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他說了,后來然我給問出來了。”
寂白知道,殷夏夏的父親是公安局的人。
“謝隨沒有犯法,公安局憑什麼抓他!”
殷夏夏連忙說:“你先別激,我聽我爸說,學校是準備起訴謝隨竊的,就是他播放的那段視頻,是他趁監控室老劉打瞌睡的時候,溜進監控室竊取的!現在學校準備抓著這個,告他竊。”
寂白氣得渾發抖,聲音低沉得可怕:“竊...到底是誰竊!”
他們怎麼還有臉說謝隨,分明就是學校包庇寂緋緋的盜竊行為,才會引發后來的事,誰才是真正的小,他們搞清楚沒有!
殷夏夏見寂白氣得臉蒼白,安道:“你先別急,起訴的事,這也就是校領導氣頭上說出來的,我爸其實也覺得,這事是學校做得不厚道,現在網絡輿論力這麼重,如果學校敢起訴謝隨的話,肯定要被罵死了!他們不敢輕易這樣做。”
殷夏夏的話倒是提醒寂白了,放下筆,也不管待會兒上不上課了,徑直朝著逸夫樓走去。
還沒到校長辦公室,樓梯口,寂白就被叢喻舟幾人截胡了。
見寂白這來勢洶洶的樣子,叢喻舟也猜到是要去找校長說明況。
“寂小白,現在隨哥那邊已經全部待了,警察口供也都錄了,你現在去找校長頂鍋,沒用。”
寂白扯下肩上的書包,重重地扔在地上,憤聲問:“你們還是不是他兄弟,被關進公安局這麼大的事,你們瞞到現在?”
叢喻舟是沒見過寂白發這麼大脾氣,過去那個話說重了都會抖的小貓咪,突然出了爪子,他們心里頭也有些發怵。
“你、你先別生氣啊,隨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待的事,咱幾個也不敢不聽啊。這事我們勸了,沒用,他全攬下來了,錄視頻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學校起訴,一拿一個準。總之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當務之急,咱們要想辦法把這件事大事化小。”
寂白了解謝隨的格,既然他擔下了所有的事,為了保全,肯定該代的都代了,現在寂白就算是一百張說這事和謝隨沒關系,都沒人相信。
蠢貨!
就在這時,陳校長和幾位校領導從會議室出來,寂白連忙迎上去,叢喻舟幾人見狀不妙,也趕追上去。
“陳校長,我有事要和您說。”
陳校長看了寂白一眼,邊走便敷衍地說道:“小白,你姐姐的事,校領導已經開過會研究過了,我們肯定會還一個公道的,你放心。”
“還誰一個公道?”寂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校長停下腳步,拍了拍寂白的肩膀,嘆息道:“你姐姐了這麼大的委屈,領導不會坐視不理,我們會上訴,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到法律的制裁。”
幾個男孩聽了,瞬間繃不住罵了起來:“臥槽!你有沒有搞錯!東西的是寂緋緋好不!我們隨哥不過是把罪犯公之于眾,他有什麼錯!”
陳校長指著他們說:“誰讓你們來這里的,不想念書就都給我滾回去!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一個個,真是不像話!”
寂白的手地著側的子,良久,只聽沉聲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難道不是您嗎,陳校長。”
陳校長詫異地看著寂白:“你說什麼?”
“如果不是您為了學校的榮譽和自己的面子,包庇寂緋緋,容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誤,事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恕我直言,您本不配為一名教育工作者。”
陳校長氣得發抖,指著寂白道:“我看你真是瘋了!你再多說一句,我告訴你爸媽!”
寂白面無表道:“陳校長,謝隨已經在公安局呆了三天了,如果明天早上他再出不來,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關于您包庇寂緋緋的所作所為,全部發到網上,寂緋緋這件事現在已經了熱搜事件,我愿意自費,再幫德新高中上一次熱搜。”
說完這些話,甚至都不給陳校長任何分辯的機會,轉離開了。
幾個男孩跟在寂白的后,看著決絕的背影,想著剛剛和陳校長針鋒相對的模樣,毫不見平日里在謝隨面前的弱和膽怯。
蔣仲寧了叢喻舟,低聲說:“哎,就寂小白這樣的,能讓謝隨欺負住?我是不信的。”
叢喻舟道:“以前信,現在我也不信了。”
“你說是不是扮豬吃虎。”
“不是,我覺得是有意讓著我們隨哥,要真剛起來,隨哥指不定讓什麼樣呢。”
“我怎麼從你這話里聽出點霸道寵的意思。”
“就是霸道寵。”
“不是,誰寵誰啊。”
叢喻舟睨了邊幾個男孩一眼:“當然是寵你隨哥。”
這時,寂白突然回過頭,幾個男孩立刻立正站好,聽候差遣。
“你們一會兒有事嗎?”問。
“沒事沒事,嫂子...不是,寂白同學你有什麼吩咐。”
寂白想了想,說道:“今天晚上謝隨應該會被放出來,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總之,你們先去公安局外面守著,如果他被放出來了,你們給我來個消息。”
“行,沒問題。”
寂白騎上車準備離開,叢喻舟忽然住:“小白啊,那個...如果隨哥沒被放出來,你打算怎麼辦,不會真的要發微博吧,你這樣公然幫謝隨,站在學校和你姐姐的對立面,你家里人那邊要怎麼待?”
寂白輕輕地咬了咬:“管不了這麼多了。”
有家人,可謝隨沒有,謝隨進去就是進去了,連個來看他的人都沒有,更不會有人為他說話,幫他請律師打司。
他一無所有,只有了。
**
晚上八點,謝隨被放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深的夾克,單肩拎著黑書包,整個人氣質下沉,左邊的斷眉越發顯得兇戾。
他臉低沉,看見哥幾個也只是簡單地揚了揚手,未發一言。
被拘留了三天,任誰放出來都不會開開心心的。
叢喻舟迎上去,接過了他肩上的背包:“了吧,走,下館子去,咱們都還沒吃飯呢。”
謝隨和他們去了常去的那家大排檔,點了一桌子盛的飯菜,他悶不吭聲地大口飯,看樣子在里面吃得也不怎麼好。
叢喻舟替謝隨打開了手機,第一條就是班主任發來的信息,讓謝隨明天照常來學校上課。
“應該是沒問題了。”叢喻舟說:“這件事學校不會再追究了。”
謝隨眼角出輕蔑之:“有種搞我,沒種搞到底。”
蔣仲寧說:“這次要不是...”
叢喻舟抬腳踹了踹,沒讓他把剩下的話說完,寂白吩咐了不讓講,他們便不能講。
謝隨腮幫子里嚼著飯菜,向蔣仲寧:“要不是什麼?”
“沒什麼,隨哥,你多吃點。”叢喻舟給他加了菜:“在里面肯定沒吃好,對了,里面的人有沒有欺負你啊。”
謝隨鼻息間發出一聲冷嗤:“他們倒是敢。”
想想也是,謝隨這樣的狠角,這世界上恐怕也沒幾個人能欺負到他的頭上。
謝隨漫不經心地問了聲:“怎麼樣?”
“誰啊?”
叢喻舟睨了蔣仲寧,能讓謝隨心心念念的人,還能有誰。
“小丫頭被嚇破了膽。”叢喻舟對謝隨說:“一句話不敢吭,也沒說話,我們都幫你看著呢,放心吧,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被嚇到了?”謝隨向叢喻舟:“知道我被關進去了?”
蔣仲寧說:“絕對不是咱哥幾個講的!可以對天發誓!”
謝隨臉沉了沉,三兩口了飯,拎起書包便要離開了。
寒涼的風,漉漉的街頭,謝隨站在人行道前等了三個紅綠燈。
路面的水灘映著行人的倒影,呼嘯而過的轎車濺起水花,弄了他的腳,而他渾然不覺。
謝隨握著手機,思忖了很久,給寂白發送了一條短信:我出來了,不用擔心。
考慮了片刻,他將“不用擔心”刪掉,只保留了前面四個字,點擊發送。
寂白盤坐在床邊,看著他發送過來的那四個字,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很快,謝隨又發了幾個字過來——
“能不能見一面。”
寂白:“嗯?”
“上現在沒錢,肚子有點了。”
寂白放下手機,低頭繼續寫作業,但是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兩分鐘后,又瞄了眼那條短信,終于還是心了。
“你現在在哪里?”
**
街盡頭,謝隨遠遠地見了寂白,穿著一件寬闊的棉服,扎著馬尾,還戴著茸茸的白手套。
見了他,朝著他加快步伐走來。
“咔嚓”一聲,謝隨按滅了打火機的火苗,正面迎上了。
的黑眼睛明亮清澈,瓣紅潤,卷翹的睫上仿佛綴著水霧。
謝隨見著,心都快搐了。
“你想吃什麼?”寂白聲問他:“這個時間,很多飯店也關門了,你想吃燒烤嗎,這附近有一家...”
話音未落,謝隨突然上前一步,將擁了懷中。
他的上散發著某種鐵銹質的味道,有點像鮮,又好像不是...寂白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息,但那是屬于謝隨獨有的味道,并不排斥。
他穿著夾克,服質地很,硌著臉蛋的,有些難。
寂白沉聲問:“謝隨,你傷了嗎?”
“沒有。”他嗓音沙啞:“老子就是...關了三天,想你,想瘋了。”
寂白將手擋在前,推了推他,可是沒有推,男人的擁抱箍得更了,得都在發抖,像是要把按進自己的里。
寂白被他抱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嗆了嗆,劇烈咳嗽了起來。
謝隨無可奈何地松開了,小心翼翼地替著后背,順順氣。
“你能不能...別這麼暴。”
“對不起。”
對待這花一般的孩,輕了不解,重了又怕弄壞,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寂白取出錢夾,從里面出兩百塊錢塞到謝隨的子口袋里:“你先拿去吃晚飯,我就先回去了。”
在離開的一瞬間,謝隨握住了纖細的手腕:“你能不能別生我的氣。”
寂白垂著眼瞼,淡淡道:“什麼事。”
“我自作主張的事。”
敢他還知道自己自作主張了。
其實寂白心里已經想來一千條一萬條罵他的話,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被拘留了三天,寂白真的不忍心再責怪他一個字。
“你...你自己反省。”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別來問我。”
謝隨不依不饒道:“我已經反省好了,我會補償你的。”
聽到這話,寂白回頭,好奇地向他:“你要怎麼補償?”
謝隨角淡淡揚了揚,趁不備間,捧著的臉蛋,附用力吻了吻的額頭。
“混蛋!”寂白退后了兩步,罵道:“下流!”
謝隨聳了聳肩,掏出兜里的兩百塊錢揚了揚,故意拉長調子說:“謝謝你請我吃~飯,飽了,回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霓虹璀璨的街道盡頭,寂白抬手了自己的額頭,見還殘留著他他間的干燥的質。
“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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