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靄靄, 天空中有飛奔著閃著的雪花,洋洋灑灑,落凡間。
宋知羽站在客廳連接花園的休閑臺上, 將手出去,去接天空贈予的“信件”, 可惜還未打開已在掌心中幻化水。
單易從客廳走了出來,將手里的一杯咖啡杯遞給了, 順手牽著接在外面的那只手往旁邊的長椅邊走去。
姑娘冰冷小手被突如其來的大手包裹著,鼻息間又全是濃濃的冒著煙氣的咖啡味兒, 外面再冷也都不冷了。
宋知羽坐在長椅上, 捧著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 暖流從口中一路蔓延到胃里,擴散到全都是暖洋洋的覺。
“這個還不錯。”看了眼著花園里的飄雪慢悠悠喝著咖啡的單易, 表揚道。
“低因。”單易出手攬著宋知羽的肩膀,磁嗓音配上這雪景極其和諧,“免得你晚上睡不著。”
宋知羽順著將腦袋搭在單易的肩膀上,又喝了一口,才道:“有你在不怕睡不著。”
單易低聲一笑,意有所指:“你這是在暗示我做點兒什麼。”
“才沒有。”宋知羽也跟著笑了起來,“你能不能想點兒正經的東西。”
“哦。”單易還真是思忖了片刻,才回答:“今天在片場看你對那倆小孩那麼興趣,我就在想, 不如咱們自己生兩個玩玩。”
宋知羽抬起頭,嗔了單易一眼:“你就真這麼急?”
單易“嗯”了一聲:“我就琢磨著三十歲能當上爸爸這個愿能實現就行。”
宋知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那你愿沒法真了。”
單易:“嗯?”
“你想啊,你再過半個多月就生日了,你就二十九了。”宋知羽頓了頓,繼續條理清晰的分析:“還有一年時間, 可能不太大。”
“那不一定。”單易將手里的咖啡杯擱在面前的桌子上,垂眸瞅著宋知羽,道:“我們現在勤快點兒,十個月后我的愿就真了。”
“打住。”宋知羽坐了起來,也將手里的咖啡杯擱下,面向單易:“我不要未婚先孕。再說了,我一定嫁給你?”
單易臉上是笑著的,但是那黑眸里卻閃過一危險,他手著宋知羽的下,笑里藏刀:“再說一次,你要嫁誰?是今天那個趙什麼的小鮮,還是宿凱,還是另有其人?”
宋知羽被著下不了,好家伙,這會兒都能跟算醋壇子的賬。
“吃醋啊?”笑的沒臉沒皮,“你還知道什麼是小鮮。”
“你說呢?”單易似想起來了什麼,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哦,對了,那小鮮還抱你來著,對麼?”
宋知羽暗自一抿,既然要算賬,一起算,“你不招蜂引蝶?你看看你今天在片場迷倒了多姑娘。”
單易不置可否:“那也沒人抱我。”
宋知羽暗自罵了啐了一口趙晉一,這一趴虧,趕賠上笑臉,出手去抱單易:“抱回來,抱回來。”
單易任由著姑娘抱,逗逗得樂呵,還不忘打個總結:“所以說,你招風惹草,我招蜂引蝶,要從本上斷了這幾個字,只有我倆喜結連理,生兒育。”
得,繞來繞去又給繞回到這兒了。
“就這麼喜歡小孩子?”宋知羽勾著單易的脖子,瞧著他問。
“喜歡。”單易瞅著宋知羽,補充道:“可我更喜歡我們自己的孩子。”
宋知羽其實沒太想過要孩子的事兒,畢竟他們在一起也沒有多久,連結婚都還沒計劃,又怎麼會想到孩子那兒去。
可是,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個男人已經快三十歲了,確實會比著急去規劃他們的未來。
“不過。”單易又接著說出了現實問題:“想是想,咱們還是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考慮,結婚是大事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委屈了你。”
宋知羽一聽心坎上像是被什麼滋了一下,特別溫暖又。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表面上云淡風輕,實際上計劃周詳,萬事為考慮著。
“那你的愿實現不了了。”宋知羽打趣道。
“也不一定。”單易將擱在宋知羽的耳邊,低聲哄,“我不介意你先我爸爸。”
宋知羽轉過頭,在單易的結上輕咬了一下,仰起頭,笑的不懷好意:“不……。”
單易勾起畔,攬著宋知羽后背的手往前一帶,著人就吻了起來,一邊吻一邊威脅:“不?”
“就……不,唔……”
最終,宋知羽贏了,打死不,坐到另外一邊的單人椅子上樂呵呵的喝著咖啡盯著被他搞得無可奈何的男人。
一陣雪風刮過,宋知羽冷的打了個噴嚏,聳了聳肩,看向外面,雪好像更大了一點兒。
“進屋。”單易手,“著涼了。”
宋知羽搖搖頭:“風景好,再坐坐。”
單易拿這姑娘沒辦法,起進去,很快就抱著毯出來了,招招手:“過來。”
宋知羽笑著又重新回到單易的懷抱,隨著他把毯搭在他們的上。
“你說。”宋知羽調整好最舒服的姿勢,把玩著單易修長的手指,問:“聞醫生跟葛妍是怎麼回事兒?”
說到這兒,單易驀地想起了那晚聞燃給他打電話的事兒,不由得一笑:“聞燃之前給我打電話說他朋友跟人一夜。”
宋知羽聽到這兒,立馬接:“這麼巧,葛妍也給我打電話說過差不多的問題。”
“所以。”單易瞧著宋知羽。
“所以,是他們倆那個了。”宋知羽笑的曖昧叢生的。
單易也覺著這是正確答案,跟著點頭認同。
宋知羽笑的賊開心:“你可不知道他倆第一次見面掐的多厲害,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單易著宋知羽手,跟嚴合的十指相扣,糾正:“是歡喜冤家,是緣分天注定,什麼搞啊搞的。”
“你現在跟我拽文。”宋知羽呵呵,“你在床上的時候說話可不這樣。”
單易靡靡的笑聲在這雪夜里如夢似幻,著生靈:“只說給你聽,也只跟你做。”
宋知羽對上單易含笑的眼睛,那里面的□□在漸漸匯聚,出另一只手捂住他迷人的雙眼,道:“這麼冷的天都澆不滅你的火?”
“你是太小瞧你的魅力了。”單易任由著宋知羽遮住他的眼睛,故作委屈,“小羽啊,你要對自己有深刻的認識。為什麼我會這樣,不都怪你麼。”
“別鬧。”宋知羽松開手,朝花園點點下,“人在初雪這天一起看看雪,就會一直幸福到老。”
單易摟宋知羽,這才不疾不徐的看過去,話中含笑:“我的小羽還真是迷信。”
“以前劇本里寫的。”宋知羽著雪花舞蹈,繼續,“反正不要錢,咱們不虧。”
“好,咱們不虧。”
兩人都默默的看向花園里如畫的雪景,聽那雪落的聲音。
雪花似椰蓉飄搖落下,屋檐下暖黃的燈盞偶爾被吹得搖曳,將相擁相之人的影子融為一,悄無聲息的拉扯在一側棲息之地。
“單易。”良久,宋知羽才出聲。
“嗯?”
宋知羽聲音輕到害怕擾了雪落下的秩序:“下午的戲,其實是因為我想哥了。”
單易手著宋知羽的后腦勺,安道:“已經過去了,留著懷念,其他的都學著去是釋懷。”
“還有一個說法。”宋知羽醒了醒鼻子,“初雪這天把心底的說出來,就會得到原諒。”
“好,我聽著。”單易淡淡的道。
宋知羽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哥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來接我下興趣班,他不會出車禍的。”
那段埋在心底十多年的,那些從出事以后就再也無法承的痛苦,那些每每想起就能刺穿心臟的疼痛,那些午夜夢回的一幕幕夢魘,那些源源不斷襲來的自責和創傷后癥得不過起來。
那是段想要努力忘,努力埋葬,卻永遠得不到救贖的罪孽。
“我好像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活在了疚里。”聲音有些哽咽,“我哥很聽話懂事,我也變得聽話懂事起來。我哥彈得一手好鋼琴,我也開始學。我哥喜歡周杰倫,我幫他繼續喜歡。我哥說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我就去學跆拳道。我哥學習績很好,我努力去提高績。我哥的夢想是考伯克利,我就考伯克利。”
“所以,那個時候你說我表里不一,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了彌補,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以前那個很虎很胡鬧的宋知羽在宋知鴻車禍離去以后,徹底淪為了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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