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漾眨眼笑道：“葉醫生，只要你在工作上跟我發點火，別生死氣來那麼兇，就沒什麼問題了。”

葉承覺抱冤說：“工作上，我對你已經寬容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你去打聽打聽和你一屆的，看看他們哪個不是被他們的師傅罵的狗淋頭，那天我看你們宿舍的那個，我只記得臉，忘記什麼名字了，就被呼吸科的主治醫生，罵哭了，又鞠躬又道歉。”

葉承覺心想，他又怎麼敢難為他的小祖宗，這還做兇，葉承覺真就不知道什麼是仁慈了。

景漾回想葉承覺從進醫院對待的種種，還是不爭氣的點了下頭，回憶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幸虧是到你了，如果換做別的醫生帶我，估計我能被罵的更慘，就說我宿舍里那幾個，各個都是高材生，們都做不到讓主治醫生滿意，我又算什麼料呢。”

葉承覺將手搭在景漾的肩上，讓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哄孩子一樣，開口說：“別這麼說，你如果真想好好做醫生，有我在你邊，你難道還會怕自己比不過他們？關鍵是看你想不想做，如果你從心底里不喜歡這個職業，那麼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畢竟這些話，你本就不會聽到心里去。”

景漾雙抿，想起死去的母親，目里著一堅定，“我喜歡做醫生，從我媽媽去世以后，我就想要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可是我這人，難啊難~”

葉承覺親了一下景漾的耳垂，溫聲說：“你怎麼了？不要看輕自己，以后都會好的，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邊，我相信你能為更好的人。”

景漾咯咯笑道：“你好像我老師。”

葉承覺打開車燈，又替景漾開了車門，“我本來就是你師傅，回去早點休息，明早我還有手。”

臨走前景漾和葉承覺商量說：“我想跟凌聽的手，可不可以。”

葉承覺拒絕說：“不行，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已經給凌聽下了病危通知書，這一關，真不好過，按照最理的方法，其實他們家人可以準備后事了，可是他們偏偏要找奇跡，我怕你接不了到時的生離死別。”

景漾難過的長嘆一聲，心一下子變得低落，郁悶的開口說：“只能祈禱有奇跡發生了。”

＊＊＊

一大早，景漾就沒有找到葉承覺，一問護士長才知道，他已經去了手室，準備今天的這臺大手。

凌聽昨晚的病突然惡化，人已經陷了深度的昏迷狀態，葉承覺又一次告訴凌聽的父親，凌小波。

他依舊不建議凌聽進行這臺手，雖然做醫生的說出這些話，有些打擊人的信念，但他也要實事求是，患者家屬，有權利知道真相。

已經被到絕境的凌小波，本不聽葉承覺的勸告，固執的在手通知單讓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時間和葉承覺預計的時間基本沒差，整臺手，整整進行了32小時。

凌聽的病實在特殊，的腦部同時生長脈瘤，腦腫瘤，等多腫瘤，需要三名醫生，同時完六種不同的手。

在這場與死神的拉鋸戰中，凌聽年輕的生命，最終還是沒有挽救下來，25歲的年齡，人生才起步不久，卻因為病魔而凋零。

手室外扎眼的紅燈滅掉，隨后從手室出來一名醫生，看著一直守在手室門口的凌小波和凌母，很憾的對他們搖了搖頭，表示已經無能為力了。

再看手室，包括葉承覺在的這三位醫生，全部坐在了手臺邊，他們實在是太累了，靠在手臺閉上眼睛，稍微瞇一會，這才能回神。

凌小波知道兒已經走了，雖然心里早就有了準備，可還是承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痛苦，將近五十歲的大男人，直接癱坐在地上，崩潰地大哭。

景漾聞訊趕到這里，和凌母一起，扶起坐在地上大哭的凌小波。

一疲憊的葉承覺從手室出來，他看到景漾，無力的嘆了口氣。

葉承覺愧疚的開口說：“可以準備病人的后事了，抱歉，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已經喪失理智的凌小波，把矛頭對準了葉承覺，“是不是你們手失誤了，害死了我的兒，不是都說你葉醫生，是最好的腦外科醫生，怎麼就救不回我兒的命，庸醫。”

聽到葉承覺被指責，景漾忙替葉承覺解釋說：“叔叔，您別這麼想，葉醫生他們在手室里連續三十幾個小時，醫生的職責就是挽救病人的生命，他們不會對病人不負責任的。”

景漾的話，凌小波本沒聽進心里，依舊是一口一個庸醫，指責這些醫生害死了他們的兒。

患者家屬有這種緒，葉承覺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失去了親人，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點。

他并沒有在乎凌小波的話，也沒向凌小波解釋一句。

“為什麼要我兒做這個手，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禽，就是為了騙我們老百姓的錢，你們不會有好報應的。”凌小波宣泄著自己的緒，似是已經忘了，是他央求必須要凌聽做這臺手，他現在卻把錯，全部歸到了醫生的頭上。

景漾真想和凌小波去理論一番，替葉承覺出頭，不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不想去和一位失去兒的父親，去爭論對錯。

幸好凌母還算清醒，他對自己的丈夫說：“別怪葉醫生，葉醫生早就告訴過我們，凌聽手已經沒有必要了，他們已經給了最好的建議，可是我們偏偏不走，害了孩子，連孩子的最后一眼都沒有見到。”

凌母的話句句進了凌小波的心坎里，他知道，自己才是害死兒的罪魁禍首。

心的崩潰和悲同時如巨浪襲來，凌小波暈倒在了走廊里。

凌聽走了，景漾的心很不好，一個人去了天臺，滿腦子都是凌聽在高中時，活潑開朗的樣子，做醫生以來，最大的慨就是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在真正患難時，對他們不離不棄的也只有家人，想起凌聽曾經的未婚夫，在患病的時候，毅然決然的離開，只剩下父母陪他走完最后的路。

景漾從心底里恐慌，如果有一天，生病了，守在床頭的，又會是誰？

家人肯定是已經指不上了，哪有家人，只是個漂泊不定的浮萍而已。

☆、Chapter 40

凌聽的后事辦的很簡單，凌家已經再沒有錢替兒風大葬。

因為凌聽的死，景漾傷心不已，一直在回想著和凌聽高中度過的那段時，還那麼年輕，最好的日子還沒有開始，就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葉承覺對凌聽的事也表現出很憾，對景漾道歉說沒有將的朋友醫治好，他已經盡力了，天下又沒有華佗，真的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為了讓景漾不要在沉浸在朋友離世的悲傷緒中，葉承覺打算帶他回自己的家，不要一下班就窩在宿舍里，連點娛樂都沒有。

景漾平時還總說葉承覺悶，葉承覺倒認為景漾宅起來，要比他生活枯燥的多。

葉承覺景漾跟回家，臨下班前，兩人一前一后，雖然這麼做有種掩耳盜鈴的意思。

這段時間關于他們的風言風語，實在是太多。

甚至有人在說，景漾是葉承覺在外面找的小三，葉承覺早就結婚了，孩子五歲，是個男孩。

葉承覺對于這些風言風語，覺得可笑又可氣，可笑他哪來的老婆孩子，明明是空來風的事，還被這些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弄得像真事是的。

可氣景漾明明就沒有做第三者，這種帽子往一個年輕小孩上扣，未免也太惡劣了。

他倒是無所謂，怎麼說怎麼說，正不怕影子斜，隨意他們顛倒是非。

可一想到景漾這麼多委屈，葉承覺心里就替不值，本什麼都不愿意解釋的他，想要站出來說清楚這些事，告訴他們景漾就是他葉承覺的人，見得，不是他們說的第三者。

葉承覺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景漾聽，景漾卻不想現在公開，覺得現在公開和葉承覺的關系，他做很多事都不是很方便，如果到時人表面的照顧，背后也指不定被他們多吐沫星子給淹死。

被人照顧，每天面對虛偽的恭笑，還不如那些人的冷眼來的痛快，至沒有那麼虛偽。

歡早早就在腦外科門口等著葉承覺，現在葉承覺對待的態度愈發的冷淡，反倒是跟個小實習醫生走的那麼近，這讓歡實在有些按耐不住。

上次的表白又一次被葉承覺拒絕，歡知道自己在葉承覺這里，已經沒什麼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