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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娘子狀元夫》 第57章

頓了頓,道:“可我沒和爹娘說……他們都不管我的死活,我也不想管他們的事,可轉念想想,別害了我大哥,畢竟……他對我不錯,若是他在京城,斷然不會讓張麟把我欺負到如此地步。”

明姝想了想,道:“你既然覺得你兄長的考課結果,又想幫他,不妨讓我家人去查查。”

袁意真久在深閨,不聞窗外事,自然不知道圣上已將查丁家的事由晏子欽主理,驚訝道:“如此,行得通嗎?”

明姝并不想讓知道太多,只是握住的手,道:“現在已經是十一月末,馬上就要臘月,袁伯父素來喜花草,盛夏的賞荷會,隆冬的臘梅會,兩次游園每年都不會落下。屆時你肯定在場,我們收了帖子后也過去,三面把話說開。張麟已經將毒計用在你大哥上了,難道你爹娘還會由著他胡來?”

袁意真點點頭,道:“如此一來,再好不過,早些讓他們明白張麟的面目,別總幻想著讓我和他將就下去。畢竟離開張家后,我還要回爹娘那里去。”

二人正說著話,忽然門外哄哄一團,丫鬟慌張地跑進來,袁意真一皺眉,道:“真是的,把原先的規矩都忘了嗎?這麼躁!”

丫鬟絆了一跤,索跪在地上,道:“娘子,不好了,姑爺回來了!”

口中的姑爺就是張麟,一聞此信,袁意真和明姝都白了臉。

“不是說他去丁家回事了嗎?怎麼晌午就回來了!”袁意真急忙起,安排丫鬟閉門窗,又推著明姝,道:“寧寧,你快些躲起來,先別出去,免得撞見那個活閻王!”

一喊,明姝收回了神智,春岫挽起袖子道:“要不然咱們出去看看,不見面倒好,見了面正好會會他,看他究竟是什麼魑魅魍魎,這麼能作踐人!”

袁意真知道明姝仗義,怕當真聽從春岫的建議,道:“春岫,我的小祖宗!你們快走吧,若是和他,他就不許外人來探我了,到那時候,我更是有苦說不出!”

明姝一想,此言有理,便躲在簾幕后面,還未來得及找到一口柜子藏,堵在前門的丫鬟也還沒鎖好門,只聽“咣當”一聲,門竟被撞開了。

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走了進來,雖然只有二十來歲,可臉上的胡須如戟叢生,一雙銅鈴大的環眼,角總是撇著,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

再看著,更是七八糟,青閃緞短衫,大紅綢,外面披著虎皮里兒、繡團花面兒的大氅,整個一副山大王的模樣,哪有半分世家子弟的蘊藉?

不消說,這人就是張麟了,一進門直接坐在中堂的大椅上,兩個賊眉鼠眼的小廝在兩旁站定,給他捧著金爐銀盂。

“看茶!”他大喝道。

袁意真房里的丫鬟應了一聲,捧來一只兔毫盞,茶水卻被張麟揮手打飛。

“到了老子婆娘房里,還用得著你?”他道。

袁意真怎麼能愿意伺候他,可心里懼怕,只好又親自送來一杯茶水,張麟接過,牛飲起來,喝完把茶盞重重一摔,罵道:“媽的,姓晏的氣死老子!不把他家八代祖墳踏平,難消老子心頭之恨。”

晏姓本來就不是大姓,能和張麟有瓜葛的就更了,不用說,他罵的肯定是晏子欽。

罵完后,張麟開始在房里踱步,毫沒在意袁意真已經嚇得進墻角。躲躲藏藏了幾個月,總算沒再他的怒火,誰曾想今天還是撞上了。

突然間,張麟指著袁意真道:“你不是和晏家的婆娘很好嗎?你去過來!”

袁意真囁嚅道:“你找做什麼?”

張麟道:“做什麼?”說著,順手抄起一只花瓶砸向袁意真,幸虧躲得快,才沒被砸中額頭,“呵呵,老子要撕了男人帶人圍了晉國公府,晉國公府出事了!丁四衙靠不住了!他斷老子財路,老子滅他滿門!”

袁意真知道明姝還在房里藏著,怕被張麟發現,真出什麼危險,眼看張麟朝明姝躲藏的方向走去了,也顧不得自安危,拉住他的手臂,道:“家郎君對人不利,我來日找過來就是。”

張麟回頭看向,狐疑道:“你今天怎麼變了子?還這麼慌張!”說著,一把掙開袁意真的手,道:“你藏了什麼!”

袁意真還想拖住他,卻被他一掌推倒在地,慘一聲。

張麟已大步流星地來到簾幕前,手一拉,明姝就從簾幕后顯出來。

第一次和此等虎狼之人對視,明姝只覺得高上就被他了半截,可轉念一想,何須怕他!

面對惡人,只能比他更惡。

“你是誰?”張麟道,又回頭對摔倒在地,腰撞在花幾上疼得起不了的袁意真道:“是什麼人?”

明姝心一橫,道:“我就是晏子欽的夫人,你不是大放厥詞,說要‘撕了’我嗎?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敢我試試!”

能說出這話,其實也是看了張麟的底牌。像他這等趨炎附勢之徒,大多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心里求太多,顧慮太多,自然荏,今天說要對晏子欽不利,也只是關起門來發泄怒火而已,倘若真見了晏子欽本人,恐怕第一個見風使舵、改換門庭的就是他。

面對這個欺的人,豈能輕易示弱?再想想,張麟能肆無忌憚地欺袁意真,恐怕也和袁家置若罔聞的態度不無關系。

不出所料,張麟果然愣住了,指著明姝說不出一句話。

從前沒有立場,沒有底氣,怕和張麟惡給晏子欽惹麻煩,現在既然已經和丁家撕破臉,也沒什麼可忌諱的了。

坐在正席,冷眼看著張麟不知所措的樣子,緩緩道:“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丁家的事雖未定局,卻也是時間上的問題了。此事可大可小,你想給你的四衙陪葬,還是想好好活著?”

張麟不語,怨毒地瞪著被春岫攙扶起來的袁意真。

明姝道:“我實話對你說,你若能‘戴罪立功’,主去向刑部、吏部坦白丁家的惡行,尚有一線生機。”

這樣的場面,一刻也不愿停留,臨走前冷冷丟下一句話,“從今日起,袁意真的事就是我的事,上要是添了一傷痕,我教你百上千倍回來。”

又命幾個陪著過來的仆婦住袁意真院中,手持長立在門外,只要張麟一接近,立馬擺出魚死網破的架勢。

回到家中,明姝好像還在夢里,把下人都遣走,猛地倒在的床鋪上,靜靜地凝視著床帳頂上的滿池紋樣。

“啊!”一聲,坐起揮著手臂。

爽!今天,終于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志氣雖高,勇氣、底氣卻不夠,可今日聽張麟說晏子欽已經帶人包圍了丁謂的府邸,心想,咸魚翻的一天終于到了。

眼看著袁意真忍氣吞聲,究其本是因為丁家助長了張麟的氣焰。

晏子欽在朝中被牽制,究其本也是丁謂為首的權臣勢力對皇權的打

到了今日,丁家的地位轟然傾塌,有了皇帝、太后旨意的晏子欽了主宰,終于可以一吐心中郁氣。如果無意外,張麟也會為“污點證人”,為誅滅丁家的一柄利劍。雖然太后依然是擋在皇帝面前的一座高山,可他們畢竟是母子,總會比丁謂容易對付。

此時的明姝樂觀地想著。

瘋了一陣子,也該起來想想正事。聽太后的口吻,會想起晏子欽,除了皇帝的舉薦,還要歸功于曲院事的屢次推舉。

應該會曲家見父親一面,可惜現在是非常時期,因為晉國公府被封鎖,汴梁雖然沒有因此陷,可街頭巷尾依舊不了議論,大多數都在嘆老天開眼,終于懲治了這戶仗勢欺百姓的勛貴。

如果現在去和父親會面,會不會被有心之人歪曲?正想著,春岫就過來通報,說是曲院事到了,馬車已經拴在門外。

更令明姝驚訝的是,晏子欽也隨之一同回來。

三人在房中坐定,曲院事臉上依舊冷如冰霜,晏子欽的面也沒好到哪里去。饒是明姝知道他們二人一向如此,卻還是了一把冷汗,生怕是丁家出了什麼事。

誰知,曲院事開口說的卻是,“很好,太后娘娘對你很滿意。”一邊說,一邊拍著晏子欽的肩頭,“以毀壞皇陵、謀大逆的罪名誅殺永定陵都監雷允恭,丁謂同謀,削爵貶謫,降黜滿門子弟,抄沒家產,足以。”

末了,又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這個結局很好,不要再進一步了。這也是太后的意思。”

明姝不明白父親的意思,卻見晏子欽起道:“陛下有意為寇相公等等被丁家構陷過的老臣昭雪,小婿必須追查下去。”

曲院事定定地看著婿的眼睛,銳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卻看不晏子欽的一腔銳氣。

“你不怕丁謂的余黨趁機反撲?有了太后和陛下的照應,你丁謂一家容易,可再追查下去,牽的就是整個權臣集團的利益,你就不怕碎骨嗎?”

晏子欽垂目不語,良久后,一字一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何懼哉。”

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

這兩天降溫,什麼時候來暖氣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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