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要過來找，正于茶店，因為這家茶店是學院附近的網紅店，湯貝就想給他帶一杯。

兩人關系，總不能因為一封拒絕信鬧僵了吧！后面還要在東院拍片呢。

只是這茶店的名字取得實在太紅，包括糖味都有講究，什麼初十分甜，七分甜，暗三分甜，還有失不加糖。

湯貝省略前面，握著手機問沈時：“沈哥哥，你要三分甜，七分甜，還是不加糖？”

“你的推薦……？”沈時問，顯然讓替他選擇。

“我覺得三分比較好喝。”

“那就三分。”

好吧，和他都是暗三分甜。其實，應該給沈時選一個失不加糖才對。

戲劇學院后街非常有特，夜里不男生會來路邊駐唱；兩邊的景觀樹點綴著閃爍的LED小燈，星星點點地籠著樹冠，一路延長，像是另一種形式的星大道。

街頭還有賣各種明星簽名的明信片，真假簽名混著賣。

湯貝回了一趟公寓，隨后又下樓等著沈時。今晚公寓樓下有男往衛生健康宣傳，路過的時候，一個鋁箔包裝的安全套發到了手里。

湯貝面不改地接過，揣進了口袋里。

基本這種安全套都是發給男生的，就算發到年輕孩手里們都是連連擺手拒絕，只有接得最順手。湯貝揚了揚腦袋，等在了路邊。

最近醫院呆久了，接著黃醫生各種健康科普，偶爾聽一些護士討論的八卦，覺得無非就是高級的配行為，實在不足對它惺惺作態。

等著無聊了，將手放進口袋了小袋子里的套套，手還Q彈的。上小學那會，珍珠茶店正是開得最火熱的時候，當時學校有個謠言，說茶里面的珍珠是用安全套做的，那會也不知道安全套是什麼，只要喝茶就被男同學嘲笑一番。

當時還特意問季柏文，安全套是不是可以吃的東西？

現在想想，沒文化不可怕，無知才可怕。

對待疾病也一樣吧，太多的畏懼是因為無知。那夜在辦公室沈時對說過，全球科學家對癌癥研究了近百年，對癌細胞的認識仍然是管中窺豹。

所以，即使他是一位腫瘤醫生，同樣畏懼著癌這個字。

湯貝沒有邊際地想著，想著沈時，也想著的宣傳紀錄片，等收回思緒，前方不遠沈時提著一個袋子，也剛從車里走下來。

倏然，又張了。

沈時朝走來，依舊襯衫西的穿著，模樣清俊又顯年輕；可能是學院派的關系，明明他也工作那麼多年，上依舊沒有沾染太多社會習氣。

氣質深沉，卻不沉悶。

明明話也。

可能有人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風景線……都已經是風景了，又怎麼會令人沉悶。

用黃醫生的話來說，心不好往沈醫生那邊看兩眼，立馬心曠神怡覺得世界真好。當時丁醫生聽到這個話，回了一句說：“那真憾，黃醫生如果年輕十幾歲，說不準還有機會。”

黃醫生悠悠回話：“年輕倒是不用，唯一憾我已經結婚。如果我現在未婚立馬追求沈醫生。現在這個年代，一點點的年齡差距算什麼。”

作為當事人，沈時繼續寫著他的病例報告。

好像，年齡差距真的不是什麼大問題啊。

湯貝走上前，開口出聲，下了原本要的沈哥哥，改了沈醫生。沈時站在面前，視線在面龐逗留了一會，開口說：“找個地方坐一坐？”

公寓樓后面有一條人工河，兩岸有跑道有楊柳，還有可以坐著聊聊天的公園長椅。湯貝帶沈時來這里，找了一面朝著河的長椅，兩人一塊坐了下來。

沈時握著茶，待前方一個的老人離開，開口說：“湯貝貝……”

聽到自己的名字，湯貝立馬面向沈時，同樣開口：“沈醫生，今天那位六樓掉下來的人怎麼樣了？”

“搶救過來了，但是可能會癱瘓。”沈時先回答。

就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湯貝心里還是憾了一下，但是覺得能搶救回來也不錯。然后，又問：“是你做的手嗎？”

沈時笑了，像是一縷微風忽然拂向，悠悠地他開口，對強調說：“我是腫瘤外科，不是什麼手都可以刀。”

湯貝了頭，看到沈時進搶救室，就以為……

沈時抿了下，對解釋：“我只是剛好路過幫個忙。”

噢。湯貝點了下頭。

只是沈時為什麼會路過急診？是因為知道在急診拍片嗎？這樣一想，湯貝心跳又加重了兩分。可是，的拒絕信已經發送出去了……

“不管如何，醫生真的很厲害呢。”湯貝過來說，眼里的崇拜和仰沒有任何的虛假，誠心誠意。

沈時有些發愣。

張安碩有一次跟他閑扯，說男人找比自己年齡小的朋友容易獲得就。他也是這樣麼？這個結論讓沈時付之一笑，他怎麼會因為年齡小而心。

甚至，他點破關系的時候，已經仔細想過了兩人的可能。如果不是同樣看到了眼里的那份心……

心？湯貝沒想到自己藏得很好的心，早在不經意間的每一個注視里流出來，像是每次見到沈時眼瞳里閃著芒，帶著一份人又可的信號。

“如果醫生很厲害，那寫故事的人更厲害。”沈時突然回夸，聲音清然。

湯貝聽到這話卻不太認同，因為就是寫故事的人。不管寫劇本還是拍紀錄片，圍繞都是故事兩字。很清楚湯三哥那種，簡直是社會毒瘤，危害著小學生的心健康。

“不是有一位大作家棄醫從文嗎？”沈時舉了一個列子，目也在這里轉了一圈。

湯貝懺愧地笑了，沈時居然用魯大大來激勵，沒想到還很用的。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文藝圈變了娛樂圈，沈時還是肯定了。就像步社會可能會隨波逐流，也會變得世俗而迷惘，然而喜歡的男神卻對說——你很厲害。

如同那晚值班，沈時對說：“湯貝貝，你很棒。”

“沒錯。”湯貝粲然一笑，出一排白牙，咧了咧，自我認知了一番，開口說，“好醫生救人命，好故事救人心嘛。”

以后的紀錄片的故事就算不能救人心，暖人心也好。不為對社會多有價值的人，只求活得有意義。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呆在醫院接了太多生死問題，湯貝偶爾也會想一想生命和生活到底是什麼。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如果某一刻突然重病或死去，回顧過去，希自己沒有憾。

那些想做的，想吃的，想玩的……想的人，都努力嘗試了嗎？

然后，又想到了那封拒絕信，心痛如絞。

不知道……沈時看到了麼？

“呵……好醫生救人命，好故事救人心。”沈時重復了一下的話，“這話是誰說的？”

“魯迅啊。”湯貝一口回答。

“哦。”沈時點了下頭，像是開玩笑般又問，“那努力做個有意義的人呢？”

“也是魯迅。”湯貝嘿嘿地笑了笑，全都是魯大大說的。

“那……我敬仰你的才華欣賞你的品格——這句呢？”沈時側目端視，直到停下話來。他眼神依舊著，兀自角帶笑；清峻的面容，融在不太分明的影里。

這話……也是魯迅說得可以嗎？

湯貝睫忽眨忽眨，看來沒有任何慶幸，沈時真的看到了的拒絕信。他不止看到了拒絕信，還當著面念了出來。

“沈醫生……你已經看到了嗎？”

“嗯。”沈時微微點了下頭，說，“昨天你發來我就看了。”

“那你……”湯貝轉了轉頭，如果現在立馬說后悔了，沈時會怎麼看，會不會覺得在拒還迎？！湯貝在心里反復琢磨著。

不，沒有拒，是直拒……結果還不到一天，就想自我打臉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沈時站起來。

湯貝跟著站了起來。

很快，回到了公寓樓下，沈時將手中提著的袋子給了：“你的相機之所以會掉到地上，應該是我不小心到你……買了一個新的賠你。”

“不是的，是我自己摔的。”湯貝連忙搖頭。

沈時直接送到了手里。

湯貝知道瓷的，沒想到還有主被瓷的……提著沉甸甸的袋子，覺得里面的單反相機特別沉重，口一樣沉沉地像是浸染了水。

回到公寓，湯貝拿出沈時買的單反，將臉埋在了枕頭里。居然是之前沒舍得買的最新款，還配了兩個高倍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