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欽放下案卷,道:“雖然疑點重重,事后卻也沒人提起。畢竟薛家只剩下薛漢良的母親,因為被不孝子送到郊外莊子里才逃過一劫,事發后不久就病死了,再沒人替他們冤。”
明姝已經蜷在晏子欽膝頭打起瞌睡,睡眼昏昏道:“冤,冤真的有用嗎?”
晏子欽看在自己膝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很溫馴地蹭了蹭,還環抱住他的腰,好像很眷似的,便手著紅潤的臉頰,忍不住笑道:“又困了?你最近怎麼總是困,要不然明天就別跟著忙前忙后了,休息幾天。”
已經于半夢半醒之間的明姝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小聲嚷道:“不行,你可不許留我在家,明天……明天我早起……攔馬車……”
后面的話都聽不清了,似乎已經睡著了。
晏子欽無奈地笑著,什麼早起,要是能早起,太都會從西邊出來,能吃能睡,真的快小豬了。幫去累贅的外袍,小心翼翼地從竹榻抱到床上,蓋好被,坐在床畔,繞著微的發看著,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大概也只有在睡著時,他才好意思注視著吧,一定不知道,原來早起必要讀書的晏子欽竟會時常在醒來后窩在枕上著傻兮兮的睡臉發呆,把書都忘在一邊。
月影斜照窗紗,晏子欽忽然想起杜和應該回來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應該不會吧,杜和的手他是見識過的,總不會敗給一個須發花白、手無縛之力的老管事。
旁的明姝忽然嚶嚀一聲,極不安穩地翻了個,晏子欽笑著隔著被子拍拍的背,一下兩下,合著心跳的節奏,安穩輕。
不知又做了什麼夢,這人也是奇怪不信鬼怪,卻信命信回,更相信夢里的事,之前夢到岳父家著火,心里不安,和他念叨起好幾次。直到明姝的眉頭打開,呼吸平穩下來,晏子欽才敢離去,在月影澄明的院中徘徊,心想杜和怎麼還不回來。
羅綺玉也起了三回,始終不見靜,方才懨懨躺回床上,指尖在被褥上糾結地畫圈,思考著那破木是不是真的對杜和那麼重要,值不值得冒一回險。
忽然,大門門鎖響,守在大門前的許安跑到晏子欽的院外通傳:“杜二爺回來了!”
晏子欽推開院門,急忙道:“如何?”
還未等許安回話,卻聽見杜和的聲音:“九死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晏子欽“一下兩下”拍著明姝時,忽然想起“一步兩步,一步兩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然后就不能自已地唱了起來_(:з」∠)_
我最喜歡被人拍著睡覺了!快來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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