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夭通完電話, 江川楓又去刑偵支隊的大辦公室，跟一群小年輕閑扯了一會兒，十點半不到, 人事科小李領著一位個子高高的姑娘過來找他, 他打開辦公室門，把姑娘帶進來, 朝墻邊的小沙發頷下首“坐吧。”

“······”, 江川楓坐在辦公桌后看著姑娘, 無意識的著下，笑了笑，只這麼一會兒, 他就把人名字給忘了。

“我沈丹，江隊, 是ZJ警校15級的。”，姑娘一頭順的黑長直披在腰上, 看起來很有朝氣。

江川楓點點頭，過桌上的一只圓珠筆在手里“是這樣的小沈，刑偵隊經常要跑外勤，有時候風里來雨里去的，既辛苦又有危險，你一個孩子，不如去檔案室或行政那邊，你愿意的話，我去跟局長說。”

“不”, 沈丹想都沒想就拒絕“我就要待在刑偵隊。”

江川楓沒想到這孩這麼倔，愣了愣“行吧”，他站起來“你是愿意待在隊里的大辦公室, 還是······，對了，檔案室的鹿婕現在也是一個人，不如你跟在一，那幫臭小子經常煙。”

沈丹抿笑了笑“我聽江隊的。”

中午在小食堂吃飯，陶夭剛坐下一會兒，刑偵隊的幾個男的就吵嚷著進來了，“哎呦，今天風景無限啊。”，謝遠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其他幾人順著他的視線朝東邊，陶夭也不明所以的看過去，發現鹿婕對面和后桌新來了倆孩，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其中那個穿碎花子的尤其亮眼，一頭栗的羊卷，用一波點巾發帶松松扎著，白皙的鵝蛋臉，從頭到腳寫滿了青春倆字。

其他人都坐下了，卓云生還在那兒著脖子看，謝遠覺得奇怪“怎麼了老卓？認識啊。”，卓云生冷笑兩聲“何止認識啊。”，姜小蓓覺到投在左臉上的目，有些悉的火辣辣的疼，一寸寸的慢慢轉頭，在到卓云生那張討厭的臉時，猛地打了個哆嗦。

姜小蓓張了好一會兒，然后朝他微微點了下頭，可是——，可是那家伙還是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臉的冤家路窄，姜小蓓沒辦法，是臨時工還是走后門進來的，小時候得罪不起他，現在更得罪不起，想了想站起來，朝當年稱霸整個紅塔社區的小子，小地頭蛇，臭流氓了聲“云生哥哥。”

哈哈哈哈哈，云生哥哥，刑偵隊那幾個臭男人你推我搡的著嗓子喚，哎，你聽到沒，云生哥哥，謝遠用筷子敲著碗唱“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惹人醉，悄悄問······”，他瞇瞇的看著卓云生“悄悄問云生，兒不？”，姜小蓓的臉越來越紅。

小趙踢了下卓云生“什麼況啊？”

“發小”，卓云生把碗里的米飯刨了個坑，舀了勺糖醋排骨進去“云州一小有名的學霸。”

“學霸啊，哇······”，幾個男的紛紛瞪圓了眼。

“可不”，卓云生瞅一圈他們“鋤禾背過嗎？”

“嘁，背的不要再背的啦，人生中的第一首——嘛！”

“我給你們學學人家學霸是怎麼背的啊”，卓云生清清嗓子“鋤禾當午日，下土禾下滴，誰知盤中餐，麗麗，麗麗，麗麗，辛苦。”，他用筷子點撥那群快笑了的小子“好好吃啊，都把碗給我添干凈，一粒都不許剩，你們今兒吃的飯，都是麗麗種的。”

不刑偵隊的人，附近那幾桌，聽到卓云生這一通聲并茂的演說，也笑瘋了。

姜小蓓砰的一聲砸了下桌子，在所有人的目中，站起來用手指著卓云生，一個勁兒的哆嗦，卓云生像小時候一樣，歪頭斜睨著他，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

姜小蓓看著他，看著他，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兩手抹著眼淚往外走“我告江隊去——”

這時，陶夭也吃完了，了兩張紙巾走出去，在五樓走廊上，姜小蓓一擰頭看到，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呢，卻朝笑了笑，陶夭一怔，把手里的紙巾遞過去，姜小蓓因為這個溫暖的作，一下把剛才的不愉快忘了大半，可能格相近的兩個人特別容易走近，姜小蓓自來的向陶夭介紹自己，完了問陶夭多大，陶夭告訴后，姜小蓓眨眨眼問“你比我大一歲，以后我管你姐行不行。”，陶夭說怎麼都行。

到了三樓樓梯口，姜小蓓還要往下走，陶夭拽住“你不是找江隊嗎？”，姜小蓓愣了愣“啊——，不去了，不去了，阿蓮肯定了”，蹭蹭往下跑，陶夭著樓梯扶手大聲問“阿蓮是誰？”

“狗，警犬。”

陶夭自己走到江川楓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里面說了聲進，陶夭推門進去，坐他對面“你真該管管卓云生，他太壞了，中午在食堂把剛來那孩給欺負哭了。”

江川楓笑笑“姜小蓓？”，陶夭點頭。

“他們倆從小一塊長大，卓云生雖然混，但有分寸的，他之所以老是欺負姜小蓓，可能是出于某種想法吧。”

“什麼想法？”，陶夭胳膊肘撐桌上，兩手捧著下看他。江川楓用筆敲了一下他的頭“能什麼想法，喜歡人家唄，好多壞小子不都這麼干嗎。”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你也這麼干過？”

“歷史太悠久，忘了，你嗎？”

“嗯”

江川楓想要站起來去倒水，陶夭一下揪住他的袖，朝他的水杯抬抬下“就用你的吧，我不嫌你臟。”，江川楓笑著抓起杯子遞給“我嫌你。”，陶夭作勢要放下，江川楓趕了的手腕“不嫌，不嫌，一丁點都不嫌。”，這時陶夭的手機響，喝了兩口水，掏出手機放耳朵上“喂，君庭，你回來了？”

了把頭發，往后靠在椅背上“啊，瘦了也黑了，是的，北方的太是烈的”，江川楓支著太看著恬靜的側臉，和微微翹起的角，覺得有些刺眼。

陶夭垂頭咯咯笑了幾聲“你別老我小妖怪，那是上學時，那時候小。”，江川楓煩躁的出煙，點上一，聞到煙味，陶夭轉頭瞟了他一眼，愣了愣，他的臉有點沉。

陶夭不自覺的嚴肅下來“不用，電影就免了吧，吃飯倒可以，我也好久沒見阿姨了，嗯，行吧······”。

“哎，你”，掛斷電話，陶夭見江川楓用大拇指和食指著煙，支著肩膀，那副沉的架勢就像黑/幫片上的老大一樣“怎麼這樣吸煙了。”

江川楓在淡薄的煙霧下打量“愿意。”

陶夭見他的臉冷的不正常“怎，怎麼了你？”

江川楓刮了刮“剛剛，你那個同窗？”

“哦”，陶夭又攏了攏頭發“是，他媽來云州了，我去家里吃飯，以前讀書時，我也經常去他們家蹭飯吃。”

江川楓冷哼了一聲，蹙著眉，把煙掐了“那，去吧”，陶夭不解“你是不是不舒服。”

老子當然不舒服“胃疼”，被你氣的，他站起來走到小沙發那邊，躺下，手蓋在額頭上，陶夭過去坐他旁邊，手掌準確的找到他的胃，摁上去“這里嗎？”

江川楓微微點頭，陶夭給他了兩下，江川楓的弓起子哈哈的笑，陶夭用力拍他一把“神經病，你裝的吧你。”，“沒有，沒裝”，他抱著陶夭的胳膊不撒手，陶夭推推他“行了，辦公室里呢。”，他捉著的手背在自己下上蹭了蹭，悶聲說“浮云路那里有家上海人開的店，我正想著帶你去試試呢。”

陶夭卻說“你空調打的太低了，不怕凍死啊”，嘮叨著起來找遙控，重新給他調好，然后轉朝外走，江川楓在后喊“哎你，你真不管我了。”

“不管。”

傍晚下班，江川楓走出綜合大樓，在石階上站了一會兒，幾秒鐘后陶夭從斜對面走出來，恤牛仔，右肩上背著一只白帆布包，江川楓晃悠過去“呦，還沒去啊？”

陶夭問他“胃還疼嗎？”

江川楓彎腰掐著自己右邊腹部那塊兒嘶了一聲“還有點兒”

“你真是個怪，人家長闌尾的地方你長胃”

江川楓大大的個子，可臉上卻帶著一副，哇，就這樣被你穿的表，有點頑皮，還帶了點莫名的怯，逗得陶夭直想笑。

“江隊——”，這時，大門口那邊有人喊他，江川楓回頭一看，怔了怔，是葉秋，與之前相比，樸素了很多，沒化妝，頭發也用橡皮筋束了起來，但明星就是明星，跟普通人確實不一樣，還是很扎眼，江川楓擰頭讓陶夭去后面等他一會兒。

葉秋看一眼江川楓，有點靦腆“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我要走了，過來······”，低頭笑了笑“江隊，救命之恩，說謝謝太輕了，我一輩子激您。”，江川楓很怕這個，他擺擺手“我的工作······，真沒什麼激的。”

簡單聊了幾句，葉秋告辭，江川楓去小球場那邊找陶夭，兩人坐上車上了岑港大道，陶夭問他“葉秋找你什麼事？”

“也沒什麼，要走了，回家鄉去，跟李昌瑞的事一出，演藝圈也待不下去了，說是讓我當心姓李的”，江川楓挑挑角“自從干了刑警，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個的都要當心的話，我晚上覺也不用睡了。”

陶夭往左拐彎“他倆分了？”

“能不分嗎，有哪個的愿意跟個男同纏一輩子，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說完，他朝陶夭過去，陶夭推推他的腦袋“開車呢”

江川楓非得挨著坐“又不打擾你”

陶夭慢慢把車停在路邊，然后從包里翻出一顆黑糖，扭開塞他里“告訴你，你再黏糊我，我就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哦”，江川楓吃著糖一個勁兒點頭，陶夭剛想啟車子，江川楓歪頭看著他，突然就了個斗眼，陶夭又氣又笑，抬手在他肩上捶了好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