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凡人的勤勞帶來了收，”蓋亞微笑著，微微垂下頭說道，“我們只不過是響應了數量有限的祈禱，卻因此被繆認爲饒的化罷了。”

聽到蓋亞的話，一旁的高文卻笑著搖了搖頭：“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工業化鍊金藥劑以及饒之塵出現之前的年代裡，饒三神的存在每年都爲這個世界帶來了至百分之三十以上的糧食產出，這是神權理事會以及統籌計劃委員會反覆實驗和統計之後的結果。”

饒三姐妹有些訝異地看向高文，後者臉上卻已經帶上認真的表，他迎著三位神的注視：“神權理事會的存在意義是結束神權時代，但我們從不否認衆神存在的事實以及你們在歷史上的貢獻，甚至哪怕神權時代真的結束之後，我們也將在歷史上永遠記錄這些數據——所以我認爲你們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坦然接凡人的謝，因爲你們已經盡職盡責了。”

蓋亞在驚訝中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在開口之前，一突然從黑暗荒原盡頭迅速靠近的強大氣息打斷了的作。

一個巨人般的影陡然浮現在黑暗深——他似乎披著一襲長袍，手中託舉著某種事，有朦朧的暈從其後延展開來，彷彿金銀的輝一般在黑暗中漸漸擴散，他向著忤逆庭院的方向大步走來，每一步踏出都似乎格外沉重。

當這個影靠近到一定程度之後，巨人那模糊的面容也終於呈現在集會場上的每一道視線中，高文一眼便認出了對方——不只因爲他在此之前就已經記下了每一個神明的聖像，更因爲對方的面容他前不久才見過一次，而且那一次印象深刻。

那是商業之神包法爾，他第一個抵達了會場，而讓高文有些在意的是這位商業之神手中託舉的事卻不是標準聖像上所描繪的金天平，而是一本看不清封面的大書。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從那本不知容是何的大書上轉移開來，因爲更多的影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在遠方黑暗荒原的盡頭。

正如他之前隨口一說的那樣——沒有神明膽敢無視夜士的召集，卻也沒有哪個神明心大到提前過來捱揍，大家就跟一幫著死線稿的鴿子一樣，不約而同地把到場時間到了最後一秒鐘……

琥珀這時候整個人已經完全收到高文後的影裡了，但高文現在卻沒功夫在意這個暗影突擊鵝的舉，因爲他面前的是他揭棺而起以來所見最驚人、最離奇、最震撼，同時也極宗教象徵的一幕，他看到黑暗盡頭微浮，無數龐然的影彷彿自歷史長河中浮現般昂首闊步而出，他們中有令人敬畏的巨人，也有像阿莫恩或饒三姐妹這樣有著明顯形態、保留原始崇拜特徵的影。

這些在過去的數千年甚至上萬年時中由凡人塑造，由凡人拜，又庇護著億萬生靈的神明就這樣接二連三地走了出來，向著一座在黑暗中靜靜佇立的堡壘匯聚——而這堡壘，在千年前由一羣自稱“忤逆者”的凡人打造。

高文靜靜地站在衆神中最先得解的“先驅者”——自然之神阿莫恩的旁，遙遙眺著衆神抵達會場，即便沒有神污染，沒有神泄，僅這一幕所產生的龐大迫也讓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而隨著距離靠近，他也終於進一步看清了這些偉大存在上的更多細節，這些細節更是令他驚歎——而且也一定會令後世的歷史學家們頭大如鬥。

有纏著繃帶的，有一腦袋大包的，有眼眶子滋滋冒的，那順脖子往下流，最後甚至還有個拄著拐來的，看打扮像是寒冬與山林之神法烏勒……

阿莫恩扭頭看了蓋亞三姐妹一眼，大地神臉上的（終於捨得了）：“我就說吧，都沒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