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溪言買年貨的時候, 特地選了兩袋無極島原味棉花糖, 不夾心。
之所以拿這種是因為大學的時候許攸老喜歡買這個,買完吃兩口過過癮就扔給溪言,因為許攸怕胖, 溪言倒是越吃越覺得好。
朱木蘭過來看見購車里的棉花糖, 說:“買這個做什麼?又甜又膩, 誰吃啊?你就喜歡買東西, 現在都是當老婆的人了,再不久該當媽了……”
溪言說:“顧文瀾說想吃。”
朱木蘭停下來,默默“哦”了一聲,說:“那, 兩袋夠不夠啊?”
溪言:“……”
“夠的, ”溪言推著車走, “糖這種東西也不能多吃。”
“真是看不出來,”朱木蘭笑了笑, “文瀾這孩子瞧著穩重,沒想到還喜歡吃糖。”
溪言不說話,在想自己有多久沒見識過顧文瀾穩重的那一面了。
他……穩重過麼?
不存在吧?
“不過男人都這樣,年紀再大也有小孩心,你爸就這樣, 特煩人!”朱木蘭笑得連眼角的褶子都那麼燦爛。
“是麼?”溪言也跟著笑,“其實我爸這樣您更喜歡吧?”
“去!沒沒臊,”朱木蘭推一下,正經道:“他對你怎麼樣啊?”
“好的。”溪言說。
朱木蘭似認真又似玩笑一般看著, “那電視上,兒跟媽說好的時候,一般都著不盡然的意思。”
溪言覺得好笑,“媽,您看點家庭倫理劇,他對我很好,特別好。”
朱木蘭十分欣,“那就好,我相信他。”
溪言:“您信我吧?”
朱木蘭:“我信他,不信他怎麼敢把你嫁過去?”
溪言笑笑,“也是。”
溪言不知道顧文瀾過年會怎麼安排,是去顧家的別墅,還是就待在家里。
以前溪言家里過年,除夕那晚就會去家,圍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年夜飯,二姑的家離家不遠,在自己家吃了飯會帶著孩子過去那里一邊看春晚一邊嘮嗑。
溪言和李溪宇會陪著聊天,斟茶倒水。
一直到晚上12點,姐弟倆會去廟里點香,溪言尤其喜歡這個環節,為新的一年祈愿。
不知道這麼些年來,每逢春節時顧文瀾是怎麼過的,不過能猜得出來。
買完東西到收銀臺前排隊結賬的時候,溪言看見了周禹,他從另外一邊的人群中側出去,溪言把東西給媽媽,趕追了過去。
形纖細,很容易跟上,出來后喊了一聲:“周禹!”
周禹回過頭來,有些驚訝,“你……買東西啊?”
溪言見到他還高興的,“你跟誰一起來的?家里人呢?”
周禹垂下眼皮,“沒有。”
溪言一愣,“什麼沒有?沒有和家里人一起來?”
周禹抿著,勉強應了一聲:“嗯……”
周禹形高大,里面一件衛,外面是灰羽絨服,敞著拉鏈,穿得很簡單,但在人群中很是顯眼,他頭發剛修理過,顯得特別神帥氣,就是不喜歡笑,可能是因為高的原因,有一點僂著背,兩只手揣在羽絨服的兜里。
溪言把他拉到邊上站著,問:“你吃飯了麼?”
“吃過了。”他說。
“現在才11點,你吃什麼了?”溪言不太相信。
他又不說話。
溪言扭頭看一眼收銀臺的方向,排隊的人特別多,每個人掃年貨都拿著搬家的架勢,購車里的東西堆積如山,收銀臺的姑娘已經很手腳利落了,但還是不及掃年貨的迅猛之勢。
溪言回頭對周禹說:“你等著,別跑了,我等一下帶你去吃飯。”
周禹看著鉆人群,想了想,還是沒走。
半個小時后,溪言和媽媽終于出來了,買的東西裝了滿滿三個大袋,堆在購車里,周禹趕過去幫忙推車。
朱木蘭一見跑來個小子,臉都亮了,“嘿這小伙長得真神,”然后轉頭問溪言,“你學生啊?來給咱們搬東西的?”
溪言:“……”
周禹嗯一聲,喊了聲:“阿姨好。”
朱阿姨樂呵呵道:“你好你好,帥小伙什麼?”
“周禹。”
“周瑜啊?三國里被諸葛亮氣死那個?”
“……”
溪言說:“禹,堯舜禹的禹,大禹治水。”
朱木蘭恍然大悟,“那這小子以后肯定能才。”
溪言笑笑,“是啊,他特別聰明。”
說完看了周禹一眼,希周禹聽見對他的肯定之后能到鼓舞,正好他也把視線投過來,很快沉默著轉開。
朱木蘭拍拍周禹的手臂,“哎呀,害什麼?咱們李老師對你期很高啊,要好好學習。”
溪言看著他。
周禹點點頭,“好。”
溪言松了口氣,知道周禹敷衍的分居多,不過聽到他這麼回答還是很高興。
溪言帶兩人去餐廳吃飯,周禹一個人拎著兩個大袋子,路上朱木蘭一直問他重不重?累不累?
周禹今天沒有平時那囂張勁兒,全程乖巧。
朱木蘭因為被李溪宇這個潑猴似的兒子煩了,所以一向對又帥又乖巧的男孩特別欣賞,后面實在掩飾不住喜,干脆直接稱呼他大禹。
說:“咱大禹力真好,待會兒多吃點,李老師請客。”
他吃完飯的時候,溪言問他夠不夠,他說夠了。
朱木蘭說:“肯定不夠,大禹正在長,再要一份吧,”揚手喊了聲那個——然后停下來問他,“要不要換個口味?”
周禹終于知道李溪言的這種熱心腸是哪來的了,這母倆一個比一個熱。
他說:“不用換了。”
周禹坐公回去,他坐在后面的雙人座上,著車窗外的冬日暖,淺淡溫,特別像。
今天他發現自己的乖巧能討歡心。
不過每個老師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學生,對他肯定也是這種心理。
——
顧文瀾發現李老師的心特別好,不是笑得多明,而是不經意流出來的緒,他能得到,他吃完飯的時候說:“今天在路上撿到寶了?這麼興?”
溪言自己倒是沒察覺,“有麼?”
“都快樂迎春花了。”他擱下筷子。
“……”斜他一眼。
溪言洗了碗出來,見顧文瀾就坐在沙發上看文獻,趕湊到他旁邊興致地說:“我今天在商場見周禹了。”
顧文瀾瞥一眼,扔下書本,拿了一袋棉花糖拆了,不不慢道:“哦,原來是在路上見另外一個男人了。”
“你能正經說話麼?”
“能,”顧文瀾笑了笑,給里塞了一顆棉花糖,說:“嗯,見了,然后呢?”
溪言說:“我想找一天讓他過來吃飯,跟他說說我之前的打算。”
顧文瀾若有所思了片刻,說:“也好,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心思敏,尤其他還自尊心強,是得小心一點對待,要不真不容易讓他接別人的幫助。”
溪言笑道:“我也這麼想呢。”
顧文瀾忽然又來勁了,故意學雀躍的語氣,“啊,我居然和迎春花心有靈犀了呢。”
溪言惱:“……你稚!”
顧文瀾不痛不,“敢不敢有點不一樣的詞?”
溪言噎了半天,說:“老賊!”
什麼“流氓,禽,無賴”能用都用過了,原本想說老的,但臨出口還是換了個相對溫和一點的,賊。
但顧文瀾總有兌的說法,“采花賊麼?專挑你這種迎春花下手。”
溪言說不過他,只能采取防守戰,起回屋,剛站起來就被他用腳勾住了,欠著穩住腳步,彎腰去掰他的腳。
他別有意味地蹭了蹭,“呀,迎春花怒放了。”
溪言:“……”
顧文瀾腳一勾,將往自己上帶,溪言站不穩往他上撲來,他抱著,一只掌心托住的部將放倒在沙發上,自己上去。
“采花咯。”他低聲說。
“你——”溪言用力推他的口,“煩人!”
顧文瀾說,請周禹的時候得選一個他也在家的時間,畢竟老師和男學生獨一室,即便當事人問心無愧,但人言可畏,終究是不太合適。
溪言說我知道,我也是這麼個打算。
剛說完就又被顧文瀾調侃了一陣,氣得冷落他一個小時,把顧文瀾憋壞了,從此他深刻地認識到,沒有了李老師的顧醫生,就是一條咸魚。
除夕前一晚,邱南打電話給顧文瀾,讓兄弟幾個到他的清吧里來聚一聚,正好顧文瀾不用值班,下班時間早,一趟車開回家把李老師也給接了過去。
自從清吧開張那天,顧文瀾去過一次之后就沒再顧過,只因為那個那琨。
邱南說:“我跟他也不,他是我朋友的朋友,不是,老顧你至于麼?人家也沒怎麼著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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