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雖知道,從頭聽了一回后,又忍不住紅了雙眼,也咬牙切齒說:“千萬也別讓我再見到那蕭利天,不然我也要他十七八刀報仇。”
季陶然說罷之后,又問宮的形,趙黼因聽了云鬟的遭遇,心神不屬,勉強回答了兩句。
他本是一心要來質問白樘那忘憂散的事,更是火燒眉般著急,可因聽了這番話,卻竟無心在此逗留了。
正起先回宮,門口卻有一人踱步出門,轉間,兩人目相對。
門口,白樘的眼神依舊沉靜如許,人也如故,在雪反里,越發顯出一種明潔干凈,疏離淡然之意。
多年了,每次見他,卻都如初見似的。
白樘上前拱手:“參見殿下。”他后跟著的是巽風,任浮生等,也各自見禮。
趙黼只得止步:“大年初一,尚書卻不得在府里過節,實在辛勞的很。”
白樘絕早同一干重臣出宮后,又著手抄查沈府捉拿沈正引之事,自然如臨大敵,不敢怠慢。
只是,沈相跟滿府之人雖被拿下,他的兩個兒子卻早不知所蹤。又因這案子要急料理,哪里得閑回府,才將人拘押回來,就聽說趙黼來見。
季陶然阿澤見白樘已經回來,便暫且先退,巽風跟刑部的隨等都在外間兒。
屋只他兩個人,趙黼也并不落座,只從懷中掏出那個錦囊,扔給白樘。
白樘舉手接過,——當初他送藥給云鬟的時候,不曾有此,因此竟不知是什麼件。便打開來往手心倒出。
當看見那顆藥的時候,白樘皺眉:“這個怎麼在殿下手中?”
趙黼問道:“你承認是你送給阿鬟的?”
白樘道:“是。”
趙黼道:“這是什麼?”
白樘道:“調理子的良藥。”
他的語氣仍淡,臉平靜,并無異樣。趙黼細細打量,又想起云鬟的話,心中也是疑竇叢生。
白樘問道:“殿下來此就是為了此事?不知有什麼不妥?”
這般神自若,若非是他的城府極至深沉,那就是毫不知。
趙黼道:“尚書可聽說過忘憂散?”
白樘的臉略見變化:“約知曉,從未見過。”
趙黼目下移,看向那顆藥。
白樘順著他的目看去,靜了片刻,道:“殿下你……總不會說這顆藥,是……”
向來淡然如水似他,此刻竟也微瀾橫生。
極慢的說話,乃是為掩飾底下的震驚。
趙黼聽了這般口吻,就明白云鬟所說沒錯,白樘的確是不知的。
察覺此點后,他竟無端地松了口氣。
白樘卻盯著那藥,眼神有些冷愕意外,又看趙黼。
趙黼道:“不錯,這個就是無憂。”
白樘的頭微:“這不……”那“不可能”還未說完,就閉雙,目閃爍。
趙黼原本氣沖牛斗,因云鬟的安,便勉強遏制怒火,來路上也曾細細尋思過,便問:“尚書果然是不知的?那麼,這藥到底是從何而來?”
既然白樘也被瞞住了,那最大的嫌疑者,就是送藥之人。
白樘默然垂眸。
趙黼道:“你自然是知道的,到底是誰這樣不知死活?”
頃刻,白樘才道:“請殿下恕罪。我暫且不能告知。”
趙黼擰眉:“給我一個理由。”
白樘的臉比先前略有些白,道:“此事或有,我只能告訴殿下,我會進一步查明。”
趙黼才放松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幾乎按捺不住:“你莫非還不知這其中的厲害?若不是阿鬟沒有服下,此時此刻又是個什麼形,難道你會不知?還是說,你不得早就服下,你原本就對……”
戛然而止,趙黼緩緩吸氣,制心頭那怒火,同時約有些后悔。
自始至終,白樘都只靜靜地聽著。
趙黼搖了搖頭,道:“總之,我不能放過這居心叵測之人。”他心念轉,問道:“莫非是靜王?”
白樘搖頭。
趙黼又問:“是欽天司?”
白樘道:“殿下請恕罪,我自會給你和……一個代。”
心頭如油火煎,趙黼凝視白樘雙眸,道:“以四爺的為人,服用的丸藥這等命攸關的東西,必然是從極信重的人手中得到,故而你才毫疑心也無;同時,這人想必是跟你極親近的,必然……是窺知你的心意才肯如此……”
白樘暗中微微攏握了手掌,只聽趙黼道:“所以……你、你喜歡阿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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