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道:“你同乾天從我年便一直跟隨,期間幾度生死,也不知經過多艱險,所以我對你們兩位,也自來敬重。然而,你實在不該……”
坤地笑道:“又想治我的罪麼?”
白樘道:“太極會中還有何人?”
坤地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去其半,不過四爺你不必如臨大敵,太極會不是你要針對的,與其追查太極會,倒不如警惕你的皇太子罷,看看他治下的,將會是你所期待的盛世,還是……”
才說至此,坤地忽然變,忙道:“都退出去!”
忙戴起一副銀手套,飛快將那銅葫蘆從爐子上摘下,就在此刻,葫蘆的白汽越發噴的急了,坤地忍不住咳嗽了聲。
巽風見狀,即刻拉著天水后退,天水哪里肯退,掙扎著喚坤地。
坤地雙手捧著那葫蘆,形搖晃間,葫蘆落地,鏗地跌裂,冒出一白煙。
白樘見勢不妙,袍袖一揮,不退反掠了過來,形立刻被那白煙籠罩,只嗅到一極刺鼻的味道,熏人倒。
白樘猝不及防猛地吸了口氣,要閉氣已經來不及了,眼睛刺痛,流下淚來,模糊也不能視,只索著找到坤地,運盡全力將拉起。
卻就在此刻,白樘只覺上幾要有輕微刺痛,渾輕,耳畔聽坤地笑了兩聲,低低說了句什麼。
當時白樘以為坤地是趁機發難,誰知白汽瞬間消散后,卻見坤地跌在地上,口角沁,面如白紙,他撐著去脈上一試,竟已經沒了氣息。
坤地竟如此遽然離世,天水哭得死去活來,改日,便親自護送坤地尸回滇南。
巽風本要作陪,天水卻不肯,也不理會他,巽風知道天水因坤地的死在責怪自己,但他并沒有把無憂之事向白樘或者云鬟告知,只是白樘早心中懷疑罷了。
但巽風卻也并沒向解釋。默默地目送天水一素服,護靈柩出城而去。
這日,白樘自請削職,趙世卻并沒即刻表態。
只在趙黼進宮之時,趙世同他說了靜王妃跟白樘邊八衛之事,因問道:“照你說,該如何置?”
云鬟已經把靜王府種種說明,只是八衛這節,卻是才知道。
趙黼打量皇帝,趙世總不至于連如何置都不知,只怕心中早就有定論了,如今不過是看他的手段罷了。
趙黼淡淡道:“靜王乃是攝政王爺,王妃又是他的人,所以靜王妃之事,他必然有最好的法子。我便不多了。”
趙世笑笑。趙黼道:“至于白樘,我雖不喜歡他,但這人是個最難得的,有那麼一句話做‘瑕不掩瑜’,何況他若是有個‘下不嚴’,那麼皇上先前對于王治之事,又該怎麼說?故而這件事竟不必計較,讓他穩穩地做他的刑部尚書最好。”
趙世見他話中帶刺,心中喟嘆,未嘗不嘆息痛恨,只是不便流。
聽罷他對這兩件兒的看法,眸中出幾分笑意:“好。”
趙黼回歸才不多久,正是穩定人心的時候,白樘于朝廷跟民間的名極好,若是擅,于時局更為不好,何況趙黼的確言之有理,白樘這般人,可遇不可求。
頓了頓,趙世又道:“靜王先前來自請辭去攝政之職,朕已經許了。另外,白樘麼……朕也是不治他的罪,反而想要嘉獎他,以他的資歷,加他做個太子傅,你意下如何?”
趙黼皺皺眉,心中到底有些……別扭似的。卻終于道:“那自然是沒話說,倒是我的榮幸了。”說了這句,便覺頭頂又似多了個箍咒,咬牙咋舌,如吞黃連。
趙世自然看出他的不愿,但竟能應承,倒也難得。
因和悅道:“還有一件事兒,朕已經在催禮部祿寺等,快些籌備你的大婚典禮……”
本來因趙莊之事,要多等些時日,只是趙世無法出口的是,他已經有些等不得了。
是以親眼看著趙黼婚……已了皇帝最后的三個心愿之一。
何況,本朝也該有件大大的喜事,來洗刷過去一年的種種風云了。
趙黼聽了這句,面上才終于出些許笑容,若說方才似吞黃連,此刻卻如吃了糖。
這數日,京城張燈結彩,人人喜氣洋洋,一來迎接元夕,二來,也是為皇太子大婚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