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花,是夢,打這兒過,此刻像風在搖著我。
——《靈》
周二那天,溪言跟學校請了一天假。
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不多,幾套冬天的服,一些教材,一臺筆記本,再有就是孩子護用的瓶瓶罐罐。
不過現在冬天,服厚,尤其是外套,所以也裝了滿滿兩個行李箱。
但是顧文瀾見了之后,還是覺得,“你這是打算上哪兒旅游?”
溪言只好打開柜再看一眼,說:“我就這麼多東西,以后缺什麼再回來拿就是了。”
他想了想也是,然后推著兩個箱子就出來。
外邊朱木蘭馬峰見人出來了,趕站起來,媽媽說:“唉,這就要走了?”話說到這兒,心里萬般不舍,眼眶先紅了。
先前卻總盼著兒早點兒找個好人家。
老李抱著老婆的肩膀算是給安,“行了行了,小兩口住的又不遠,回來就一趟車的事兒,咱們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們。”
溪言看著心里也難,從小到大,只有讀大學那幾年離開過家里,其余都是跟家里人住一塊兒,過去跟爸媽說了兩句,也不好耽擱時間,朱木蘭眼淚,送兩個孩子下樓。
但這車一走,朱木蘭眼淚刷刷地又下來了。
老李趕忙一通安。
溪言坐在車里,緒也不高漲,想著家里,以及對今后生活的不確定,轉頭看了顧文瀾一眼。
顧文瀾到的緒,一邊看著路況一邊說:“我第一次當人老公,可能一開始做得不是那麼合格,你多擔待一些。”
溪言:“……”
誰不是?
笑了笑。
他也跟著一笑。
顧文瀾先帶著人到民政局把證拿了,然后開車回他的住。
這小區明顯就比家那一片高檔許多了,上樓還有電梯,一層就兩戶,對面那家人的防盜門虛掩著,過防盜門的玻璃,看見里頭的門關著的。
溪言隨著他進屋來,經過玄關,站在客廳里,忽生一初來乍到的不適。
這屋子的擺設十分簡潔,整以灰和白為主調,連他的臥室也是,一張床,一個嵌壁式的白大櫥,一張大書桌,一個落地窗……
是寬敞的,但什麼裝飾都沒有,看起來特別冷清。
顧文瀾把東西放下就說:“走吧,去見見我家里人,東西等你回來再收拾,我還得趕回醫院。”
溪言:“……”
顧文瀾走到臥室門口,見沒跟上來,回頭問:“怎麼了?”
搖搖頭,跟了上去。
在想,下午估計得把屋子里里外外做個大掃除,這地方看著整齊干凈,卻又似乎到蒙著一層灰,應該很久沒有做清潔了,
他卻忽然站著不了,看著笑,“怎麼?你的表好像不是特別滿意?”
不置可否,眼珠子四繞了繞,說:“這屋子里,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的?”
“這屋子里,任何東西你都能。”完了他還補了一句:“顧太太。”
“哦。”應。
兩人下了樓,一上車又問:“對了,你家里有沒有清掃工?”畢竟他好像不做家務活,有沒有這些東西還真不好說。
直到把車開出小區,他才慢慢道:“哪個家?”
溪言看過去,會意過來,說:“咱們家。”
他說:“有,在玄關那里有個壁櫥,東西都在里頭。”
顧宅的位置在市郊的一塊兒別墅區里,臨著江,環境特別好,一排別墅幾乎長一個樣,區別就是鐵門邊上的門牌號。
顧文瀾把車開進院子里停下,然后帶著進屋。
來之前他就說了,過來就是走過程序,不會待太久。
來了之后發現,他的不會待太久,完全是客氣的說法。
人剛進來,見到沙發上的男人,慈眉善目,威儀十足,溪言猜想這應該就是公公了,心里忽然對這位公公到一陣肅然起敬。
顧院長站起來,似乎心不錯,正打算開口時,就被他兒子打斷了。
顧文瀾:“李溪言,我太太。”
正想跟公公打招呼,被他拉走了……
走了……
后的顧院長黑著張臉目送他們,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后,上車,離開這里。
溪言愣了半晌,看向他,他抿著薄,神十分冷淡,不言不語。
這對父子的關系似乎不那麼融洽?
顧文瀾把送到家樓下,摁了摁眉心。
默了片刻,問:“……你還好麼?”
他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對說:“我不送你上去了,醫院里還有事。”
溪言點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車門關上之后,忽然回頭看一眼車窗,顧文瀾發現沒走,把車窗搖下來。
彎腰說:“你注意休息。”
他一臉疲憊,明顯就是休息不夠的樣子。
顧文瀾輕抬眉峰,“嗯。”
一個下午,溪言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窗明幾凈,頓時就煥然一新了,見還有時間,又出門去了一趟超市買菜,買完菜路過水族館,拐進去買了兩條小金魚和一個玻璃魚缸。
回到家門前,站在門口頓了頓,一抿眉頭一皺——沒有鑰匙。
現在是晚上……7點半,醫院里還沒有下班,就算到時間了,他也不一定能準點下班。
溪言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沒接,估計在上手。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決定去一趟醫院跟他拿鑰匙。
從這里到醫院,坐出租車就10來分鐘,離得很近,估計是特意挑的這個地方,方便他接到急診電話能及時趕到醫院。
溪言直奔住院部,到前臺問護士心外科的位置,然后坐扶梯上樓,到了心外科的護士站再問顧醫生在不在。
那護士打量兩眼,說:“我們科室有兩位姓顧的醫生,您找哪位?”
溪言說:“顧文瀾。”
那護士又打量了兩眼,問:“您是和顧醫生預約了看診麼?”
溪言猶豫了一下,點頭。
護士笑了笑,“顧醫生在上手,麻煩您稍等,那邊有椅子,顧醫生做完手我會您的。”
溪言想了想,又問:“顧醫生大概還有多久做完手?”
護士遲疑了一會兒,說:“順利的話,應該還有20分鐘。”
既然如此,溪言只得乖乖到旁邊的排椅上坐著等。
那護士看手里提著大袋小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猜想不會是來送禮的吧?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點?看著也不像什麼貴重品。
呀,還有兩條金魚是什麼作?
溪言今天干了一下午的活,渾乏累,神更是不濟,坐下來沒多久困意就上來了,兩只手撐著椅子沿,垂著臉,用意志力和困意進行對抗。
顧文瀾做完手回來,注意力放在了手記錄上,眼看著就要經過。
邊上的護士了他一聲,指著那邊說:“顧醫生,那邊有個和您預約了看診的病人。”
腦袋一點一點地強撐著,意志力逐漸薄弱,意識里掙扎的瞬間,覺有人了一下自己的下,溪言瞬間清醒過來,抬頭。
顧文瀾居高臨下,問:“李老師來探班?”
一回神就站起來,手道:“……鑰匙。”
他垂眼,拿著手記錄往掌心一敲,說:“過來。”
彎腰把椅子上的東西拿齊了,跟他進了他的辦公室。
顧文瀾把門關上,回頭見一臉困頓,過去倒了杯水給,“我怎麼看你比我還累?”
溪言拿著水杯,心不在焉道:“是呢。”
喝完水又等不及跟他拿鑰匙。
“先坐一會兒,我查個房就下班了。”他走出辦公室之前指著一直提在手里的東西問:“那是什麼?金魚?”
“嗯,”似乎特別喜歡這兩條小家伙,“可吧?你家里太冷清了,養兩條金魚,活躍一下氣氛。”
顧文瀾:“誰家?”
溪言:“咱們家。”
顧文瀾查房很快,沒多久就回來,拿過提過來的那些東西,說:“走了。”
他長步子大,看他步履從容的樣子,其實跟得勉強的,還好出來的時候穿的是小白板鞋,跟著跟著發現鞋帶松了,趕蹲下來系鞋帶,一邊看他。
而他正好停下,似乎打算跟旁邊經過的護士代些什麼,只是那護士冷著一張高傲的漂亮臉蛋,看也不要看他一眼,走了。
顧文瀾:“……”
溪言:“……”
前邊兒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走過來,清麗眉目之間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顧文瀾頗覺得好笑,對道:“這是什麼意思?”
人在他邊上站定,說:“誰讓你以前人家來著?完就跑你是不是不厚道,頭也不回還結婚了,你是不是作孽?換誰誰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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