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白了他一眼：“爺，你就忍心讓你娘子在那麼多臭男人面前拋頭面嗎？”左右看了看，又低聲道：“敢不是你的真娘子，你才這麼大方吧？”

孟天楚微微一愣，隨即明白，古人非常講究男有別，眷一般不見外人，在旅途這種場合，也是能夠迴避的就儘可能迴避，前段時間他們住客棧，夏儀的飲食也都是端到房間裡吃的，只有打尖的時候，迫不得已纔在飯莊吃飯，每每吃飯也必然是獨坐一桌，甚至不惜花錢買座位，倒不是講究，而是古代封建禮教的薰陶自然而然的行爲。

孟天楚笑了笑：“那怎麼吃飯？”

“我給端回去吃啊。”

“那你呢？”

“吃完了我再吃。”

孟天楚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封建等級秩序，微蹙眉頭道：“你給端回去，然後就回來我們一起吃唄，要不然端回去你們兩一起吃，幹嘛要等吃完了你才吃。”

飛燕好像在聽癡人說夢一般，睜大了眼睛：“那怎麼話？哪有丫鬟和小姐一起吃飯的道理！”

孟天楚知道飛燕作爲奴婢，這種封建綱常等級秩序已經在的腦海中深固了，也就懶得給將天賦人權民主平等的道理，免得給當妖怪。兩人一起來到大雄寶殿。

飛燕走到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佛像前磕了三個頭，然後從懷裡出兩吊銅錢，恭恭敬敬投進了善緣箱裡，算是他們四個的飯資。跟在他們後面進來的秦逸雲夫妻見了，也捐了兩吊銅錢。

雖然說出家人四大皆空，可到底也是吃五穀雜糧的，離不開吃喝，這玄音方丈在一旁忙合什謝過，雖然他說不上見錢眼開，但看見施主捐了香資，卻還是很高興呢。

衆人進了大雄寶殿一側齋房，裡面有一張長條桌子，能坐下二十來個人，想必是以前這聽鬆寺香火鼎盛僧衆多的時候，僧們吃飯用餐的時候用的。此刻香火凋零，只剩下這長長的飯桌還孤零零留在這裡。

飯桌上已經擺上了幾大盤菜，都是些青菜豆腐之類的，米飯一大木盆，倒還算白淨。

孟天楚與方丈玄音說了，自己娘子不適，想端回去在房間裡吃。玄音急忙親自盛了一些米飯菜餚，給飛燕端回去，並留了一些飯菜給飛燕等一會吃。

衆人分別落座，此時已是深夜二更天，大家肚子早就了。

這時，從齋房外進來一個小和尚，大概只有十五六歲，長得濃眉大眼，白白淨淨的，倒有幾分帥氣。抱著一大疊土碗，挨個給衆人放下。放到秦夫人面前時，秦夫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吃吃一笑：“小師父，法號如何稱呼啊？”

那小和尚一隻手被秦夫人握住，頓時臊得滿臉通紅，支吾道：“小僧……小僧法號虛鬆……”

“虛鬆？嘻嘻嘻嘻，”秦夫人一手掩，格格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拖長了聲音，甜膩膩低聲道：“虛鬆小師父，你這子骨倒結實的，何苦在這深山老林裡苦修呢？不如跟姐姐下山還俗，在姐姐店鋪裡做個小夥計，將來姐姐給你娶上一房媳婦，那不比在這強上百倍啊？”

孟天楚心裡嗤地一聲笑，看來，這秦夫人的好是招覓些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到店裡當夥計，不過，不知道是當夥計呢還是當首，自己都差點掉進的胭脂陷阱裡。

虛鬆連耳子都紅了，一雙眼著懷裡的土碗，哆嗦著說道：“施主說笑了，小僧……小僧已經是方外之人，如何能再留凡塵俗事呢……”裡這樣說著，眼角卻不由自主瞟了一眼秦夫人高聳的脯。

這一眼不僅被對面看熱鬧的孟天楚敏銳地捕捉到了，當然更逃不過秦夫人一雙狐眼睛，依舊握住虛鬆的手，吃吃笑，故意了脯，眼波流轉，給小和尚放了一個電。

小和尚虛鬆自在這深山林裡出家，本來古井不波的，可到底是青春年，正是對男之事想非非的年齡，哪裡經得住這等人世間第一大，被秦夫人這一電，全麻，右手一鬆，懷裡的幾個土碗噹啷啷落在地上，摔得碎。

方丈玄音道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秦夫人這才格格笑著放開了他的手，虛鬆看了一眼師父，正見他嚴厲的眼神掃了過來，更是慌，急忙蹲下，匆匆將碎碗收拾了，站起來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眼角還是忍不住飛快地瞟了細腰的秦夫人一眼，惹得秦夫人笑得更歡了。

不一會，虛鬆重新拿了幾個土碗回來，分給了剩下的人，這一次秦夫人大概戲弄虛鬆已經夠了，沒再爲難他，一雙狐眼睛不停地在對面的翩翩公子張振禹臉上上游。

開始吃飯，張振禹埋著頭不看秦夫人，秦夫人卻滴滴對張振禹道：“張公子，奴家夠不著你面前的那碗青菜，你幫幫奴家，好嗎？”那聲音糯得簡直讓人骨頭都要了。

秦夫人邊的秦逸雲忙道：“娘子，我來給你夾！”剛出筷子，秦夫人哼了一聲，用筷子在他手腕上敲了一下，扭頭對秦逸雲道：“誰你了，好好吃你的飯！那麼多飯菜還塞不住你的？”

秦逸雲尷尬地回手來，不過，好像對這種事已經習慣了，埋著頭拉著飯。

站在秦夫人後伺候著的小丫鬟霽雯上前一步，彎下腰低聲道：“，奴婢給你夾，好嗎？”

“滾一邊去！”秦夫人回頭呵斥道。

霽雯趕閉，退了回去。

秦夫人這才慢慢扭回，一雙狐眼睛一個勁往張振禹臉上上掃著，浪聲浪氣喚道：“張公子～！好不好嘛～？”