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起床吃過飯，陶夭給江川楓又換了服，是件深咖的立領羊絨大, 一直垂到膝蓋, 江川楓一開始還不愿意穿，因為, 他覺得服的樣式有點, 陶夭只說待會兒要去見個人, 但神神的不說是誰。

到了半島咖啡江川楓才知道要見的人是陶凡，和陶夭兩人走進去的時候，陶凡正坐在窗邊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埋頭飛速的敲打著什麼，待陶夭介紹過他二人, 江川楓先出手，陶凡手了一半, 又撤回來接電話去了，陶夭不好意思的跟江川楓解釋說，他六叔是個工作狂，讓他不要介意，江川楓擺擺手示意沒關系。

陶凡的電話一打就是近一個小時，再回到座位上，他半句歉意也沒有，而是翹著審視一樣打量江川楓，江川楓也就半垂著雙目任他看, 其實無需談，只通過幾個作和表，他就能覺出, 面前的這個男人很不好相，與平常的生意人想比，陶凡了點油膩，但看上去明，強勢，銳氣十足。

江川楓也是在大風大浪里翻騰過的人，陶凡再怎麼拽，但說到底總歸是個好人，那些十惡不赦的惡，他都沒有怵過，當然更不可能怵他。

簡單聊了幾句后，服務員上菜吃飯，江川楓覺得這人有點意思，太好強，一丁點都不愿意落人下風，他高可能比他矮幾公分，即便頭發用發油特意攏高過，但仍然沒高過江川楓，是以，陶凡一直坐得很筆直，肩背著，有意抬高下，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就差把尾散開了。

一頓飯在不尷不尬中吃完，陶夭和六叔回家，江川楓回警局。

到了清華蘭亭，陶凡把大下來，陶夭給他煮了杯茶遞手上，陶凡往后靠在沙發背上，微微閉上眼睛。

“六叔，你這西裝真好看，新做的吧，你穿上就跟十八、九一樣”，陶夭坐他邊，抱著他一只胳膊聲語的拍馬屁。

陶凡牽牽角“我跟你那位誰好看？”

“當然······”，陶夭的臉在他肩上蹭了蹭“你，他怎麼能跟你比呢。”

陶凡了的頭“喲，你不是一直嫌麻煩不愿意養長發的嗎，現在怎麼？”

“嗨，這不畢業了，有時間了嗎，六叔”，陶夭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獎金卡放陶凡手里“這是我孝敬你的，我能掙錢了，而且我們局長是按正科級的待遇給我定的工資”，攥起拳頭，給陶凡捶背“怎樣，你大侄厲不厲害？”

陶凡嘁了一聲“你要是留國不回來，待遇起碼比這高十倍。”

陶夭笑嘻嘻說“那國再好，到底也不是咱的家啊，是不是，再說，我還要孝敬你呢。”，托了下陶凡的手肘“你快喝茶，當心涼了。”

陶凡把的卡扔茶幾上“你自己留著吧，夭夭”，陶夭趕順了順頭發，拽了拽服“六叔，你好久都沒跟我聊人生了，其實，我特喜歡跟你聊，你這麼有閱歷，我覺得跟你聊一聊特別長見識。”

“是嗎”，陶凡輕嗤一聲“我跟你談話，除非是說吃的，否則你哪次沒睡著過。”

陶夭笑的起脖子“我那······不懂事兒，以后，不了，我再不了。”

陶凡把茶杯放下，握起雙手放上“夭夭，你和那個江什麼楓？”

“川楓，流川楓的川楓，打球可好，唱歌也可好了，還有做飯，我，我我我，下次讓他做給你吃，大，大廚，不，行政總廚······”

陶凡直接打斷他“你們的事我沒意見。”

陶夭目直直的盯著他，激的直哆嗦“真，真，真真”，抓起陶凡的手“真的嗎？”

陶凡點頭“夭夭，雖然你沒談過，但選男人的眼著實不錯······”

“我，我”，陶凡是天主教徒，陶夭啥徒也不是，但為了結他，踢掉鞋子，跪在沙發上，點了下額頭及兩肩，畫了個十字，又十指叉抵在下上“主啊，阿門，······六叔”

陶凡忍著笑看“我多次把你往父面前帶，怎麼都帶不進去，現在因為一個男的，愿意了？”

陶夭拼命眨眼睛“六叔，我以后一定跟他好好孝敬你。”

陶凡沉默了片刻“夭夭，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說不反對，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陶凡嚴肅下來“他是刑警對吧？”

“嗯”

陶凡嘆口氣“讓他轉文職。”

“這怎麼可能”，陶夭一聽就跳了起來。

陶凡靜靜的看著他“不愿干文職別的也行，或者去我那里，正好你也可以調回清遠，總歸”，他用食指點著陶夭“不能干刑警，他只要做這個，你們的事就沒可能。”

“憑什麼，他憑什麼不能做刑警？”

陶凡了口氣說“夭夭，你知道刑警的平均壽命是多嗎？”，陶夭不吱聲。

陶凡說“不到四十歲，而且每年死于自殺的警察人數遠遠高于因公殉職的人數，我承認”，陶凡清了清嗓子接著道“這個職業非常偉大，但我還是不想你牽扯上他們。”

“不會的”，陶夭一個勁兒搖頭“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江川楓不會的，他那麼聰明，那麼冷靜，還很堅強，一些不好的事絕不會發生在他上。”

陶凡輕笑了兩聲“他不是凡胎？夭夭，從小到大，你無論做什麼決定，六叔基本沒有阻攔過，但這次不行，要是你真想跟他在一塊兒，就按前面我說的做。”

“憑什麼？”，陶夭一下抬高了聲音，可陶凡的嗓門比還大“他如果真的你，這點犧牲就不算什麼。”

陶夭瞬間被他氣笑了“你這什麼破······邏輯，因為他我，就得讓人家放棄他熱的工作，你一個人能到這種程度嗎”，陶夭搖搖頭“反正我是不能，要是易地而，江川楓如果讓我放棄工作去他的話，我會立馬讓他滾蛋。”

“你不要換概念”，陶凡站起來穿上大“我是說讓他換工作，沒讓他不工作。”

“那還不是一樣。”

陶凡擺擺手“我不跟你吵，孩子最容易因為什麼啊啊的沖昏頭腦，原以為你是個例外，看來······，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好好考慮，你要是實在愿意跟著他，我也沒辦法，但，到時候你是你，我是我”，他拍了把陶夭的肩，朝外走“六叔說到做到。”

陶夭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到了警局有點無打采的，小簡告訴說陳延年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副新的人骨骼。

陶夭嚯地一聲站起來問他放哪兒了，簡明說在實驗室，陶夭喝了兩口水，拽起他就往外跑，簡明腳上一雙新買的39碼鞋子，號子有點大，中途都給跑掉了。

兩人在實驗室一待就是一上午，江川楓給陶夭打電話問午飯在哪里吃，陶夭說不知道，江川楓就讓去大門口。

陶夭穿著白羽絨服，圍著個紅圍脖，細白的臉只出一小塊，風一樣沖到江川楓面前，拍了拍他的自行車后座說“今天風很大的。”

“擔心我帶不你嗎？放心”，他上車“再來兩個你這樣的，也沒問題”，陶夭坐上去，捶一把他的后腰“的你，去哪兒吃？”

“煲仔飯行嗎？”

陶夭笑了笑“太行了。”

江川楓帶去了長水巷一家門和窗都是綠的門店前，他把手搭后腦勺上，兩人并排走進去，可能是因為冷，店里客人不多，兩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江川楓去柜臺那里點菜，陶夭就低頭摳著指甲發呆。

一會兒，江川楓過來拉開椅子，敲了下的腦門“昨天······你那便宜六叔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

“就咱倆啊，或者我，他覺得還行嗎？”

陶夭咽了下口水“好的。”

江川楓用兩指托的下“沒說實話”

“沒”

“陶夭，你有個病，一撒謊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真——，哎呀，飯來了”，陶夭往下拽了拽拉鏈，拾起勺子飛快的拌了拌砂鍋里的飯“真不錯，臘腸這麼多，天哪，還有鮑魚。”

江川楓說“豪華版的。”，一會兒服務員又端上來一大盤烤豬蹄和烤杏鮑菇，陶夭立即放下勺子，戴好手套，噓著聲抱起一塊大豬腳，啃了兩口，問江川楓“哎，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認吃了？”

江川楓毫不猶豫的點頭，陶夭臉一下紅了，半晌他說“我喜歡真實的姑娘，特煩做作的那種，所以，你可以盡釋放你的小饞貓本，我的。”

陶夭嘿嘿笑了笑，撕下一大塊烤的焦黃的大皮塞江川楓里“人間多好，有穿有吃我就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