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頗為驚訝,“我說人家協和的教授怎麼愿意每周開那麼久的車從南臨來給我們上課。”
“陸教授和那小姑娘什麼關系啊,費這麼大勁,拐著彎的給人買房子。”忍不住八卦起來。
李校長撇了撇,“這你就別管了。”
“白老師,你千萬別告訴我媳婦啊,給我省省事兒吧。我這可都是為了咱們學校啊。”
“……”
校長室外,簡卿懷里抱著兩束干枯的花,仿佛一就會碎了。
目怔怔地聚焦在其中一朵小雛上面,又好像什麼也沒在看,眼睫微。
腦子里一片空白,將兩人的對話全然接收,許久才理清思緒,只剩下迷茫和不解。
死死地攥拳頭,掌心里小小的一枚鑰匙,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嵌進里,剌得生疼。
繞過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兩邊都是低矮的水泥建筑和木質的門,室普遍暗,屋頂的瓦片上滿是青苔。
前兩天下過雨,時不時有滴水落下,到也是答答的。
渝縣這一片老區,很多地方都已經因為沒有人住而荒蕪了,偶爾有一個老人孤零零坐在錯落的臺階上,看見簡卿,出沒有牙齒的笑,講話風,用方言說:“阿卿,放學回來啦,媽媽沒去接你呀?”
簡卿一路都在出神,直到老人的出聲將拉回,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陳阿婆干癟的臉皺一團,笑呵呵的。
以前陳媛工作忙,偶爾也會把簡卿寄放到鄰居陳阿婆家。
只是現在年紀大了,腦袋不靈,清醒的時候,也早就不記得陳媛已經去世。
朝老人笑了笑,也沒解釋,乖巧地應聲,也用方言回道:“是啊,陳阿婆,回來了。”
渝市的方言偏向于吳儂語的覺,說起來又又糯,腔調很好聽。
老房子原本咯吱咯吱響,不太結實的木質門,已經被換了安全的防盜門。
“......”
簡卿盯著陌生的房門,臉上的笑意斂去,深吸一口氣,鑰匙進鎖眼,輕輕一轉,門啪嗒一聲就開了。
關上門的時候,注意到,雖然門被換掉了,但原來粘在門背面的紙,都被小心翼翼從舊門揭下,又完好無損地重新在新門。
似乎不想破壞這棟房子里一一毫的過去。
明明房子已經空置了許久,卻聞不到一點霉味,纖塵不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在住。
簡卿在房子里四漫無目的地走,客廳電視柜的墻上,著繪畫比賽的獎狀,紅紅黃黃,幾乎滿整面墻。
小學時候的幾張時間太久,很早就了膠,又因為掛的太高,一直沒人去管。
這會兒卻是好好的被在墻面上,四個角都服服帖帖。
白的老式冰箱已經有些泛黃,冰箱頂上蓋著蕾花紋的白布,還有陳媛厚厚的筆記本。
是陳媛專門用來記菜譜的,本子中間夾著一支黑水筆。
簡卿踮起腳,把筆記本拿下來,翻開用筆夾著的那一頁,第一行用娟秀的字跡,寫著‘梅花湯面’四個字。
心里閃過一的異樣。
抿了抿,像是刻意逃避一般地合闔上筆記本不去看。
而后打開手機,一邊開始搜索附近的搬家公司,一邊往客房的方向去。
當打開客臥門的瞬間,睜大了眸子,直直地愣在原地。
家里其他的地方一如從前,唯有客房里,早就已經空空。
沒有任何的家,就連墻面,也重新刷了一層白,看不到一點昔日的痕跡。
客房是以前陳妍住的房間。
陳媛好心把從鄉下帶出來打工,卻沒想到自己是引狼室。
陳妍在這個房間里,和簡宏哲干了多齷齪事,簡卿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
很早以前,簡卿就想這麼做了,把陳妍和簡宏哲在這個家里留下的,令人惡心的痕跡抹去。
在不知不覺中,有人已經提前幫做了所有。
——好像一切有跡可循。
明明真相就擺在眼前。
卻突然的畏懼,緩緩地蹲在地上,渾止不住的微微抖。
簡卿把臉埋進膝蓋,眼前一片黑暗,眼睛又酸又。
本來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了似的,氤氳出了水汽。
為什麼會這樣啊——
房間里空空,仍舊裝不下紛雜的思緒和迷茫。
也不知道究竟蹲了多久,久到終于把大腦里的緒整理清楚。
簡卿深吸一口氣,抬手了一把臉。
然后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問題出在了開始,那就去問題開始的地方解決。
出手機,點開南臨銀行的APP。
雖然把和那個人的所有轉賬記錄都已經刪掉。
但早能夠背出賬號,好像刻在潛意識的記憶里。
簡卿抿著,沉默地輸轉賬金額。
然后在轉賬附言里打下一段話,幾乎沒有猶豫的,按下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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