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
郎中收回手,捻須道:“所謂婦人妊娠之脈,當為脈,也就是俗稱的喜脈,脈象流利,如盤走珠,跳有如行云流水,往來輕捷,不可斷絕……”
曲夫人見他還要說下去,忍不住打斷道:“閑話休提,你只說我家小娘子狀況如何就是了。”
郎中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是脈。”
三字才出口,曲夫人已經驚喜地拉住兒的手,掩抑不住笑意,明姝也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肚子,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真的這麼快就有子了?一時消化不了,因為明明什麼反應都沒有,怎麼就懷孕了呢!
就在曲夫人即將喜極而泣時,郎中才提心吊膽地繼續說道:“雖說是脈不假,可脈之象一般在懷胎一到兩個月后才會顯現,晏夫人月信正常且脈搏而緩和,僅僅是有脈的表象,并不算真正的喜脈,因為應歸結為營衛調和、氣充盈的表現罷了,尚未有孕。”
一聽這話,曲夫人頓時變了臉,角也垮了下來,眼神里出的責備令郎中不敢抬頭,作了一揖后匆匆告退,連藥箱都忘了拿,還是春岫追出去還給他的。
怕當面開口掃了郎中的面,待他走后,曲夫人才捂著心口道:“空歡喜一場,他怎麼不把話一口氣說完呢?”
明姝著母親的背讓快些消氣,道:“娘,也是咱們太心急了,哪有天天把脈的道理,早晚各一次,比用飯還準時,難道早上還沒有喜脈,到了晚上就會有嗎?您沒見郎中都嚇怕了,說從未見過這麼頻繁診脈的。”
沈嬤嬤也勸道:“可不是嗎,一切自有天定,婿還這麼年輕,該有的遲早會有,何必強求一時呢?再者說了,您也還年輕,何愁抱不上外孫。”
一聽那還不知在何的外孫,曲夫人嘆氣道:“你們是不會懂我這片心的。”說完便起,被沈嬤嬤攙扶著回房,似乎承了很大的打擊,腳下虛浮無力。
其實,明姝理解母親的想法,還是舍不得自己搬去太平坊,想盡力挽留,可是喬遷的吉日已經定好,就在本月初十,也就是五天后,已經讓許安將很多暫時用不著的春夏服和擺件皿送到新房去了。事到臨頭,曲夫人幻想著兒盡快查出孕,這樣又能借著在娘家調養的理由留住,反正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悉了母親這番不舍的心思后,明姝和晏子欽商量過,要不然還是留在曲家,等曲夫人能接時再離開,晏子欽道:“岳母永遠都不會舍得讓你離開。”
縱然父母舍不得子,可子遲早是要離開父母的,明姝也明白這點,已經嫁為人婦,要是還和夫君一起長久住在娘家,只會招人閑話,因此默然點頭,長痛不如短痛,何況都在汴梁,相去不遠,還可以經常見面,較之晏子欽和母親、弟弟兩地相懸、遠隔萬里,已經很幸運了。
下午,明姝又按母親的要求喝了一大碗燕窩、雪蛤燉的補品,難怪郎中說營衛調和、氣充盈,每天都用上等的補藥養著,能不氣旺盛嗎?
拿出菱花鏡,照一照自己的容,原本就圓潤的如瓷娃娃般的臉又圓了幾分,起來的,像剛出蒸籠的包子,幸好下有些削尖的弧度,看上去還是心形臉,不至于淪為一只徹頭徹尾的包子。
再這樣養下去,沒等懷孕就要胖懷胎十月的樣子了!著春岫端著加了枸杞、紅棗、當歸、黃芪的補湯進來,明姝多想怒摔湯盅,可當聞到那醇香的味道,看到那金黃的澤,忍不住一勺勺喝了起來。
嗚嗚嗚!好懷念以前和晏子欽縱橫案發現場的時,為什麼一回到娘親邊,整個人就廢了呢!可是湯真的好好喝啊!
昔日的晏子欽已經從一枚白生生的包子長了七尺有余的俊朗年,侍立在朝班之上,環佩叮當,廣袖飄舉,皎若玉樹臨風前,宋朝取士,相貌端凝雅正是很重要的標準,有些容貌鄙陋之人擔任高后還會被同僚恥笑,看看晏子欽的資質,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人以不修邊幅或是相貌不端為借口攻訐他。
想著材越來越頎長的晏子欽,明姝低頭了自己的腰,淚流滿面。
對于長這件事,晏子欽似乎并沒什麼意見,反而更喜歡的臉蛋,藕段似的手臂,抱起來很舒服的腰,好像怎麼玩也玩不膩似的。
今晚,他剛踏家門,回房換下服,就見娘子對著一只空碗發呆,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晏子欽笑著問道:“怎麼了,一直盯著碗看,碗里有花?”
明姝搖搖頭,了無生趣地說:“又沒控制住自己,吃掉了一碗甜豆花……”
抬起頭,淚花從眼角溢出來,滿臉悲憤地道:“這樣下去不行啦,娘總讓廚房做好吃的東西給我養,咱們快搬出去吧!”
將服搭在屏風上,一雪白中的晏子欽笑著走到明姝面前,俯下,毫不遲疑地住蘋果似的臉,就像凝脂一樣,又又彈,讓他不釋手。
“之前不是說想留在曲府陪岳母嗎?這麼快就變卦了?”晏子欽笑著打趣。
明姝拍開他的手,沒好氣地抱怨著,“還拿我開玩笑,你快看,我都胖了一圈了!”
晏子欽道:“嗯……我要好好看看。”一邊說,一邊笑著扯開的服,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越發滿的脯,明姝驚一聲,連忙拉攏襟,遮去滿眼□□,瞪了他一眼。
“瞪我做什麼?隔著服看不真切呀……”他說著,的腰,湊在耳邊低聲道:“是胖了,不過……我喜歡你有點的樣子。”
說完,又吻上微張的檀口,卻在口中嘗出了甜甜的味道,心滿意足道:“是甜豆花吧,甜甜的,真好……嗯,有桂花和龍眼,還有什麼?”說著,又要吻下去,一派正經的模樣,好像真的只是想研究甜豆花里的配料。
明姝側開臉,道:“不要再來了,我告訴你……還有藕丁!”剛剛吃下的點心竟被他這樣嘗了出來,害的頭都不敢抬。
晏子欽抬起的下,指尖在彎彎的眉上輕輕劃著,笑道:“藕?那就是佳偶天了……”
既然是佳偶天,怎麼能辜負這麼好的氣氛呢?
遠的書齋,一臉懵的王安石把在邊搗的明恒挪到一邊,靜靜坐在書桌前,下抵在厚厚的書上,呆滯地看向門口。
師父師娘怎麼都不見了?他不知所措地后腦勺,決定翻開書,先自習,誰知明恒又傻笑著跑回來搗,兩人就像普羅米修斯搬運大石一樣,一個把人丟出去,另一個稍后又跑回來,兩廂較著勁,消磨了一整個傍晚。
因為五天后就要正式搬去太平坊,明姝決定再去張府一趟,看看袁意真,因為張府和太平坊十分接近,只隔了一條大街,未來袁意真再找時也就更方便,明姝想親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希能提起力氣,別縱容自己消沉,一旦意志被摧垮,人就毀掉了一半,時不時見見,姐妹間說些閑話,盡微薄之力幫走出霾。
這一個多月以來,明姝和袁意真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有時,袁意真也派自己的陪嫁仆人送信到曲府,果然不出明姝的預料,張麟對袁家恨之骨,對岳父袁廷用的怨恨尤甚,恨不得生啖其,在人前也毫不掩飾,幾次遷怒袁意真,幸好袁意真有防備,提早命自己的兩個心腹丫鬟釘死了窗口,又把門用桌椅抵死,驚恐地窩在房中,聽張麟在門外摔打罵一陣,無果后悻悻而去。
“他罵的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好歹也是相府的嫡出孫兒,可我看街上的織席販履之輩也比他強上許多……”話到一半,袁意真的眼中流出熱淚,“我真是三句話都不離他,真是的,明明恨他恨的要死,可平日能接到的人也只有他了,唉做人做到我這個地步可真是窩囊。”
明姝挲著的手,喂吃了些從曲家帶來的補品,勸道:“再忍耐一時。”知道張麟對袁家的恨意后,以十分篤定自己的計劃會功,以張麟睚眥必報的格,和岳父拔刀相向只是時間問題,最好把事鬧大,鬧得越大,越是人盡皆知,義絕的事就會越順利,順便揭張麟的真面目,免得張家有機會造謠中傷袁意真。
袁意真著面紅潤、一看就知道日子十分舒心的明姝,語帶酸,“真羨慕你,聽你講你們在臨川時的故事,我才知道夫妻間也能如此相互扶持,不像我……”
說著,又引出了自己的傷心事,卻見天不早,張麟可能會回來,連忙明姝離開,臨走前塞給一張字條。
明姝打開字條,見是一張藥方,上面寫著紅花、芒硝、桃仁、牡丹皮等許多味藥材以及用量,連忙問道:“這是什麼藥方,你病了?”
袁意真臉忽忽晴,苦笑道:“你且拿去,幫我抓藥,一定要請個妥帖人還給我,我的命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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