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揚有些不認得,趙黼邊微挑,竟似向著那“文士”一笑。
三樓那人見狀,也向著趙黼笑了笑,眉眼越發無害似的。
但雷揚盯著這般容貌,瞬間卻如同遇了雷擊,原來他已經認出來這文士是誰人……竟正是那個堪稱趙黼死敵、又是大舜叛臣的花啟宗!
就在雷揚驚心的瞬間,花啟宗已經邁步繞過廊柱,竟像是從樓梯往下。
雷揚反應過來:“殿下!”即刻便要戒備人。
趙黼將他的手按了按,示意他不必著急。
不一會兒,果然見花啟宗自樓梯口下來,不偏不倚地往此而來。
雷揚暗暗屏息,眼帶警惕盯著花啟宗,不知他是幾時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又是何時來到。
趙黼卻渾然不驚,仍淡漠如許。
直到花啟宗上前,向著趙黼躬行禮,口稱道:“參見殿下。”
趙黼打量此人,從鄜州生死之爭,到云州城外一番戰,如今,卻是以這種形相見,真是時也運也,無法預料。
趙黼道:“你來的真巧。”
花啟宗這才抬頭,眼中仍有地笑意,道:“不敢瞞殿下,是特來尋殿下的。”
趙黼道:“哦?”
花啟宗道:“無意聽聞殿下進了上京,斗膽拜。”
趙黼嘆道:“你的耳目真是異于常人。”
花啟宗道:“我畢竟跟殿下對手多年,知己知彼方百戰不殆,自然有些知殿下的子。”
趙黼挑眉:“你明明是百戰百殆,還敢說知己知彼?”
花啟宗咳嗽了聲,他旁邊那書卻“嗤”地笑了出來。
趙黼瞄了眼。
那書正一笑嫣然,被他淡淡一掃,臉上微紅,往花啟宗后躲開了步,半藏形。
樓下人來人往,先前那吵嚷之人也不見了蹤影,花啟宗道:“殿下,屋說話可使得?”
當下,兩人仍進屋。
雷揚仍十分警惕,便退到門邊兒,那書也跟他一樣在門口垂手而立。
此刻雷揚已經瞧出來了,雖是男裝打扮,卻是個容貌秀麗的,站在自己旁,時不時抬眸瞥向趙黼上。
桌旁那兩人對面而坐,趙黼道:“你如何知道我來了此?”
花啟宗道:“親王甚是放心不下,同我細說過一路的形,我留意。我又知殿下是去了云州,便派人盯云州外的向,且殿下畢竟非尋常人,雖改頭換面,仍是極容易被人認出來的。”
趙黼道:“哦,大意了。”
花啟宗道:“我看并不是,而是殿下并不怕被人認出來。”
趙黼淡淡道:“你倒果然是我的知己。”
“此事我尚未來得及跟親王稟明,他若知道,必然喜歡,”花啟宗道:“不過,殿下來上京,是為了什麼?”
趙黼瞥他一眼,并不言語。
花啟宗沉:“莫非,是為了郡主娘娘?”
趙黼還未回答,便聽得外頭又是一片呼喝之聲,雷揚忙推門查看,那書也跟著出門。
趙黼隨口問道:“這是誰?總不會是你的夫人?”
花啟宗搖頭:“這是大公主所生之,喚作天郡主。”
他答了這句,便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件要事跟殿下商議,正是事關睿親王……”
才說了一句,便見天從外跑進來,有些驚慌說道:“姨夫,底下是耶律侍中,帶了大批人馬把樓圍住了。”
這耶律瀾為侍中,卻并不是靠著真才實學,而是靠著捕天鵝之,太子見喜,一路提拔。
正是蕭太子的心腹,素來小人,尤以拍馬阿諛為能。
花啟宗忙道:“這人認得你,你休要出去……”
才說了這句,就聽底下有人大聲道:“方才是誰在這里妖言眾?”
舜的京勢危惡,這大遼卻也有些風起云涌。
只因蕭利天議和功,停了刀兵之爭,民間名聲甚佳,且又因蕭利海的緣故,便更加風生水起了。
何況蕭西佐因虧心之故,對這位侄子甚是偏。蕭太子原本就有嫉妒之意,如此便越發視若眼中釘了。
暗中吩咐耶律瀾盯著坊間向,方才那藍人在底下大贊蕭利海,早有人報知外間的巡城,便驚了這耶律瀾,來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