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啊,你這次可一定要幫我,我真是沒辦法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匆忙的從江北回來。”
書房線有些昏暗,投過雕花木窗投下斑駁的影,劉鼎手邊放著個手臂長的木匣,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木匣朝榮圍那邊推去,木匣子與桌面發出細小的聲音,似乎很有份量。
“這個是弟弟我的一點心意,表哥拿去花著玩玩。”
容圍隨手把箱子打開,里面裝了滿滿一箱子的金條,猛地一打開,當真是金燦爛。
容圍卻不以為意的又把箱子蓋上,順手端起了手邊的茶杯,道:“我一早便告誡你,凡事不可貪得無厭,你因為這個回來,長兼也因為這個回來,要是被有心人察覺出不對勁了,我看你們怎麼收場!”
劉鼎聾拉著個臉,道:“我這次知錯了,我這不是也是替長兼著想嘛,他自己在朝堂上不容易,我若是能在朝廷上說上一兩句話,長兼也不至于被那姓張那樣欺負啊。”
“你說這不是這被說兩句沒說什麼,但當著文武大臣,這不是啪啪打郡王府的臉嗎?”
容圍冷哼一句,低聲道:“那你走后門也得走個有用的,如今這天下,當家做主的可不是龍椅上那個,你要是真想順,怎麼不把東西送到宮去?”
如今的大靖早就不同與以往了,天子年心,貪廢國政,真正把控朝政的還是那兩位。
相高淮,首輔陸覃安。
高淮是皇帝邊的掌印太監,參與批紅,權勢滔天。而陸覃安不僅是為國公,更為閣首輔,與高淮互牽制。
劉鼎道:“我怎能沒想到這個啊,我找的那人原是那蘇辛的管家,蘇辛可是高淮一手提拔的秉筆太監,同他說上話了,你說這升遷……”
話沒說完,但該明白都明白。
“那你出賬那麼多,到底了沒有?”
說到這里,劉鼎的表分明放松了些,他道:“自然是了,我求的東西不多,那人連我的銀票都收了,豈有不辦事的道理?”
“只是這帳虧太多,現在上面催的,我實在是…搪塞不過去啊,表哥您看能不能幫幫忙,救救小弟我。”
對于容圍來說這事有些麻煩,但也不是辦不到,全看來求他的人誠意如何了,他猶豫了一下,將杯子放在桌上,沒有立即回話。
劉鼎傾刻會意,連忙道:“表哥若是不嫌棄,我那還有五百兩銀票,趕明兒我給表哥送過來。”
容圍這才稍微滿意,道:“這次我暫且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幫你一回,如若有下次……”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響,像是瓷撞的聲音。
容圍猛地站起來,疾布走過去打開了門:“誰?!”
劉鼎也皺著眉頭跟在容圍后,他的事可非同小可,要是被不該聽的人聽到了拿去做文章恐怕夠他喝一壺的。
門外婢嚇得跪在地上,手邊的托盤里放著兩碗酸梅湯,方才的聲音應該是碗邊的湯匙到了杯壁發出的聲音。
容圍認得這丫鬟,剛來府里還沒一個月,因為有幾分姿所以他前幾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上手。
“你在這干什麼?!誰派你過來的!”
容圍的語氣過于嚴厲,直接把這婢嚇得哭了出來,巍巍道:“奴婢…奴婢只是想過來給王爺送點東西,天氣炎熱,奴婢想讓王爺解解暑……”
容圍冷笑:“解解暑?”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都敢擅自過來聽?!”
丫鬟驚恐的看向容圍,拼命解釋道:“奴婢…奴婢沒有,奴婢真的只是過來給王爺送湯,奴婢剛來王府,不識規矩,奴婢真的沒有聽……”
“王爺,奴婢知錯……”
容圍喚過來院落門口的小廝,道:“這人過來你們為何不阻攔?!”
小廝有苦說不出,容圍的書房本就不像書房,倒像是除了榻之外的另一個辦事的地方,那人一直在暗示過來是要同容圍辦事的,小廝也只是想要做個順水人,可沒想到容圍會發那麼大火啊。
“是奴才失職,還請王爺責罰。”
容圍冷哼一聲,道:“晚點再治你們。”
人爬到容圍腳邊,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事,這會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勁的磕頭認錯:“王爺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沒有……”
容圍不為所。
他垂下眸子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丫鬟,腰纖細,裳輕薄,領口敞開了點可以窺見里面起伏的春,或許只是想要爬上他的床而已。
可惜了。
“拉下去杖斃吧。”
容圍說完便走出了院子,后的劉鼎只瞥了眼這個跪著的人就和他一起離開了。
這幾個字宛如晴天霹靂,人臉一片灰白:“……不要,不要,王爺…我沒有啊。”
再多的呼喊都顯得沒有意義,放在往常過來,不止能和容圍功辦事說不定還會被寵幾天,然后得到一筆不菲的回報。
但現在,只能奔赴黃泉路了。
此時,書房中金猿首狀香爐里的沉香緩緩的燃燒著,一縷縷的輕煙飄出來散在房里,照在上面,能窺見細小的煙塵。
不遠一個一人高的屏風后有一個大箱子,箱子忽然了,竟打開了一個小,一只蔥白纖細的手從里面了出來。
家賊難防。
容虞輕輕的從箱子里出來,箱門闔上,沒有發出一聲音。
知道容圍一般不會把特別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里,但總歸是會留下點東西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
酉時是門口仆從換班的時候,郡王府部的守衛并不嚴格,上一班的人走了以后,下一班的人不會立刻就過來。
容虞打開書房后的的木窗,練的從窗戶跳了出去,作利落,只發出了很輕微的響聲。
之后檢查了一遍窗臺上的灰塵,然后從外面關上了書房的窗戶,作一氣呵,像做了許多遍一樣。
強烈的退了下去,線變得和了不,走過后花園時,路邊的的草木會拂過容虞的角,沒有汗水的粘膩,鼻間浮著花香還有淡淡的,暖的味道。
容虞走的不快,周邊的花開的很很艷,沒有刻意去賞花,只靜靜的一個人走著。
忽然,在一株的月季旁停了下來。
盛大的夕洶涌的散發著芒,暖黃的余暉照在這株月季上,花瓣的邊緣似乎發著暖的流一樣,在浩而巨大的天空下映襯的無比溫。
所有一切都安逸又好。
往前是的小院子,往左是仆從們住的下房。
容虞朝抬眼看了看這盛大的夕,然后轉頭朝左邊看了一眼,又垂下了頭朝前方的小院子那個方向走去。
夜總是降臨的很快。
靜謐的郡王府又再次陷了休歇,忙碌了一天之后,月亮也伴隨著勞累的人們一起陷沉睡。
呼嚕聲此起彼伏的下房里,一群男人睡在一起,他們是郡王府的使奴才,有的心思活絡,手腳利落的有往被提拔為主子的侍從,有的不會說話也不會來事兒的,就只能永遠當著郡王府的使奴才。
劉則就是那心思活絡,手腳利落的人。
他最近這些日子在大爺容兼面前表現的很好,別人都不敢做的事他敢,別人不會說的話他會。
不就之前,大爺做馬車出行,他自然事沒資格隨照顧,說起來還是運氣,他那天巧和后廚的人一起出來買些東西,他負責拉貨。
那天的事其實很簡單,有個小孩在馬車還在行駛的時候沖了出來驚擾了馬兒,車顛簸,驚醒了正小憩的大爺。
那小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站在路中間不彈,看見馬很好奇,是要一,小孩的娘親知道驚擾了貴人拼命的捂著小孩的,要把小孩帶走,但那小孩不是個乖順的,可能實在家里被寵壞了,竟掙了開來。
母親材瘦弱,小孩拼命苦惱起來竟還鉗制不住他。
容長兼被吵鬧聲擾的頭疼,掀開簾子催了幾遍,到那車夫是個木頭子,竟然也不知道手給小孩抱走,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小孩的哭鬧聲一聲接著一聲。
劉則就恰巧到了這一幕。
他當即就松開了自己手里的菜,飛奔著直接踹了小孩一腳,小孩被踹的飛了出去,發出砰的一聲。
劉則是個長八尺的年人,他這飛奔起來使了全力的一腳別說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就是個大人也不了。
所以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那小孩不死也必定半殘。
他拖著小孩去了路邊,又警告了那位崩潰的母親,然后走到馬車邊,弓著腰道:
“奴才正巧路過,這賤民也太不識規矩,奴才已經理好了,爺且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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