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的話，事實讓湯貝有些懵，什麼是不是覺得他是一個很大方的男朋友？

呃，他當然大方了！

就算呆在國讀書工作那麼多年，也沒有被國文化洗禮，每次約會都不跟玩AA，搞得都很不好意思，談個就像是蹭吃蹭喝……

還有上次買車，一起刷掉那輛的車錢，像是多買一個白菜球似的。

黑五買一送一牛仔，也是他付的錢，更別說杉磯兩人剛認識，他就將他的臥室讓出來給……還有，拍了他的換視頻，他也只是關掉自尋人功能不再追究。

這樣的男人，男朋友，怎麼不大方！

甚至已經不僅是大方，簡直是大氣！明月懷！海納百川！幕天席地啊！

湯貝點了下頭之后，一雙眸子亮地看著沈時，里面滿是歡喜和肯定，然后將所有的肯定都用一句話表述出來：“沈哥哥……你是全世界最大方的男朋友。”

聲音有意低，像是趁著周圍沒人，悄咪咪地表揚他一句。

沈時站在湯貝面前，并不接這頂高帽兒，反而明確地表示：“那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大方。”

湯貝：……

啊？湯貝又有些懵了，因為從沈時的口吻和神推測，他所說的大方，好像跟剛剛想的有些不一樣。（何止不一樣，簡直是南轅北轍。）

湯貝默默地注視著沈時，倒也很快想到樊樹那邊去，覺得不可能，但不排斥這個可能——沈時是吃醋了嗎？！

“沈醫生，你是……吃醋了嗎？”湯貝好奇地問，尾音有些飄。

沈時也不藏著，淡淡反問：“難道我需要喝掉一瓶醋，我朋友才能聞到我的醋味麼？”

湯貝：“……”

吃醋還能用冷幽默的方式說出來，這讓湯貝有一種莫名的歉意，可是樊樹是小時候最好的朋友，明天就要手了。就想多陪陪他……

不都說手前的鼓勵和陪伴很重要嗎？主要樊樹都沒什麼親人，在東院到他，除了兩人小時候關系好外，湯貝還有一種難以推卸的使命。

沈時見湯貝垂下臉，非常清楚自己朋友的心想法，換了話說：“你陪樊樹可以，但是要把握好男關系，別讓樊樹誤會了。”

誤會兩字，頓時讓湯貝明白過來，猛地想到一個可能，直接問了出來：“沈哥哥，是不是我哥對你說了什麼？我和樊樹只是朋友同學，我們沒有……”

一時之間，沈時想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

“最多，我和樊樹就是那種過家家的……”

他什麼都沒問，湯貝已經自己坦白出來。

沈時抿了抿：“我知道。”頓了下，加了一句，“柏文沒對我說什麼。”

湯貝嗯了聲。

沈時繼續說，作為男朋友，他也想提個小請求，“等樊樹手之后，你不能像這兩天這樣陪著，這種陪伴已經超過普通朋友可以做的了。”

湯貝默默地點頭，明白，并接。

男，要想雙方關系長久，一旦出現問題就要快速解決。如果要這樣，必須有經驗的一方帶著沒經驗的另一方。

湯貝覺得沈時肯定比有經驗。剛剛那一番話說得真厲害，明明態度強，表達卻很委婉。

但是也有紙上談兵的經驗啊！湯貝跟沈時走過長廊，站在樓梯轉過說：“沈哥哥，等樊樹手結束，我有一個禮送給你。”

沈時抿了下：“好。”

傍晚，湯貝給樊樹拍攝手前采訪視頻，這個采訪是樊樹自己要求記錄，主要想留一個做紀念。

湯貝在他病床前支起了攝像機。

病床上護工給樊樹剃頭，樊樹面帶著傻笑，開口問：“我剃了頭是不是更帥了？”

“帥，簡直是一個俊俏小和尚。”湯貝回話。同樣的聲音一塊錄了進去。

樊樹是一個笑的男孩，就算明天開腦依舊不影響他笑的本，對著的鏡頭，他說起了一件事：“我初中那會就特想剃頭，沒想到這個愿終于實現了。”

湯貝接了樊樹的話：“因為看了《越獄》麼？”

樊樹張了張，抬起手指說：“……貝貝，還是你懂我！”

湯貝笑嘻嘻，既然是前采訪視頻，就應該來提問，問了第一個問題：“手結束后，第一件想的事是什麼？”

樊樹想了想，回答說：“我還不知道，但是我想應該謝老天吧，謝老天爺爺沒有收走我。”

胡說什麼！湯貝反駁他：“手順利你不謝你的主刀醫生和其他醫生護士，居然要謝老天，迷信。”

樊樹懺愧地頭：“那我就謝沈醫生。”

“嗨，沈醫生……”就在這時，樊樹抬眼了聲病房外出現的男人，依然一臉笑。

湯貝也回頭看了眼沈時，轉了轉眼珠兒，繼續采訪樊樹：“那經過這次手，有什麼以前想做卻沒做，恢復后想去嘗試一下的事呢？”

“有！”樊樹咧著，回答，“我要去參加中國優聲，去唱歌比賽。”

“我支持你。”湯貝覺不錯地點起頭，想起以前樊樹最唱歌，小學初中的每次的十佳歌手都有他。

視頻里，樊樹彎了彎眼。

很快他剃了頭，然后朝著的鏡頭，比了一個V手勢。

最后一個問題。湯貝看向樊樹：“張嗎？”

“有點。”樊樹如實回答。

“張是正常的！”湯貝笑著說。

沈時進來了，他過來查看一下況，然后囑咐幾句前注意事項。湯貝的采訪視頻也完，來到了沈時旁邊，也對樊樹說：“好好記著。”

樊樹一疊連聲地答應：“記著記著呢。”

“不要有什麼力，相信我。”沈時開口，語氣有一種篤定的保證，然后以明天主刀醫生的口吻代，“晚上就吃顆苯比妥，好好休息。”

樊樹鄭重地點了下頭。

頓了下，他對沈時提了一個請求，遞出自己的手機說：“沈醫生，等會你可以幫我和貝貝拍一張吧。”

湯貝轉了下頭，耳邊落下沈時清沉的回答：“好，沒問題。”

沈時接過樊樹的手機，湯貝坐到病床邊，樊樹將手放在肩膀上，輕輕地搭著，然后漾出一排白牙地笑著。

一道清脆的“咔嚓”聲，這張兩人合影留在了樊樹的手機里。

沈時遞還手機。

第二天樊樹排在腦外第一手室，第三位手，整個手過程會在隔壁的演播室全方位記錄。這是東院兩年前開通的手特別服務，利用視頻傳送系統實時直播手過程，當然由于私問題，也需要患者簽字視頻申請書。

手直播視頻不僅可以讓家屬觀看到整個手過程，也方便實習生和醫生流手過程，講解手作的難點。

手室外的直播屏幕，十六塊大屏幕，完全從各個角度記錄著里面手室的況，第一個視頻里，護士正給沈時撕開無菌手套的袋子，沈時接過。

手臺上，樊樹突然朝所有人比了一個yeah，然后連麻醉醫生都笑了，頓了下，也朝外面比了一個手勢。手外幾位觀的實習生都笑了，對說：“湯湯，你這位朋友心態很不錯呢。”

湯貝扯笑，心卻揪著，視頻里沈時戴著口罩來到手臺。

手開始了。

所有步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就像黃醫生對說的話，雖然再小的手都存在風險以及各種可能，但是這樣的手東院每天有好幾臺，大家都有著富的經驗。

更別說沈時這樣一個天賦滿級的外科醫生。

科講經驗，外科論天賦，開刀做手，除了經驗，更重要是心理質素和作技能。

視頻畫面里，不論沈時還是其他醫生護士，都在一不茍全神貫注地進手過程，湯貝原本張的心緒逐漸放松下來。

因為張，親眼看樊樹的開腦手，都不覺得畫面可怕。或許，還有對沈時的無比信任……

想到一句話：你若信賴相托，我必全力以赴。

整個手時間并不長，從確定切口位置到開顱，將腦切開，找到腫瘤并切除，然后關閉顱腔，這個時間比想象得短。

直到結束，沈時摘掉顯微眼鏡，抬起頭。

他朝看了過來。

此時此刻，就算他什麼都沒有說，湯貝基本落了心，樊樹手順利地完了。

沈時從手室出來，湯貝也從手直播室出去，沈時站在前面，摘掉了手口罩，沒有等問什麼，對說：“手順利，別擔心了。”

湯貝很想抱一抱沈時，沈時去換了。

晚上，湯貝在后觀察室外看樊樹，里面樊樹已經醒了過來，他穿著病號服，緩緩地朝出手，朝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