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看著容虞的目滿是譏諷。
路過牢房,容虞側頭朝里面看了一眼,又暗,沒有在站著的人,他們大多都癱在地上,上的已經變了黑,或模糊,或四肢扭曲,但令人意外的是這里居然沒有多哀嚎聲,也許是沒了力氣,也許是被割了舌頭。
手上的鐵鏈猛地被拉扯了下,容虞腳步不穩踉蹌了一下,旁邊傳來男人的聲音:“看什麼看!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不是我說,老升你那麼兇干什麼?”
“兇?一會讓看看什麼才是真兇。”
劉升說著,把容虞帶到了一地方,有桌子,有板凳,有刑樁,也有各種行刑的工。
手上的鐵鏈被解開,有兩個男人過來將容虞的外衫扯開扔到地上,然后把綁到了木樁上。
作很練,力氣也很大,容虞本無法反抗。
不多時,容虞整個人就被綁在了刑樁上,外衫被下,的曲線若若現,垂眸看著下方一群男人,一言不發。
“這小人怎麼看起來不害怕啊?”
“腦子有問題吧,方才我抓的時候都沒什麼反應,要不是剛才還有理有據的跟我辯駁,我都要以為這他娘是不是鴿傻子了。”
男人嘖嘖兩聲,抬頭看著被綁在木樁上的容虞。
人材高挑,實在曼妙絕倫,腰纖細,長優越,皮細膩冷白,容殊絕,面上神冰冷,垂下眼眸看他的樣子仿佛在看什麼螻蟻一般。
可是眼下這個況,才是那個螻蟻。
他冷不丁問:“……你說獄中有多久沒進過這麼好看的人了”
“怎麼,你想干什麼?這可是犯人,忘了規定了?”
男人笑了一聲,道:“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嗎,咱頭兒那麼可怕,我又不是活膩了。”
劉升轉過頭,隨便朝旁邊的一個獄卒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審,別把人弄死弄殘了,還得帶回去呢。”
獄卒剛要過來,旁邊的那男人就道:“我來吧,反正一會也沒什麼事,好久沒審人了,這麼個大人起來一定很帶勁。”
劉升哈哈笑了兩聲,道:“瞧把你迷的。”
但他說著還是位置讓了出來。
男人手里的鞭子上蘸了鹽水,他拿在手里往桌子上試了一下,道:
“咱們這呢,有個規矩,來的人不管什麼先一頓再說,小人你說句好聽的,哥哥我輕一點。”
容虞毫無反應,男人也不生氣,就不信一會還毫無反應。
他這樣想著便狠狠地揮了一鞭,鞭子落在皮上的聲音尤為明顯,但想象中的慘并未響起,那個人只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嘿?還真不說話?”
他又打了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有的傷口已經有滲出了,但這個人依舊沒有出聲來,甚至-表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娘的,老子還真就不信了!”
男人說著,舉起手來正繼續時,不遠忽的傳來一道聲音:“停下。”
男人一聽這聲音,立馬扔下了手里的鞭子,然后轉弓下腰,道:
“大…大人,你怎麼來了。”
顧岑睨了眼他,并未回答,而是問:“犯了什麼罪?”
一旁的劉升也是大氣不敢出一下,他量本就不高,但顧岑卻人高長,這麼彎著腰顯得尤其的卑微。
他聞言立刻道:“回大人,此人是郡王府家的九姑娘,因為謀殺親妹而被屬下帶到這來。”
“謀殺親妹……這個罪名不該在錦衛吧。”
顧岑早在男人剛要打的時候就過來了,原本他沒心思去管這些,只是瞥見刑樁上那個人悉的臉龐,才鬼使神差的駐足看了一會。
果真是奇怪,一個人,在被那樣的力道打時竟面不改,連男人都未必能做到這樣。
劉升剛要說話,便有一個獄卒匆匆的跑了過來,同顧岑道:“大人,沈世子過來了。”
顧岑皺眉:“……沈映?他來做什麼?”
方才說完,沈映便闊步走了過來,他上還穿著侍郎服,一看就是從宮里剛剛趕過來。
沈映一過來,容虞那雙毫無反應的眼睛里才多了點波瀾,但這次并未同往常一般帶著癡和迷醉的看著他。
而是皺著眉,看著十分不悅。
但沈映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轉而看著顧岑,道:“顧大人什麼時候也開始管刑部的事了,看來錦衛最近很得空閑啊。”
顧岑只道:“殿下怎麼過來了,詔獄這等污穢之地,豈能臟了殿下的眼。”
沈映輕笑了下,說不出是諷是嘲,并未同顧岑虛與委蛇什麼,直接道:“怎麼,顧大人這是不打算放人了?”
沈映向來修養極好,從沒跟別人紅過臉,但這種時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心極差,顧岑挑了下眉,哽了一下,沒想到沈映竟然這麼直接。
他勾著角笑了下,道:“殿下說的是這位郡王府的九姑娘?沒想到竟能讓殿下親自從刑部趕過來,實在是……”
沈映打斷他:“詔獄應當關什麼人顧大人比我更清楚,本就同是誰無關,況且……”
沈映眉目冷了下來,沉聲道:
“顧大人不覺得自己的手的太長了嗎?”
獄中一下子陷了寂靜。
顧岑原本角勾起的弧度也了下去,沈映冷凝著臉,看向顧岑目冷冽又凌厲,本不容退讓,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劉升站在一旁頭低著,額上冷汗布,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帶個人來詔獄,在以前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今天不止顧岑過來了,居然連沈映也過來了。
最先打破寂靜的還是顧岑,他笑了下,道:“殿下言重了,我也是方才才過來,這人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
說罷,他冷著臉問站在旁邊的兩個校尉,道:“還不快說,這人是怎麼回事?!”
劉升被嚇得一,道:“…大人,屬下前些日子接到有人報案,今天去了一趟郡王府,是…是那郡王府的人說這個人謀殺親妹,屬下才帶過來的。”
顧岑道:“問你這個了嗎!再怎麼殺人也該送到刑部才對,怎麼,你忘了自己的份了?!”
劉升連忙道:“屬下知錯,大人責罰!”
顧岑的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大拇指輕輕的挲著,不知為何,方才那個人皺著眉忍的臉龐忽然出現在了腦海中,許多年沒的惻之心竟然晃了一下。
他道:“責罰?跟我說有什麼用?”
“殿下,這二人私自刑,又隨意手刑部事宜,實在罪不可赦,殿下不若將他們一同帶走吧。”
………
外面是沈映早就讓人備好的馬車,容虞一被扶上去,沈映就立馬接手了過來,他沉默的幫容虞靠在后墊上,仔細的避開上的傷口,然后冷靜的吩咐車夫走快一些。
馬車中有些寂靜,是容虞先開的口。
“你不該過來。”
沈映不回答,容虞繼續道:“你忘了我曾同你說過什麼,你不該過來。”
沈映依舊沉默著,他試了下瓷壺的壺壁,覺到水溫適宜然后抬手給容虞到了杯水,遞到面前,問:“疼不疼。”
容虞只直直的盯著沈映,道:“你不聽我的話。”
的緒忽然起來,猛地掃落了方才沈映剛剛倒好那杯茶,厲聲道:“我不要你幫我!我不需要你幫我!”
沈映看到有茶水濺到了的傷口上,但容虞沒有毫反應,只用那樣的目看著他。
沈映擰了擰眉心,妥協似的嘆了口氣,道:“那你原本想做什麼?”
“如果我不去,你以為等待你的是什麼?”
容虞握了手,道:“那又如何,不會殺了我。”
沈映:“是的,不會殺了你,但會折磨你。”
容虞冷笑:“折磨?”
沈映道:“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怕。”
他看著,補充道:“我很怕。”
容虞沉默了片刻,但并未因為這些話而容,慢慢的拉住沈映的手,看著他沉靜又清俊的面容,忽然認真道:
“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想讓你管我,我是生是死都和你沒有關系。”
“如果你繼續手郡王府的事,我會立刻殺掉我自己,這些都是我以前和你說過的。”
“我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所有的事我都會自己解決。”
分明在親昵的握著他的手,那張合著的嫣紅的瓣他甚至一低頭就能到,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帶,同以往的許多次一樣。
不允許他去查當年發生了什麼,不允許他說喜歡,也不允許他給予一一毫的幫助。
他憑什麼什麼都不許,卻又任由他上了。
可就是那樣強橫又蠻不講理,而他毫無辦法。
時間一寸又一寸的流過,沈映低頭看,半晌才道:
“好,我知道了。”
容虞這才放心的收回目,不顧上的傷抱住了沈映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膛上,靜靜的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世界上能給容虞安全的東西很,但沈映的心跳就可以。
沈映從來不是一個善于幻想的人,但是在容虞上他時常會想,倘若容虞沒有經歷過那些,一定會過的很快樂。
小時候的容虞是什麼樣,沈映到現在也依舊記得清楚,的五從小就很出眾,小臉胖乎乎的很可。
不安靜也不鬧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仰著小臉看了他半天,然后的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認真的跟他說:“我喜歡你,我要你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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