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說完,瞪了黃誠一眼,嘆息數聲便去了,也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誰知黃誠又在書房憋了半晌,再出來之時,卻吩咐備轎,他要親去小周村。
一切的轉變,都從那日開始。
如今秦晨想起這一幕,卻仍是有些疑:難道黃大人的轉變,是因為哥兒那句話?可……
秦晨正在發呆,卻聽黃誠道:“今兒無事,我也是時候該去素閑莊一趟,見見哥兒了。”他說了一句,邁步往外。
走了兩步,黃誠便回頭看秦晨:“怎麼,你不一塊兒麼?”
秦晨這才反應過來,笑道:“去找哥兒麼?幾日不見,我倒也想念了,去去去。”收斂思緒,忙跟上。
且不說黃知縣往素閑莊而來,只說在莊上,因眾人也都聽說了鬼殺人的案子被破,不免也議論紛紛。
云鬟卻想起那一日黃誠在自己跟前兒所說的話。
他說:雖無法改變過去之事,卻只能盡力……連他的那一份兒……也活出來。
云鬟不覺微笑,笑意卻帶苦,看著眼前的小簸籮,正是青玫昔日所用——里頭還有那丫頭沒做完的針線。
云鬟手拈起來,見上頭繡的場景十分眼:乃是一棵翠翠葳蕤的極大垂柳,底下斜靠著一個小,似睡非睡,眉眼恬淡,栩栩如生。
云鬟一眼認出,這正是自己。
而就在這小的對面,是一個烏發垂肩的,正要走過來似的姿態,只可惜……這只繡了一半兒,臉容只淺淺勾勒出廓,空空白白,竟連個眉眼都沒有。
云鬟垂眸看著,長睫一,帕上便多了兩抹濡深,將帕子地在口,心底有什麼涌,無法停息。
黃誠已然走出困境,那麼……呢?
云鬟輕輕張口,深深呼吸數次,才勉強住那心頭痛之意,平復片刻,方將帕子仔細疊好,小心掖懷中。
正起,目微轉,卻看見簸籮底下,似有一抹無瑕皎白,雖被零碎布頭遮住大半,只出極小一塊兒圓邊兒,卻正如那被云遮霧擋住的天上月,微半面,掩不住的颯颯清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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