拿著棉簽,認認真真地替理傷口。
隨后,他開了口,語氣低啞又溫:“再涂一下就好。”
安糯乖乖的點點頭,著下擺的手指漸漸放了松。
很快,陳白繁把手中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說話慢悠悠的,語氣卻是見的鄭重。
“那個人說的話,不用相信。”
安糯扯了兩片紙巾了臉,表掩藏在紙巾后面,聲音細細的,像是吹過一陣和煦的風,帶了安:“說的話很臟,你當作沒聽見就好了,不會有人相信的。”
話音剛落,外頭有了點靜聲。
安糯仔細聽了聽,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說:“好像是警察來了。”
陳白繁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忽然的,他的眉眼舒展開來,邊的弧度向上翹,稍稍垂了頭,用掌心了頸部。
隨后,他抬腳跟上安糯的腳步,站在的旁邊。
外面來了兩個民警,其中一個在跟護士說著話。
意外的是中年人還沒有走,此刻正撇著頭,表很難看,完全不理站在面前的另外一個民警。
見他們出來了,護士連忙對著民警向他們的方向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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