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忍著笑,幸災樂禍。
沒想到夏訣也有里翻船的一天。
之前向來是只有別人搞不定他,沒想到他也有搞不定別人的時候。
果然對上夏訣這種不給人臉的選手,只要沒臉沒皮就好了。
夏訣挪了挪位置,拉遠了和林覓的距離,不屑一顧地掃一眼。
“想當我家屬?”他說,“你不如做夢。”
語氣一如既往的無,只是好像這次格外的冰冷。
偏偏林覓好像一點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拖著長長的尾音,“好呀——”
湊近了夏訣,用極輕的聲音附在他耳邊,而后不不慢地接了一句,“夢里和你一起做。”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含在嗓子眼里的話,微微沙啞,挾著幾分人的。
經過人的紅,直接進到他耳中,在場的其他人一句也沒聽清。
“......”
夏訣的臉瞬間變得比剛才更為沉,什麼也沒說,猛地站起,冷冷俯視著眼前的人。
人一雙桃花眼里噙著笑意,好像得逞似的勾起紅,艷滴。
簡卿低著頭,自顧自地吃飯,覺得場面有些尷尬。
肖易看出他家老大正于發的邊緣,打著圓場,“哎呀,老大,我想吃你那邊的烤魚,咱們換個位置吧。”
“......”
等他們換了位置,氣氛才算緩和下來。
林覓聳聳肩,像是沒事兒人似的,漫不經心地喝了半杯酒,慵懶又優雅。
肖易自坐下以后,空氣中散發著一好聞的香水味。
他吸了吸鼻子,瞄一眼埋頭吃飯,無于衷的簡卿。
低低咳嗽了一聲,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還沒等老大追上妹妹,旁邊妖一樣的人就要橫一腳了,比起妖他還是更喜歡妹妹啦。
雖然簡卿說有喜歡的人了,但他打包票,肯定比不上夏哥。
肖易咽下里的烤魚,故作不經意地問:“簡卿,你要不要把喜歡的人帶來呀?”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讓老大和人正面battle。
簡卿一愣,腦子里閃過陸淮予西裝革履,一不茍的樣子,臉上的表淡淡,渾上下著一子清冷矜貴。
泡溫泉的話,得了吧?
“......”
不控制想了不該想的。
簡卿有些燥,趕搖了搖頭,“他工作很忙的,應該沒有空。”
“這樣啊。”肖易頗可惜,調查戶口似的繼續問:“那他做什麼工作的啊?能比我們做游戲的還忙?”
“......”
簡卿頓了頓,當著陸淮予這幫同事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說:“醫生。”
裴浩瞧了一眼簡卿,放下心來。
看來嫂子還是他嫂子。
聞言,隔壁的男醫生接了話,“哎,巧了,是同行啊,當醫生是忙的。”
“也不知道當年誰和我說學醫好,太他媽的苦了,真是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他喝了一口酒,“要是以后我家兒子跟我說要學醫,看老子不打斷他的。”
大伙因為他的話,樂了,跟著慨了起來。
夏訣低著眸,指腹在玻璃杯邊沿挲,想起之前簡卿參加原畫比賽時的作品,畫的角也是一個醫生。
好像一切有跡可循,他輕扯角,剛剛提起的勁又懈了下去。
他早就被消磨殆盡的勁兒——
遇到喜歡的東西,非搶過來不可的那勁兒。
兩桌人聊著天,吃串兒喝酒,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夏訣看了眼手機,看大家都不再吃東西,“那差不多了,晚上還要加班,就到這兒吧。”
他看向慢吞吞系扣子的簡卿。
“你怎麼回學校?”
簡卿愣了愣,“不是回公司嗎?我畫還沒畫完。”
支持部其他人,早上來的晚,晚上又出來吃了半天飯,留了不工作要回去做。
“不缺你這一晚上的,南大離這邊遠的,早點回去吧。”
上司都發話了,簡卿也樂得直接回學校,點點頭,“好吧,那我坐公車回去。”
協和醫院正好有一路公車的終點站是南大,很方便。
夏訣著兜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走吧,我送你去公站。”
還沒等簡卿下意識拒絕,他補充說:“順路,我走回公司。”
往公站的路上,夏訣有一搭沒一搭和聊天。
大多是介紹公司的況,上下班的考勤時間,每月薪資待遇和福利等等。
簡卿歪著腦袋就這麼聽,時而點頭,時而提一些問題。
很快就到了公站,正好公車也來了,簡卿道了聲謝謝,跳上了公車。
夏訣著兜站在站臺里,眼眸幽深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直到公車開遠,才邁開步離開。
晚間的公車上,沒什麼人。
簡卿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窗戶開了一條小小的。
雪花落在明的玻璃窗上,很快化水,晶瑩剔了窗外流溢彩的城市夜景。
裹挾著寒意的細風吹走了腦子里的混沌。
大腦不控制的去想,陸淮予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做完手,有沒有吃上飯。
公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很快就只剩下一個乘客。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特別的適合思考。
深吸了一口氣,掌心里滲出細的汗,好像還殘留著男人大手溫熱的。
心里竄出一個念頭。
突然就一點也不想拖,迫不及待想要和過去告別。
像是做出了重要的決定。
簡卿出手機,點開南臨銀行App,進了轉賬口,選擇了最上方的那個賬戶。
輸轉賬金額:150,000
屏幕的映在的臉上,勾勒出和白皙的廓。
簡卿的目落在【轉賬附言】上,在心里反反復復地默念,組織著語言。
不帶猶豫的,打下一串的字,而后發送,一氣呵。
屏幕中央的圓圈轉了一圈,出現一個綠的勾,提示轉賬功。
簡卿攥著手機,眼睫微,凝著窗外被大雪覆蓋的城市。
最后長長呼出一口氣。
從今以后,種種皆過往,塵封進心深。
要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