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近, 學校里卻一堆事。
五一假期之前有一次月考,溪言要時間和其他老師一起出考題, 再來就是安排學生負責五一的黑板報一事, 還有學生家長會。
晚自習和周六補課照常, 當然, 逃課的照樣逃課。
溪言雖然沒法子,但該談的話還是得找學生談,不管有沒有作用。因為不是每個學生都像周禹那樣,看起來難以管束, 但只要讓他會到老師的用心,他就會服帖。
開學到現在, 找吳克談過幾次,一開始他還能聽進去兩句, 后面就原形畢了, 讓到欣的是,周禹意志堅定,沒遲到早退, 沒缺過一堂課。
其他的已經無暇顧及, 不去考慮什麼績效什麼全勤,學生不違反紀律就行。
溪言原以為,周禹會因為學生家長會的事而影響緒, 所以這幾天比較注意他的個人況,但據觀察下來,發現他似乎沒有毫到影響。
可是還是擔心他是不是在強歡笑。
學生家長會安排在周六, 周禹的座位是空的,其余滿座。
溪言說了學生的學習況以及出勤率,不出所料,看見吳克的父親滿臉憤,偶爾走神,估計在盤算著回家之后怎麼將兒子繩之以唾沫,或者子。
家長會結束以后,溪言給周禹打了電話,而他卻是剛睡醒,說了兩句掛電話,轉就看見吳克的父親滿臉兇煞地從教室里出來。
趕住:“吳先生。”
吳克父親看過來,臉上余怒未消,“李老師?有事啊?”
溪言說:“那個……其實父母和孩子之間最重要的是通和理解。”
吳克父親憤憤冷哼,“沒錯,我想我的子知道該如何對他進行管教和通!他很快就能理解我手中子的想法!”
“您不要沖……”
“李老師,我請你不要手,這是我的兒子,你作為老師既然管不住他,那就只能由我這個做父親的親自出馬!”
“請您……”
“哼!!”他走了。
請您下手輕點……
溪言心里補充。
晚上,溪言正做著晚飯,越想越覺得難以安心,停下來給吳克打電話,沒接。
顧文瀾回家來,他吃飯的時候,給吳克父親打電話,也是沒接,憂心忡忡,顧文瀾對心的格也是束手無策,他吃完飯,自己把碗筷收拾進去。
溪言回過神,跟過去說:“我來。”
“不用,你忙你的。”顧文瀾拉開。
“我忙什麼?”愣愣的。
顧文瀾說:“忙著心你的學生,忙著把我晾在一邊,一整晚沒跟我說過兩句話。”
溪言覺得好笑,“行了,你去休息,我來。”
晚上顧文瀾在床上看文獻,在臥室里來回走踱步,給吳克打了電話,這回他終于接了。
吳克一接起來就問:“老師,今天家長會你跟我爸說什麼了?”
溪言瞬間張起來,“你沒事吧?”
吳克哼哼唧唧,“莫名其妙就被揍了一頓,幸好我媽護子心切以命相搏,我爸沒辦法,這才留我繼續茍活于世。”
溪言聽得服氣,“你活該。”
吳克仍是問:“你到底說什麼了?”
“我和你父親如實反映了你的學習況,還有平時的表現。”
“……哎喲,老師你太沒有道義了。”
“不過我還表揚你很聰明,只是需要好好引導。”
“唉,其他老師也是這麼忽悠我的。”
溪言認真道:“我說真的,只要智力正常,好好努力并且用對方法,大多數都可以為聰明人,周禹都能冷靜下來學習,你也能。”
吳克知道自己這位班主任一向正直正經正氣,當下也不和爭,只說:“我以為他中邪了呢,算了算了,我去寫作業了,老師再見。”
既然人沒事,溪言終于安了心,回到床上準備睡覺,一眼瞧見顧文瀾不冷不熱地看著,立馬說:“我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
顧文瀾垂眼翻書,“不至于。”
看了他半晌,說:“這種事可大可小,尤其現在有那麼多新聞出來……你們醫院里難道沒有接到過因為家長罰過重而院的孩子麼?”
顧文瀾想了想,“不清楚,明天我去骨科問問。”
“你是不是……”猶豫片刻,還是說:“是不是不喜歡我太關心學生的事?”
“當然不是,”顧文瀾握住的手,“只是——”
他沉默良久,問:“什麼?”
顧文瀾只輕嘆口氣:“沒什麼,帶完這一屆就不當班主任了,這是你說的。”
說:“你果然介意。”
他笑,“我不介意,到時候你輕松一點不好麼?不用再家庭和工作兩頭應接不暇,拿出更寬裕的時間來照顧我,你不是照顧我麼?你最近不太關心我有沒有吃飯。”
溪言聽得好笑,“不當班主任是因為要生孩子,到時候我的注意力也是在孩子上。”
顧文瀾揚眉打趣,“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被說得不太好意思,回了句:“也不是非你不可。”
顧文瀾把進懷里,“你還志在千里?千里萬里之外你還是我的人,跑不掉的。”
“……專制。”
“是,生來專門制你。”
這個小人有自己的工作,有屬于自己必須專注必須努力的事。
很溫,也很獨立。
月考結束就是五一假期,學校里放假,醫院這邊卻更忙,因為大家放假了,終于有了生病……不,看病的時間,門診部每層樓每個科室幾乎從早到晚滿。
而急診部這邊一如既往,也是閑不下來。
今天心外科收治了一名患有法四聯癥的小孩,三歲,被送進了ICU。
晚上顧文瀾過去看小孩的況,一開始好好的,他準備走的時候小孩忽然哭鬧起來,他只得返回病床邊,一時之間只能干瞪眼看哭。
哄老婆他會,但哄小孩他沒有心得。
隨后他想起小時候顧云微哭鬧時他哄的辦法,趕取來了紙和筆,隨手畫了一朵向日葵給小孩,小孩看一眼,停頓了三四秒,估計覺得太丑,仍是哭鬧。
顧文瀾悻悻地把紙一團,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這方法似乎奏效,小孩慢慢停下哭聲,憋著著他。
顧文瀾看安靜了,心里琢磨片刻,慢悠悠地說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說完換睡人,再說完,他決定換個長一點的故事,《西游記》。
故事持續到半夜凌晨,終于把小孩哄睡著,顧文瀾這才出來。
出來時,他覺得生個孩不錯。
像,溫可。
他換完服準備回去,一邊想著一邊笑著,人已經走到一樓大廳了,一個急診電話追了過來,把他召喚回手室。
李老師這幾天放假在家了,他還是沒辦法多陪陪。
五一假期一過,婚期更近,沒幾天時間了。
朱木蘭打電話過來提醒,“這兩天就趕收拾東西回來吧,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從家里去學校也方便,你最近忙得我都替你累得慌。”
溪言卻猶豫,“再等兩天,他也是忙,我不在家他晚上回來吃什麼?”
“醫院不是有食堂麼?再說他可以回顧家呀。”
“嗯……”
朱木蘭不太清楚顧文瀾和顧院長之間的那些恩怨瓜葛,溪言沒跟家里人說這些,朱木蘭之前看出點端倪,問的時候也是被含糊搪塞過去。
溪言說:“我再等兩天。”
朱木蘭無奈又好笑,“真是潑出去的水了,現在一心向著他了。”
溪言覺得這種事沒辦法說清楚,干脆不吭聲。
朱木蘭說:“隨你吧,趕在婚禮前一晚回來,那晚你們不能見面。”
溪言應下。
晚上顧文瀾回來,跟他提了回家的事,顧文瀾倒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環節,不,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以為不需要,因為老婆他一早就領回家來了,以為現如今就辦個婚宴而已,沒想到還有迎娶這一出。
他聽聞此言,一時又對所謂傳統禮俗憤恨不能自已。
溪言說:“迎娶迎娶,當然是把我從我家里迎進你的家門,這一舉才算完了娶。”
顧文瀾實在頭疼,但也不能不按禮數來行事。
直到婚禮頭一天,溪言回去之前給他打電話,說:“我回家了。”
顧文瀾忙暈了,聞言愣了一下,問:“回哪個家?”
溪言忽然想起剛領證那段時間,一時沒習慣過來,總是“你家你家”的跟他說話,他就會故意問:“誰家?哪個家?”
說咱們家。
其實那時候從這里就應該意識到,他很重視“家”這個概念。
“回我媽那。”
“……嗯,知道了。”顧文瀾想想又說:“我今天下班早,晚一點給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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