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園在A城,他們這邊過去有兩小時的車程,的確算是路途有些遠;后面到了A城,還有一段山路。沈時這樣一說,季柏文想起小時候貝貝有些暈車,讓坐副駕的確更舒適一些。
副駕上湯貝已經扣上了安全帶,如果知道哥心里如此照顧自己,一定更加自責和沈時瞞著他暗渡陳倉,甚至如此明目張膽,實在有些不應該。
但是比起心的自責,……更怕他啊。
季柏文來到后座,了一番沈時的新車后座說:“空間大。”
“是麼?還好吧。”沈時已經開起了車,角勾了勾,穩穩地上了前方主路;過了會,轉過頭對副駕駛的朋友說,“幫我導航一下。”
“……噢。”湯貝回過頭,還沒有開口,后座季柏文已經對報起了地址,地址實在太偏,又是山又是巷的,車載導航搜索不到,湯貝從包里拿出手機導航,想想這一路自己肯定要玩手機,又對沈時說,“沈……醫生,可以用你的手機導航嗎?”
沈時拿出了手機遞給,剛好前方人行道車停下來,他朝出手,直接替解鎖手機。手開時,修長手指不經意帶過的手心。
湯貝:“……”
明明沈時也不是有意到,已經心虛張刺激到快要窒息了。抬眸看了眼中間的后視鏡,季柏文坐在靠右位置,雙手抱,一臉懶懶又漠然地掃視著前方。
然后,他在后視鏡揪住了的窺探,瞪了瞪。
湯貝莫名想起以前上課的時候傳紙條的場景,沈時這位學霸直接在班主任的眼皮底下給遞紙條,他一如既往淡然自若,這位學渣就不行了了。
畢竟班主任只監督渣渣啊。
就算被發現了,背鍋的只會是學渣,學霸永遠是老師眼里的好學生。
“哥,你還記得王老師嗎?”湯貝低了低頭,扭過頭問。
“老王?”季柏文說出以前周莊班主任的代號,“怎麼了?好端端提到他。”
因為他現在特別像當年的老王!
湯貝咬了咬角,倒是真想起一件事,開口說:“老王不是有個兒子麼?現在也在S市工作,前陣子王老師給我打電話,問我舒姐姐最近有沒有男朋友,我想可能是想找我牽線來著。”
一番話,湯貝無意間說得洋洋自得,畢竟王老師找辦事呢。
“有病。”季柏文冒出一句臟話,對的話嗤之以鼻,“老王兒子比舒瑤小兩歲,怎麼會是你想得那種。”頓了下,又加一句,“湯貝貝,我勸你千萬不要找事,如果你……”
小兩歲怎麼了?湯貝頓時有些不服氣,不等季柏文說完,用黃醫生的話回他,“現在這個年代,年齡算什麼問題。”
和沈時兩人年齡相差更大呢。湯貝轉回了腦袋,突然目視前方說:“哥……那我找個比我大很多的,是不是沒問題啊。”
說這話的時候,湯貝也想試探一下季柏文的想法。
駕駛座沈時猛地咳嗽了一聲,然后繼續開著車,沒有話到這對兄妹的聊天里。
季柏文已經懶得回話,將頭靠著座椅,過了會,幽幽地囑咐一句,“湯貝貝,我最近肝火很旺,你最好不要氣我。”
季柏文這句話,完全是叮囑湯貝不要去做什麼牽線的事,湯貝卻聽到了不同的意思,心里頭更虛了。
直到車子駛了A城。
下高速之后,沈時走了一條二級公路,一路上山,茶樹滿山,山腰到山腳全種滿了茶葉;低低矮矮的茶株,連一片看起來頗為壯觀。這個時節茶葉剛冒了新芽,同山里的其他變一幅畫,這些碧綠,綠,黃綠,明綠,草綠……一眼去,分明又融合。
湯貝拿出了相機,對著車窗取景,恨不得拍個全景圖,沈時微微側目,對說:“要不先停下來拍兩張。”
“好啊。”湯貝啄米地點頭,但也問了問后面的季柏文,“哥,可以嗎?”
沈時單手搭著方向盤,很明顯,耐心地等著。
“好吧,拍兩張。”季柏文恩準說。
反正,也快到了。
湯貝打開車門,快速下車了。
季柏文對拍照不興趣,本想湯貝貝下車,沈時會跟他一樣留在車里,沒想到沈時也打開了車門。
算了,他也下去氣。
“哥,沈醫生……我給你們拍一張。”湯貝站在五米外的地方,舉著相機對下車的兩高大男人喊。
“不用。”
“不用。”
沈時和哥幾乎同時拒絕。
好吧,難怪兩人會為朋友,都是不拍照的人。可是湯貝想在這兩山之間拍一張,對他們說:“那你們給我拍一張。”
季柏文和沈時又同時出了手。
湯貝頓了頓,還是將相機到了他哥手里。沈時將手收回,悠悠地放回了牛仔口袋,往前走到了兩步,佇立在山路邊。
山風吹著他的白襯衫。
似乎他隨便一站,便有一番仙風道骨的味道。
不比季柏文俊朗凌厲的長相,沈時面容更俊雅,氣質也更清冷一些,當他不笑的時候。但是只要笑起來,立馬春風拂面,令人心不已。
湯貝看了看沈時和哥,猛地發現了一件事,今天兩人好像穿著同款子,哥穿了送他的那條,沈時也是穿杉磯黑五買的那件。
他們自己沒發現嗎?
湯貝攏了攏角,不打算點破兩人撞這件事。畢竟,季柏文這件,是買一送一才有的……
男人哪會注意那麼多,而且牛仔不都一樣嗎?至對季柏文來講是這樣沒錯。今天上山,他和沈時都穿得比較隨意,一個polo衫搭配牛仔,一個襯衫牛仔,鞋子也都是休閑款。
不知道是不是氣質問題,湯貝總覺得沈時看起來比季柏文年輕一些。
拍了好多照片,繼續上山來到茶園,等車子繞過一個山頭,湯貝看到了一個村莊,一個被茶園包圍的村莊。
村莊都是翻新的老房子,山濃郁,白墻古樸。
天禧茶園位于最高的山嶺,對面是一個山間民宿,非常高端的樣子。前頭停滿了各種車,基本都是A牌照的豪車。
年代變了,現在有錢人都不去大富豪,喜歡上山陶冶了。
下車之際,季柏文跟介紹了下天禧茶園主人的份:“茶園主人是森善中藥多年的供應商,現在兒子接了父親的班,老江退休后就在這里種種茶葉。”
季柏文這樣一說,湯貝心里難免有些小別扭,也知道季柏文是特意對說。
沒錯……因為沈時并不需要介紹。
茶園主人姓江,不管是小江先生還是老江,都認識沈時。至于這位跟班,季柏文沒有跟他們特意介紹,他們就稱小妹。
中午,他們在茶園吃了簡易又不簡單的飯菜,然后,老江親自給他們炒起了新摘的龍井,坐在一個大圓鍋前面,直接用手翻炒著綠的葉芽兒。
直到,茶香四溢,明前龍井已經簡略地制作好了。
木質茶座,團上方幾人盤地而坐,老江繼續沖泡茶葉;湯貝實在有些坐不住,品了兩杯茶后,對季柏文和沈時說:“……我出去逛一逛。”
“走吧走吧,別丟了就好。”季柏文丟一句,放出去。
本來今天過來,品茶是其次,談今年的藥材才是重點。
哎!湯貝提著相機來到外頭,立馬渾舒坦了,往上走了走,看到前面蹲著一個小孩,見長得實在可,跟著蹲了下來。
“你在看什麼呀?”一大一小的腦袋,幾乎挨到了一塊,
小孩抬起頭,并不怕生,咧了下,指了指石里的螞蟻說:“Ants.”
……現在小孩英文都那麼好麼!隨口就來?
“麻易——”小孩又對說,咬字很用力,卻不太準確。
……好像中文不太行喔。
“你什麼名字?”湯貝笑瞇瞇地問。
“閃閃。”
倒是一個中國名字啊,還以為會聽到一個洋名兒呢。湯貝了小孩額頭的小卷發,揚起最親切的笑容,問:“你是混兒嗎?“
怎麼辦,看到混兒那麼可,又想生混兒了。想起上次在UCLA中心醫院沈時對說中外混兒很難有藍眼睛,特意看了看小孩的大眼睛,果然里面是烏溜溜的黑眼珠子。
“我不是混兒。”小孩對解釋說,還對說起了自己父母名字,“我是……中國小孩。”說完,還抬起小手指著前面民宿告訴,“我爸爸媽媽就在那里。”
呃,好吧。湯貝順著小孩指著的方向,果然看到前面民宿外面的花草院里,一家子人圍著藤桌而坐,最年輕那個應該是媽媽,同小孩長得也像,至于爸爸……恕眼拙,沒認出來。主要有兩個男人,看起來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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