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六賴的人從小紅樓出來, 穿過幾條曲曲折折的小巷,然后拐上祥街,行過三、四個路口之后, 站在信息中心道路通數據網前的邵云就罵了一聲娘, 安防公司的兩個技人員戰戰兢兢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屏幕顯示就在剛才,有兩輛貨車, 在東竹隧道附近突然加速, 剎那間就越過了前面好幾輛飛速行駛著的汽車, 橫在了兩輛警車前,后面的車減速未及,一輛接一輛的追尾, 這邊又是一條并向車道,一時烏泱泱的圍滿了人。
邵云看到, 就是在這一片混中,喬六賴帶著的一撥人, 把他們的那兩輛黑轎車棄在了路邊,轉而上了一輛白商務,其中也包括江川楓,但那輛白商務被眾多的車人影擋著,邵云本看不清它的車牌號,只記得這輛車的左邊車上有一條醒目的紅字:我靚我怕誰。
等謝遠他們終于按照這個標志,追上那輛車,邵云覺得可以口氣的時候,卻被謝遠告知說, 這輛車上并沒有坐著喬六賴和江川楓他們。
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喬六賴等人就像上翅膀一樣,在警方的眼皮子低下飛走了, 而且了無痕跡,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又換車了,是在一監控盲點上。
車窗外是濃烈的一片黑,道路兩旁連燈都沒有,江川楓坐在汽車最后排的坐位上,顛的腸子都快出來了,他沒有想到,這伙看著不起眼長得也歪瓜裂棗,除了喬六賴外沒一個有人樣的毒販子會他媽這麼聰明。
明天尚不知道在何,多想也沒用,江川楓干脆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前邊坐著的阿倉回回頭,了一下喬六賴,示意他看江川楓“媽的,心真大。”
喬六賴笑笑“是個能做大事的人”,他側側問江川楓“兄弟,你在你們那邊兒,是個什麼角?”
“無名小卒。”
喬六賴搖搖頭,手掌一下一下的拍著膝蓋“你信佛嗎?”
“不信,佛讓戒的東西太多了,只和/這兩點戒了我就活不了,你信嗎?”
喬六賴說“信。”,江川楓噗嗤一聲笑了“反正現在也無事,且跟你論一論,我是一個無信仰的人,但有幸讀過一篇闡述信仰的文章《晝信基督夜信佛》,里面有句話說,樂觀若是一種鼓勵,困苦必屬常態,堅強若是一種贊譽,好運必定稀缺······史鐵生說這是一種事的兩面觀,再回到信佛這件事上,我不說你,只就事論事,要是一個人他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的話,又何須用得著佛法來尋求安呢。”
車子拐了一個彎,走上一條兩邊都是河的小道,喬六賴回頭看他一眼“有點道理,那······,你恨我們這種人嗎?”
江川楓呵呵笑了笑“暫時不恨,我抓你們,是因為我的工作要求我必須這麼做,我每個月拿著工資,總不能吃白飯吧,做人嘛,契約神還是要有的。”
喬六賴看了他片刻“你真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明明有可裝卻最不裝的人,不過······,待會兒我還是要殺你,但可以給你兩種選擇。”
“只要結果是死,那我必須得恨你了。”
喬六賴掌大笑,然后從風擋玻璃下索出一個紙盒出來,回頭扔給江川楓,江川楓打開一看是巧克力,就拆開塑料紙,咽了幾塊。
半晌后,車子駛進一座廠房的院,從里面傳出的味道判斷,像是加工魚豆腐,魚丸那一套的,喬六賴從車上下來,指使阿倉打開一間倉庫的卷簾門,把江川楓帶進去,倉庫里有樓梯,直接連著上面。
阿倉打開燈,拎了把椅子放喬六賴后,喬六賴吩咐其他人說“把東西都裝上吧,待會兒坐船走。”
現在已是晚上九點多鐘,陶夭還沒睡,蜷在沙發上,眼的瞪著手機屏幕,離江川楓出發去跟那伙人易已經過去近四個多小時,但刑偵群一點消息都沒有,曾經跟卓云生說過,要是任務圓滿讓他在群里發一個笑臉出來,但那個笑臉到現在還沒出現,預江川楓一定出了事,但不能問,也沒有辦法問,邵云他們現在肯定也是一團焦。
喬六賴帶走了他的心腹,常瑤賓館只剩了一些蝦兵蟹將,卓云生跟那些人周旋了一陣后,三隊的人沖進去,但沒能從剩余人的里問出半點消息,把那些人捆起來,推搡著往外走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掃地老頭,拿著掃把絆了卓云生好幾下,卓云生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老頭就不讓了,兩手扯著他的胳膊非要跟他掰扯道理,說卓云生仗勢欺人,見他們老板去了長鷙島,就拿他。
卓云生甩開他,走了兩步,猛地頓了一下又折回來,抓住老頭的胳膊問“真話?”
老頭低著頭嘟囔說,他們老板在長鷙島有一個魚類加工廠,里面造的包心魚丸和蟹柳可好吃了,可惜貴,他沒錢買,卓云生四看了看,然后從懷里出錢包,出兩張紅鈔晃了晃“那廠子什麼,說了給你買魚丸吃。”
走出大門,卓云生馬上給邵云打電話。
十月的夜晚風真涼的,尤其是待在這間四風的破倉庫里,江川楓凍得一直抖,一會兒,阿倉等人拎著幾個皮包過來,哐當一聲摔在倉庫門口“老板,行了吧,該”,他瞅一眼江川楓“送他上路了吧”
喬六賴站起來,瞅了瞅江川楓“兄弟,別怨我,今生咱道不同,沒辦法。”,他用拇指了,手出去,阿倉上前遞給他一包東西,喬六賴接過來說“把阿朱和阿紫牽出來吧。”
/他的,江川楓在心里罵了一句,這王八蛋還是個金庸迷,專他媽糟踐好東西。
突然,江川楓聽到一聲氣吞山河的長嘯聲,像長風在松林中穿過,卷起高原上的秋葉和黃沙一樣,說不出的雄渾,他納悶的朝外面看了一眼,這一看他就雙的差點跪下去,有氣噎在腔那兒,不上不下的,憋得他異常難。
漆黑的夜下,兩個丑男,一人牽著一只藏獒,藏獒的發在風中飛揚,眼睛綠的像泉水一樣。
喬六賴著手里的東西在江川楓面前晃了晃“兩條路,選這個還是讓獒姐親吻你,前一個在天堂,后一個在地獄。”,這真是一群兇殘到極點的畜牲, du他肯定是不能吸的,江川楓咬咬牙,擼了把頭發笑笑“我不地獄,誰地獄”
喬六賴說“是條漢子。”
江川楓把手臂搭他肩上“哥們兒,我這人從小面子,待會兒,你們走遠點兒,畢竟這······有可能會很難看。”
喬六賴拍他一把“放心”
江川楓四看了看,見西墻立著一扁擔似的子,窗臺上還散著幾捆繩子,他把木掂了掂握在手里,又把頂上的燈關了幾組,只留倉庫口的兩盞。
外面,丑男問“好了嗎,賴哥,哥兒幾個都等不及了。”
江川楓隠在樓梯那塊兒出槍,手心里的汗黏在了槍把上,他朝服上蹭了蹭,藏獒這玩意兒肯定聞著人味兒就得往前竄,如果們倆同時跑過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足夠的反應時間,這時,他聽到喬六賴吹了聲口哨。
攸得一下,他渾的汗孔都張大了,接著一腥膻味傳過來,江川楓著樓梯扶手探了探頭,兩只獒,一只順眼,一只不那麼順眼,他把順眼的那只做阿朱,把丑的阿紫。
應該是阿朱先聞到了他的味兒,因為轉頭看了眼阿紫后,就張狂嘯著邁開四肢撲了過來。
接連幾聲凄厲的慘傳到對面樓里正在喝茶的喬六賴耳朵里,阿倉直了直眼說“哥,我怎麼聽著,不不不,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喬六賴冷下臉“你去看看”
倉庫里一片漆黑,阿倉聞著味兒找到地上的東西后大一聲“我的獒······我□□/媽的”,他手往腰上的功夫,江川楓握著木嗖的一聲朝他左邊肋骨上劈過去,阿倉猛地往前撲了幾下然后栽倒在地上,江川楓幾乎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一個箭步他上,拔出他腰上別著的槍,接著用手腕上繞著的繩子,三下五除二把他給捆了起來,邊揪著他往樓梯上走,邊出這混蛋上的手機給邵云打電話。
聽到他的聲音,邵云重重的吐了口氣,然后囑咐他保護好自己,他們的人馬上就到。
對面,喬六賴活了兩下手腕,把桌上的茶杯摜在地上“好啊,敢耍老子”,他朝旁邊站著的倆男的說“大坤,打電話長偉他們來,二虎你去搬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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